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是腳步踩在枯葉碎掉的聲音，在這寂夜中顯得十分清晰。
宣雨收回視線，看了過去，不由微微坐直了身子，屏緊呼吸，看著那個偉岸的男子向她走來，竟有些恍惚。
她忽地有些慌亂，想要從搖椅上站起來，身體卻不聽從指揮，只是愣愣地看著他走過來，站在搖椅的邊上，不開口，不說話。
空氣中傳來淡淡的煙味兒，夾雜著薄荷香隨著微風吹過來，不刺鼻，很好聞，熏人欲醉。
宣雨忽然也想要抽一根煙，不禁開口：「可以給我一根煙嗎？」
風清雲聽見她的問話，轉過頭來，有些意外地看進她的眼睛，似是想從裡面探討出開玩笑和好玩的成分。
她總是這樣，小時候看見他抽煙，就會嚷嚷著也要學，也要抽，他曾給她吸一口，不意外地，嗆得她連連咳嗽出聲，大喊著騙人，說再也不要抽煙。
可是，夜色下的她，那一雙眼睛裡，有的只是難以言語的認真和真誠，沒有半點好玩或試探的成分。
風清雲想要質問的話哽在喉嚨裡，從口袋裡掏出煙盒和火柴遞了過去。
就著微弱的燈光，宣雨看著那個煙盒，不是市面上有的名煙，火柴也不是她曾見過的。但她知道，這比起市面上有的還要矜貴，因為這些通常只發在內部，不會在市面出售，大概是國家專用吧。
也是，以他那樣天之驕子的身份，又是高幹子弟，這些東西，得來也是跟吃飯一樣容易吧。
她掏出一根煙，叼在嘴上，又拿出一根火柴梗，學著他的樣子在火柴盒上的鉛粉上劃了一道，小小的幽藍在她隆起的指間湧現，她將煙湊近，點燃，吸吮一口，吹氣。
風清雲看著她熟練的動作，只覺得一股子怒氣和酸澀在心胸間蕩漾著，動作嫻熟，就連吐出的煙圈都是那麼漂亮，顯然是練了許久。
她在英國，竟然就學會了抽煙？能吐出這麼漂亮的煙圈，抽了不少吧？
風清雲猜的不錯，宣雨剛去英國幾年，的確是學會了抽煙，她不釀酒，卻唯獨是學會了抽煙。放學後的每一個夜晚，她最常做的事和最愛做的，就是獨自一人坐在公寓的窗台上，抽著煙，看著漆黑的夜空，然後，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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