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然睜眼,輕紗幔帳,豪華奢侈,臘月寒冬,她躺在極暖的被窩中,屋內火盆燃燒正旺,照映的滿室都暖烘烘的。
「太子殿下?您為何在此?」
話一出口,兩人頓時愣住。
我怎麼知道這裡不是秦國呢?洛靈環顧四周,為何潛意識中會認為這裡已不在秦國了,至少不再是秦都。
而赫連皓一時的呆愣,洛靈恢復記憶了?
「我怎麼就不能在這裡,四弟能來,我就不能來麼?」
「可是,我記得楚國陛下邀請的只是我赫連桀,太子殿下為何會跟隨而來?」赫連桀出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果然,另一方人馬便是太子殿下。
「四皇弟,你孤身一人來楚國,父皇怕是有什麼閃失,故令我緊隨而來,」赫連皓以不適時宜的笑來緩解自身的尷尬。
「既然秦太子殿下來訪,楚某定當好好招待,太子殿下,不妨隨楚某來參觀一下,我大楚的民風如何?」楚晰知道赫連皓的用意,同為一個大國的皇子,那些明爭暗鬥的計量他早已耳熟於心,不過他慶幸的是他們楚國的太子——他的哥哥,是個難能可貴的明君,所以,他不用害怕他們會如秦國般上演兄弟相殘的一幕。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赫連皓暗自咬牙,這次是他失算了,千算萬算,沒有算到洛靈恢復了記憶,這樣要想將她帶離此地更是困難。
「靈兒,你醒了,醒了就好……」沒有過多的言語,赫連桀只是緊緊地抱住嬌弱的身軀,他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顫抖的身軀卻出賣了他。
「我醒了,不會再睡了。」洛靈微笑著環上赫連桀得脖頸,兜兜轉轉,走了多少彎路,我們才能到一起,好不容易抓住你了,我又怎會捨得再次放手。
「靈兒,以後不可再一人去冒險了,知道嗎?」妖孽到極致的臉帶滿了嚴肅,鳳眼半開半合,嘴角帶了似有若無的微笑,大大折損了這嚴肅的氣勢。
「知道,知道,我們家桀兒這麼乖,以後啊,我定然做什麼事都要帶上你。」睜開眼,便見到此生的另一半,洛靈的心情一下飛到了雲霄,連說話也帶著莫名的興奮。
「王爺,王妃娘娘,屬下將飯食放桌上了,殿下吩咐屬下,若是王妃娘娘醒來,就將熬好的粥端來。」小齊見兩人卿卿我我,實在不好意思打擾,可是殿下的任務必須得完成,所以,放下飯食,立刻出門。
「小齊哥哥,你的臉為什麼這麼紅,感冒了嗎?」小齊匆忙出門,慌忙中撞到了路過的小宮女。
「紅兒妹妹?」該死,什麼時候不好遇,偏偏現在。
「呃,沒,沒事,紅兒妹妹這是要幹嘛去?」
「奴婢聽說殿下帶來的姑娘醒了,正要去看看,不知姑娘是不是要洗漱,還有她好久沒有吃飯了,是不是……」
「打住,」見紅兒往屋裡去,侍衛小齊連忙拉住,「那個,她不是一般的姑娘,她可是秦國的四王妃,現在四王爺正在屋裡,我們還是不要去打擾。」
「為什麼啊?」小姑娘一臉茫然,未經人事的她哪知道夫妻間的溫存,可是,小齊也羞於說這事。
「嗯,反正現在不要進去就是了,紅兒妹妹,小齊哥哥好久都沒有見到你了,近來可好,有沒有人欺負你?」
「小齊哥哥,你,我不理你了。」紅兒臉頓時紅了,這……殿下也真是,怎麼把小齊哥哥帶出去後他就變得這麼油嘴滑舌了,一跺腳,跑了。
我有說錯什麼嗎?小齊無語問蒼天。
「靈兒,來,喝點粥,你好久都沒有吃東西了。」赫連桀小心地端起飯碗,舀了勺粥,嘴輕輕地吹去些熱氣,又用唇碰了碰粥,確定不再燙到嘴後,將其餵入洛靈嘴中。
「嗯,好吃,桀兒真乖。」洛靈吃飯有人服侍後,手就閒了下來,一會兒摟摟赫連桀得腰,一會撫摸著他的臉,如新婚夫婦般。
「桀兒,這是哪裡,我怎麼在這裡?」填飽了肚子,自然關心其他的事了。
「這是楚國皇宮,靈兒中了毒,這種毒只有楚皇室的火蟾才可以解。」
「什麼!你說我中毒,我中了什麼毒?」最後的記憶停留在回去的馬車中,她只知道馬車行駛後不久,她只覺得心口一疼,便失去了意識,然後便出現在一片白霧中。
「靈兒,在燕國皇宮時,你有沒有什麼疏漏的地方?」那種後宮,是他最不願讓靈兒呆的地方,整日的勾心鬥角,他怕一不小心便會傷及到她。
「在後宮,那個蓉妃好像一直針對我,不過也沒有做出過激的反應,」她實在想不起來,有什麼地方可以被她們抓住機會下毒,她的飯食都是曦靈宮開了小灶,她們連靠近的機會都沒有,「桀兒,你知道嗎,我居然在燕國的皇宮見到小煙了?」
「那你應該很開心吧?」當初,她剛嫁到府中時,那個丫頭幾乎天天與她膩在一起,不停的小姐長小姐短。
「嗯,她居然成了燕恆平的妾,我都驚訝不已。」
「世事難料,後來你們有說什麼嗎?」
「嗯,燕恆平怕我一個人寂寞,把她帶來和我說說話,為我解解悶,想不到她的手藝還是沒……」想起那天,洛靈不由得想起了那晚,小煙伺候她喝粥,難道……
「她曾煮過東西給你……」赫連桀頓時瞭然,莫非這丫頭另存了心思,後宮這個深不見底的染缸,有多少心性單純的姑娘葬身其中。
「可是,她為何要來害我?我們關係那麼好?」難道,後宮真得如此可怕嗎,就連這麼好的朋友也可以反目成仇?她不信,若非從小煙口中得知真相,否則她無論如何都不會信!
「靈兒,沒關係,就算全世界的人想要傷你,還有我呢,我來為阻擋外界的一切傷害。」
誓言般的話,久久縈繞在洛靈心間,不肯散去。
待在赫連桀懷中,洛靈如迷了心智般,迷戀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蝶羽般的睫毛忽閃了幾下,話到嘴邊,卻失了說得動力。
桀兒,等所有的事情了了,我們浪跡天涯,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