走出咖啡廳,周文斌回頭看了一眼坐在玻璃窗前位置的宣雨,她的秀眉緊蹙,似是十分的困惑,歎了一口氣,他向停在路邊的車子走去。
「周秘書?」
在周文斌的手觸及車門的時候,一個清脆的女聲將他叫住,轉過頭去,他的眉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卻是收回手交疊著在腹前,淡笑著看向來人,微微地點頭:「宣太太,宣小姐。」
「我以為是我看錯了,想不到真的是你,這個時間你怎麼會在這裡呢?是清雲在這裡有事嗎?」宣倩柔勾著王艷的手笑吟吟地看著他問,一雙眼還順著他剛才看的方向看了過去。
周文斌眼簾微斂,和她一起看去,那剛才還在桌子邊上人已經消失不見,僅剩一隻馬克杯落在桌子上,唇角的笑容不由鬆了鬆。
「只是有些公事來辦理一下。」他淡而有禮地說道:「書記還有公務等我回去匯報,宣小姐,失陪。」
「哎,你去吧,清雲煩你照顧了,記得替我幫他沖杯菊花枸杞茶,對眼睛好。」宣倩柔理解地對他說了一句。
周文斌點了點頭,坐上車子離去。
「哼!從前不覺得他有多拽,今兒一看,就像是眼睛長在額頭上,神氣的跟什麼似的,呸。」王艷十分不滿周文斌淡漠的態度,撇著嘴不屑地吐了一句。
「媽咪。」宣倩柔皺了皺眉,又再看一眼咖啡室的玻璃窗,剛才周文斌見到她的表情明明有些微的慌,是和誰見面了嗎?
「好了,你也別不著緊,這結婚以後,誰不是看你這書記夫人臉色的,偏你還要像個小狗兒似的討好一個小秘書。」王艷拍了拍她的手背,又道:「走,前邊再看看去。」
宣倩柔嗯了一聲,卻是有些意興闌珊,結婚?儘管風清雲沒有再提解除婚約的事,可也真的如他所說的一樣,什麼都不理,由著他們去張羅,對她的態度也是淡淡的,不凶,也不熱情。
她或許該高興的,可是她卻感到萬分的不安,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起來,至於是什麼,卻又說不上來。
周文斌捏著那個裝著碎機票的信封站在風清雲的辦公室門口,有些猶疑,抿了抿唇後還是曲起手指敲響了門,聽到裡面傳出的聲音才推門走了進去。
辦公室內,風清雲正拿著一支鉛筆在畫著些什麼,見他進來,也不抬頭,只是淡淡地說:「她沒接吧。」
周文斌一怔,有些驚異,卻很快就恢復如常,嗯了一聲,將手中的信封放在了桌子上。
風清雲掃了一眼信封,繼續手上描畫的動作,再度淡道:「撕碎了?」
周文斌挑眉,既然這麼清楚,為什麼還要他跑一趟?這不是耍著他玩兒嗎?
「她說什麼了?」
「宣小姐說,她過得很好,也沒有什麼仇人要謀財害命,不勞書記你掛心,她自有未婚夫可以依靠。」周文斌簡潔地將她的話帶到,眼睛偷瞄著風清雲,他就不信了,這樣他還能淡定?
果然,風清雲手中的鉛筆微微一用力,那筆芯就被他截斷在紙上,並畫出了好大一條線痕。
風清雲皺著眉看著手上的素描,抿了抿唇後說了一句:「可惜了一幅畫。」
周文斌不明所以,偷眼看去,一個頭像呈在眼前,不是宣雨又是誰?見風清雲看過來,他立即咳了一聲,正了正臉色等著吩咐。
「這事先放一放吧,我早就知道她不會那麼聽話。」風清雲拿過桌子上筆筒放著的削筆刨慢慢地重新削起鉛筆來,淡聲問:「凌烈的資料查成如何了?」
周文斌聽了頓時將手上拿著的另一份文件放在他跟前說道:「這是她的報告,另外,你要的道路視頻也放在其中了。」
風清雲的手一頓,將筆刨放在一旁,看他一眼後道:「辛苦了。」
「是我應該做的。」周文斌笑了笑。
「嗯,出去忙吧,有事我再叫你。」
「是。」周文斌鞠了一下身子,轉身離去,才走了兩步,忽地又回頭道:「書記,剛才我碰見宣小姐了,是宣二小姐,和宣太太一起,她吩咐我給您沖泡菊花枸杞茶。」
風清雲抬起頭,淡淡地看他一眼後道:「你知道我的喜好。」
「是。」周文斌微微一笑:「我馬上給您泡上一杯綠茶來。」
風清雲先拿出關於凌烈的報告翻閱,眉宇越皺越深,看來她和宣倩柔的關係早就維持了許久,甚至比他還要久,宣倩柔到底是什麼心性?
一頁看下去,他已經大概瞭解凌烈的底子,是個經商頭腦一流的女人,目光亦很精準,只是性子有些冷,朋友也不多,生活圈子十分狹窄。
只是報告上寫著的凌烈比較要好常聯繫的朋友,有個人的資料引起他的注意,想了想,拿出電話,他撥出一個電話,等那邊接通後,以流利的英語說道:「你好,我是風清雲,請你幫我查一個人……」
掛下電話,他才抿起唇,拿出牛皮紙袋裡的光盤,放進電腦裡放了起來。
元旦晚,他的車子被駕著從西區小區守衛門崗到出了屬於重地的範圍,才停了下來。儘管監控離得遠,卻依舊清晰可見,宣倩柔下了車,向停在一旁的白色跑車走去。
而那跑車裡亦走出一個人,風清雲睜大了眼,是凌烈,
她先是和宣倩柔擁抱了一下,然後遞給她一個東西,監控太遠東西太小,卻看不出究竟是什麼,只見宣倩柔接過後塞進口袋裡,兩人分開,各自回來。
風清雲咬著唇,這分明是宣倩柔在那晚去見了凌烈,然後回來又幹了些什麼,凌烈交給她的,到底又是什麼?
不管是什麼,他始終有理由相信,元旦晚發生的事絕不簡單!而眼下,似乎迷霧漸漸的在撥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