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雲,剛剛婚紗店的人打電話過來了,讓我們……你們在幹什麼!」宣倩柔推門進來,眼見兩人貼在一起,龔笑茵還捧著風清雲的臉親吻,不由大怒。
她飛快地走過去,一把扯開微微有些驚愕的龔笑茵,雙眼瞪得渾圓,恨不得想要將她千刀萬剮似的。
龔笑茵雖然驚愕,但很快就恢復如常,看著她淡聲道:「不就你看到的那樣?」
宣倩柔唰地轉頭看向風清雲,見他沒有絲毫解釋的意思,只是漠然地站在一旁,不由氣急攻心,手一揚,就要揮往龔笑茵的臉上:「不要臉。」
掌風凌厲而去,刮起龔笑茵的髮絲,就在巴掌快要落在她臉上的時候,一旁的風清雲動了,快手地抓住宣倩柔的手腕。
「夠了,不過是小孩子貪玩些,何必這麼認真。」他冷冷地看著宣倩柔,淡漠地說了一句。
「清雲哥哥。」龔笑茵不滿地嘟起嘴,卻被他一個冷冽的眼神過來,頓時閉上了嘴,不敢吭聲。
宣倩柔看著兩人,冷笑出聲:「小孩子?小孩子會玩這樣的遊戲?你騙誰呢?」
「你愛信不信。」風清雲放開她的手,又看向龔笑茵道:「你先出去。」
龔笑茵瞥了宣倩柔一眼,重重地跺了跺腳,轉身出去,待門還沒關上時,她又探頭進來說道:「清雲哥哥,記得我的話,不幸福,沒必要勉強。」語畢,又對宣倩柔露出一個鄙夷的冷笑。
房間一片寂靜,風清雲摸向口袋的煙盒,才想起裡面早已空了,只好摸出來抓在手上把玩。
「她的話是什麼意思?」宣倩柔看著他的側面,質問道:「你說啊,她是什麼意思?」
風清雲偏頭看了她一眼,眼前的人有些竭斯底裡,像極了一個妒婦,往日裡的大度,難道真的是裝的嗎?這麼多年來,自己的眼睛都是瞎的嗎?
「她還是個孩子,你沒必要和她一般見識,憑添煩躁。」他扭過頭去看窗外,黑壓陰沉的夜空似乎又想要下雪。
「孩子?清雲。一個宣雨你為她開脫也就罷了。現在,又要為這個不明眼色不分尊卑的女人說話嗎?你到底有沒有當我是你未婚妻?」宣倩柔痛心地說道:「你真的殘忍如斯嗎?」
「我說過,這婚約我不想繼續,是你一直在要求。」風清雲冷漠地說道:「抱歉,我能給的,只有這麼多,其它,恕我無法顧及。」
宣倩柔踉蹌地後退一步,臉色微微發白,抖動著唇說道:「你的意思是要我當活寡婦嗎?」
風清雲煩躁不已,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後道:「你願意這麼理解,也行。」他拿起衣架上的大衣,也不理她就往外走。
宣倩柔眼睜睜地看他離開,追了上去:「你要去哪?」
風清雲沒有回答,而是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不管去拿,總比呆在這個讓人窒息的地方來得強。
宣倩柔又氣又恨,撲倒在床上嗚咽地哭出聲,一手猛地捶打身下的床鋪,發洩著自己心中的怒火。
這樣的他,真的是和從前體貼溫柔的他有著天淵之別,一個人,再怎麼變,怎會變得這麼可怕?變得這麼冷漠?
他一定是被蠱惑了才這樣,都怪宣雨,都怪那個龔笑茵,她們一個個的都在欺負她,都要破壞她的好事,都想搶她的東西。
不能就這麼算了,不能。
哭鬧中的宣倩柔似乎感到一股子尖銳厭惡的目光射來,她抬起淚眼,臉色一整,咬著唇看著那個倚在門上雙手抱胸的女人,恨得咬牙切齒。
「你還在這裡幹什麼?嫌看不夠嗎?」宣倩柔恨恨地從齒縫裡擠出一句,坐在床上冷漠地瞪著龔笑茵。
「嘖嘖,我還以為你有多大的能耐,不過是如此。」龔笑茵雙手抱著胸走進來,輕佻地向她走來:「怎麼,不裝老好人了?也對,在爺爺他們面前你才能裝得像模作樣,在我跟前?呸。」
宣倩柔死死地瞪著她,冷道:「你到底有什麼企圖?」
「清雲哥哥根本就不喜歡你,你以為用你肚子的這塊肉就可以捆著他嗎?你休想。和你結婚,他一點都不幸福,一點都不快樂,我要將他解救出來。」龔笑茵鄙夷地看了一眼她的肚子,不以為然地道:「真不知你肚子的這塊肉怎麼來的,肯定是你用計騙來的,就會用些狗血伎倆,沒出色。」
宣倩柔被她說中心事,臉色鐵青,雙手抓著身下的床單,正欲發怒,耳尖的她卻聽見走廊外面隱約的腳步聲,嘴角不由微勾。
她站了起來,站在龔笑茵的面前,大聲說道:「我和清雲馬上就要結婚了,龔小姐,你不要這樣。」
「你幹什麼?」龔笑茵被她突然其來的古怪一驚,皺了皺眉。
沒等她反應過來,宣倩柔快手地抓過她的手往自己的臉上打去,順勢就撲在了床上,那力度之大,讓她的臉瞬間落了幾個指印。
龔笑茵後退一步,看著自己的手,張大了口,一雙大眼睜得如銅鈴般大。
「這是怎麼回事?」風國華鐵青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
龔笑茵心頭一跳,再看向宣倩柔,沒有漏掉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得意,不由大怒。
「你故意的。」她驚聲喝斥。
「龔小姐,為什麼你要這樣?我們已經訂婚了啊,嗯,肚子好痛。」宣倩柔捂著肚子,一雙眼睛水霧氤氳,緊蹙著眉,那樣子就是被打傷了一樣。
風國華快步走了過來,看了一眼宣倩柔,立即拿起內線電話通知來人,然後狠狠地瞪著龔笑茵。
「伯父,我沒有,是她抓著我的手打的自己。」龔笑茵連連擺手,巴巴地解釋,然而,這樣的說法,連她自己都感到不可信。
腳步聲紛至沓來,龔笑茵的心在風國華的瞪視下越來越沉,一直沉到了谷底,被冤屈的淚水也唰地掉下來。
「這是怎麼了?」李若蘭驚叫,連忙將靠在床沿上的宣倩柔扶到床上。
風老爺子則被風國仁扶著,皺著眉緊張地看向床上臉色蒼白的宣倩柔,催促著身後的傭人:「快叫老醫生過來,快點。」
她肚子裡的可是自己的曾孫,可不能出事了,可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龔笑茵的身上,那裡面責怪有之,不悅有之,疑惑有之。
「爺爺,小叔,阿姨,我沒有。是她,是她陷害我。」龔笑茵哭著指著宣倩柔說道:「我沒有打她,是她自己打的自己,是她突然衝上來抓住我的手……」
「住口,我都親眼看見了,就是你甩的巴掌。」風國華怒道:「我說你這孩子怎麼嘴就這麼甜,原來是口蜜腹劍。」
「叔叔,我沒有。」龔笑茵扁著嘴,大眼睛裡不斷的滑出淚水,什麼叫百口莫辯,她總算是明白了,總算是感受到了那種滋味了。
「龔小姐,我明白你喜歡清雲的心思。我也沒有權利阻止你喜歡他,可是,我們快要結婚了,你,怎麼能叫我離開他呢?我們孩子都有了,你還年輕,不要錯下去,嗯,好痛……」宣倩柔虛弱地說道,額頭泌出層層的細汗,看樣子十分痛苦。
「你胡說,你個壞女人,你自己抓起我的手打的自己,你污蔑我,你不得好死。」龔笑茵大怒,作勢就要衝過去打她,氣的淚水嘩嘩直流。
風國仁全程沒有吭聲,而是在一旁看著,深邃的眼眸裡閃過一絲精光,仔細地觀察著兩人,不漏過一絲一毫的細緻。
龔笑茵氣的渾身都在發抖,雙手握成拳頭,若不是極力把持著,恐怕真的早就衝過去重重地抽宣倩柔兩而光了。
反觀床上的宣倩柔,她一臉的痛苦,手捂著肚子,然而,儘管她掩飾得極好,可那掩下眼簾的瞬間,那快速閃過的詭色還是讓久在商場的風國仁看了個清楚。
他心裡暗驚,卻不動聲息,而是無聲地歎了一聲,難怪清雲不想繼續婚約了。
如果龔笑茵說的是真話,那麼,她的心機也未免太深了,單純天真又初出校園的茵茵哪裡是她的對手?這虧是吃定了。
「夠了。」風國華喝了一聲,指著門口:「出去。」
龔笑茵還想說什麼,蘇寧卻已經快手扯了扯她,搖頭道:「茵茵先出去吧,嗯?現在不是爭辯的時候,你也爭不過。」
蘇寧也是個心明鏡似的人,淡淡地笑著勸了她一句:「清者自清,聽嬸嬸的話,好嗎?」
龔笑茵見此,緊緊地咬了咬唇,狠狠地瞪了宣倩柔一眼,一跺腳,哭著跑了出去。
身後,隱隱傳來風國華打電話叫風清雲趕緊回來的聲音,心底一片酸楚和疼痛。
到底是她年輕不懂事,被這個女人算計了,好,好一出苦肉計,也太可怕了,這個女人的心機太重太可怕了。
清雲哥哥,你怎麼辦?如果和這個人結婚,你以後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