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雨臉色煞白,直愣愣地抬起臉看她,雙目的不可置信讓人心悸,讓人心痛,那雙原本清澈明淨的翦水秋瞳,此時像是蒙上了一層灰一樣,晦暗不已。
「你是故意的。」她白著一張臉,那臉上的潮紅早已盡數褪去,剩下的除了慘白,還是慘白。
「姐姐,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呢?」宣倩柔很是無辜,她探過去,伸出手指摸著她的臉邪魅地笑道:「不是說這是一場遊戲麼?我只是陪你玩兒,陪你測試,而測試的結果就是,你其實不喜歡清雲哥哥的,你只是將他當成大哥,你根本就不愛他。」
「不,你胡說,你故意的,你這個變態。」宣雨又驚又怒又惶恐,氣的身子都抖了起來。
「你故意拿這個東西給我,你故意引誘我上當,你是個同性戀,你這個變態,對我作出這些下流事,你會不得好死的。」宣雨的一雙眼都紅了,恨不得衝過去撕碎這個笑得純良的女孩,太可怕了。
才十四歲的年紀,怎麼會這麼的可怕,怎麼會有這樣讓人心驚的心機?可笑的是,她一直不知道,還將她當成親妹妹看待,和她分享心事,卻不想人家早就算計她了,自己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笨蛋,可悲。
宣倩柔輕蔑地一笑,冷睨著她,殘忍地歪曲事實:「我故意?有句俗話,牛不喝水強按頭也按不下去,你若不是那種人,怎麼會有反應?」
「知道你剛才高/潮過後的樣子是怎樣的嗎?滿臉潮紅,眼神迷離,紅唇腫脹,愛ye橫流,完全是一個極致享受後的模樣。」宣倩柔看著她越來越慘白的臉,嫵媚地笑道:「怎麼,想起了嗎?」
「還是,你還想再嘗一遍那種感覺?」她舔舔唇,勾勒出一絲淫靡的笑容:「就和她們一樣,再嘗一次如何?」她的手指向電腦屏幕。
看著她唇角上的詭笑,宣雨木然地順著她的手指看去,臉如土色,胸臆間湧起一陣酸水,直向喉嚨裡衝去。
「啊,快點,我快到了,啊啊,寶貝兒快點……」那一聲聲嬌吟和喘息聲從喇叭口裡傳出來,那兩個女人的腿交叉而纏,隱秘的地方不斷地摩擦著,彼此的手都在對方的胸口上,淫靡得很。
嘔的一聲,宣雨當真嘔了出來,污穢的食物順著喉管衝出來,落在床邊上,濺落在雪白的床單上,發出一陣酸腐難聞的氣味。
她一直將殘存在胃裡的食物吐出,甚至連黃疸水都吐了出來,直到再也嘔不出任何東西來,才撫著心口喘著粗氣,有氣無力地斜瞪著宣倩柔。
實在是不敢相信,那向來端莊雍容,高雅婉約的女孩會是這樣一個齷齪骯髒的人,這樣平時見到男孩都會羞澀臉紅的女孩,一個才十四歲的孩子,怎麼就有這樣齷齪變態的心理?
太可怕了!
她怎麼會藏得這麼深,平時那副完美的臉下,內心原是比蛇竭還要惡毒,還要讓人防不勝防,驚懼萬分。
她早就計劃好了的,利用她完美天真的笑臉,一步一步地,拋下誘餌,像個獵人似的,將她一步一步地引進陷阱,然後一舉殲滅。
可難道自己的潛意識裡,真的是一個同性戀者嗎?難道如她所說,自己對清雲哥哥的感情,只是大哥哥一樣嗎?
不,怎麼可能,她是那麼喜歡他,以他為天,以他為中心,事事先想到他,滿心都是他的影子,怎麼會不喜歡呢?
她愛他的,可是,自己怎麼會被蠱惑到?怎麼會在這個妖女的愛撫下達到歡愉?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清雲哥哥,我怎麼辦?我已經髒了,怎麼辦?
想到這層,宣雨驚惶萬分,恐懼的淚水嘩嘩地落了下來,那種拿不定主意又驚疑不定的心情,像是一葉孤舟一樣,在茫茫大海裡獨自漂浮,最終被巨浪吞噬,悄無聲息地消失於天地間。
害怕,惶恐,無助,像是張開血盆大口的各方巨獸向她狂奔而來,將她團團包圍著,將她肢解吞噬。
「想明白了?」宣倩柔看著她變化不定的神色,最終變得死寂,不由挑眉,勾出一絲冷笑說道:「姐姐,這遊戲好玩吧?接下來才更好玩呢,高/潮迭起的,包你終生難忘。」
宣雨呼吸一窒,看著她嘴邊的冷意,好一陣心驚肉跳,抖動著唇道:「你想怎麼樣?」
「姐姐,如果風清雲知道今天的事,你說他會怎麼樣呢?啊,一定會鄙夷,若是我,怕是像是躲瘟疫一樣躲開吧,實在看不出自己喜歡的人會是這樣的人啊,怎還不心碎致死?」
「你敢?」宣雨狠狠地瞪著她,眼中卻飛快地閃過一絲驚慌,要是清雲知道了,會怎麼看自己?會很失望吧?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我若是你,就和他分手,離開他,守著這個秘密一輩子,好過看在他知道真相後而失望和鄙視的眼神。我若是你,還不如死了呢。」宣倩柔冷笑一聲,看著她的雙眼不帶絲毫感情。
「我告訴你宣倩柔,你若是敢,我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宣雨嚇得不行,狠狠地撂下狠話,手指卻慌得緊握成拳,像是想到什麼似的:「你其實早就覬覦著清雲,你想我離開,然後取而代之,你休想。」
「敬酒不吃吃罰酒。」宣倩柔冷哼一聲,漠然地道:「那姐姐,妹妹我就祝你好運了。」
「你想幹什麼?」宣雨看她冷笑著打開房門,滿目驚恐。
宣倩柔笑而不語,只是一直看著她,忽地笑容盡斂,取而代之的是絕望悲慟的神色,她將自己的頭髮抓得凌亂,那因為宣雨打了一巴掌的嘴角泌出血絲殘留著,又將身上的衣裳用力撕碎,繼而一笑大叫:「姐姐,你怎麼可以這麼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