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嘯的風吹起了飄逸的長髮,迷濛了雙眼。朗月當空,身邊卻少了人,沒有心思去欣賞。
奉四王爺之命,殺無赦……
那個四王爺,這具身體的夫君四王爺?
洛靈瞇起了雙眼,既然口口聲聲說要保護我,不要我走,可你為何還要派人刺殺我呢?心,冷到極致,便早已失了回轉的溫度,或許,她無法再將心交予他人了。
「闌,你能對付幾個?」
「或許加起來也沒有問題。」
「那麼,動手吧,不要傷了自己。」
「是。」這一次,闌竟然帶了微笑,果然,主子說得不錯,小姐也會和下屬說謝謝,他們真得很像。
「老大,他是誰?」
「沒用的東西,不是說已經將修羅宮的死士甩掉了嗎?怎麼還有高手在此?」
這群人,就是出現在福緣酒樓的一行,皇后的爪牙。
「你們一個個來還是一起上?」闌好整以暇,根本不把他們當回事,他隱匿江湖許久,江湖中早已沒了他的消息,誰都知道,當今江湖中第一殺手在修羅宮,但是他們都不知道的是,這位隱匿江湖的殺手,更甚於第一殺手,他便是三皇子殿下的得力助手——闌。
「兄弟們,這次我們絕不可失敗。」他們這群人一直都過著刀尖舔血的生活,生死都在一瞬間。自從接下任務之後,他們便意識到,他們和洛靈,只能活一個。
「哼,不自量力。」劍氣劃過長空,劍影落下,有序而不失力道的步伐邁向來者。
「老大,他,他……」話還沒說出口,早已沒了氣息。
十幾個人團團圍住闌,可是似乎是徒勞,密不可通的包圍圈似乎變成了成就勇者的修飾物,靈巧地身子穿梭在看似毫無弱點的圈中。
洛靈驚訝於闌的武功,似乎連商都沒有這麼精湛吧。
只是,洛靈還來不及驚訝,卻見一道道劍氣蓋過了狂烈的風,打在行刺之人的身上,劃出一個個奪目的鮮紅,分外的刺眼。
「闌,小心!」黑色的夜空下,一身黑衣的著裝卻顯得格外的突兀。
洛靈的呼喊聲,兵器的碰撞聲,夾雜在呼嘯的風聲,形成了一幅詭異的畫。
空中火花閃現,星星點點,為墨染的天際點綴了晶亮。
聽到洛靈的喊聲,黑衣人頓時一怔。
「你不是刺殺洛姑娘的人?」
「閣下是?」闌見此一問,便也緩下手中的動作。
「我是她的舊識,」黑衣人摘下口罩,「她該是認得我的。」
「小姐,你認識他?」闌瞬移,來到馬車前站定,防止黑衣人的突襲。
「洛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是你!」洛靈驚呼,那個藍衣男子,傳說中的燕國皇帝?
「正是在下,恆平經過此地,卻聞打鬥聲,本想繞道而走,卻發現有四王府的死士,就過來看看,卻發現洛姑娘在此……」
「那是我的侍衛,闌,這是……嗯,衡公子,我曾和他有一面之緣。」
「幸會。」闌向恆平抱拳,多年的江湖經驗告訴他,這個男人不簡單。
「原是洛姑娘的侍衛,失禮失禮。」
「衡公子,這麼晚穿著夜行衣,是否有重要的事?洛靈正急著趕路,就先行告辭了。」許是女人的第六感吧,洛靈從恆平身上嗅到了危險的氣息,心底有個聲音在說「遠離他,遠離他!」
「洛姑娘有何事?不知恆平是否有幸可以幫上忙?」狹長的雙眼似笑非笑地看著洛靈,淡然地語調,淺笑著,似乎在詢問,卻有種不可抗拒的魔力。
「不……不用了」洛靈忙從他的眼神中移開,「闌,我們快趕路吧,馬上可以到下一個鎮了。」
「是,小姐。」
「公子,我們告辭了。」揚起馬鞭,驅車而去。
我這是怎麼了,他的眼神中怎麼藏了一種難言的熟悉,我竟然差點就迷失了,看來功力退化了。
「闌,你說,這個人是不是會什麼……嗯,比如說,攝魂術之類的?」從小,洛靈看了許多的武俠書、武俠電視,幾乎每一部中都會有這個那個神奇的功夫,也不知前人是怎麼想出的。
「小姐,你知道攝魂術?」闌有些吃驚,他曾不止一次聽聞主子提起過小姐,但是他對小姐保護的滴水不漏,怎麼會知道江湖中的邪門歪道?
「那麼,確實有這種武功?」
「屬下也只是聽聞而已,確實有人會,但是現在恐怕早已失傳,只是這種功夫必須是夫妻間才能練的,而且有一個男子會,必然也會有個女子會,所以,若是他會攝魂術,那麼他的妻子必然也會。」
「這樣啊,」陷入沉思,良久,杳杳地出聲,「闌,你知道他的身份嗎?」
「屬下並未見過此人,小姐可知?」
「他是燕國皇帝。」
身份,決定了一個人的地位,高高在上如神般抑或是卑微匍匐在下,如螻蟻般,其實很大程度上,就在出生那刻便決定了。
一國皇帝,不在朝中掌權,卻跑來這個邊境,意欲為何?或許,不用他們猜,真相已經浮出了水面。
「小姐,要不要屬下派人通知四王爺?」畢竟,他是皇家的人,這些該是他處理的事。
「不必了,既然能狠心半路攔截我們,你跑去告密,說不定會認為我們居心叵測。」月寒星疏,瀉了滿地的銀霜,不時有冷風灌入車中,冰冷的刺骨,可是,這哪有心裡來得冰。
「小姐,其實還是在意他的,對麼?」只要一提四王爺,你的眼睛不再冷漠,你的嘴角會掛起苦澀的笑,或許,連你自己都未曾發現。
「誰在意他!」不提還好,洛靈對赫連桀可謂是恨透了心,恨到想要奪了他的命。可不是麼,就是因為他,她必須離開熟悉的「故鄉」,就是因為他,她不得獨自去面對新的生活,就是因為他,商才……
「既然小姐恨他,那屬下以後再也不提,我們快到鎮上了,小姐再忍耐一下,就可以住客棧。」
刺客,在闌的一時失手下被殺殆盡。洛靈沒有覺得輕鬆,反而有種泰山壓頂的緊繃,似乎,她被一根無形的繩束縛著,掙脫不得。
「掌櫃的,醒醒……」兩人進入一家客棧,街道的店舖早已打烊,唯獨這家不起眼的還亮著燈。
「客觀,裡邊請。」掌櫃被搖醒,迷糊的雙眼在見到生意上門時變得痛徹精明。
「兩間上房,再端一盆洗漱用品。」
「是,兩位客官,最裡面的兩間便是。」掌櫃指了方向,便匆匆端水去。
「我們主子……完畢……白將軍……刺殺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