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吐露微白,黎明漸漸靠近,久違的曙光照射著大秦,雨後萬物復甦,一片生機。可是這片生機卻驅散不了四王府的一片寒冷,終於在一片喧嘩中,麒和轍將重傷的赫連桀搬上了馬車。
「麒,轍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何我都不記得了?」昨晚他的母妃來了,可是那刻,為何他竟是連母妃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王爺,我們現在和修羅宮中的長老帶你去邊境找神醫,你的體內被皇后種了蠱。」
「蠱毒?」
「對,只要蠱毒發作,便會六親不認,而且狂性大發,傷及他人。」青長老接過麒的話,為他解釋。
其實,他們不是討厭赫連桀,只是赫連修於他們而言,是遠甚於恩人的親人般的存在,所以,一時間修羅宮易了主,就像他們的家被人侵佔而他們又無法反抗,這心裡憋屈啊。
「你們是……」這幾個人武功定不在於自己之下,若是聯手,連洛離都難以平分秋色,他們是誰?為何會出現在我府中?
「四弟,」這時赫連修在轍的攙扶下來到門口,「這是修羅宮的三大護法,青長老、黑長老和白長老,還有一位紅長老,來救你時……」紅長老於他而言就像姐姐般,雖然當初救下她是為了利用他們的能力,可是在幾年中,他們之間的關係堪比親人,至死都還想著自己,若是沒有她,或許就沒有現在這個韜光養晦、忍辱負重的赫連修,這麼好的人,老天為何可以狠心的將她收走呢?
「是嗎?」赫連桀聽聞便陷入了沉思,三位長老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帶著明顯的怒氣,原來是因為自己害死了他們的朋友,他們四人應是多年摯交,這麼多年來惺惺相惜猶如家人般的存在,要怎樣的勇氣才能讓他們接受這個事實。
「二哥,你快回床上躺下,你身上多是致命的傷口,不可再隨意走動。」
「嗯,二哥聽你的,四弟,路上好好保重,還有……」赫連修頓了頓,「把弟妹帶回來吧。」
他不是不知道,洛靈不在的時候,赫連桀許多次都是獨獨對著西方,一看便是許久,有時在用膳、在走路、在朝堂不時的便會發呆,甚至連夢中都在喊著她的名字,他愛她極深,可為何遲遲不去接她呢?難道僅僅因為她失憶了嗎?
「嗯。」赫連桀的聲音很輕,清淺的應聲被吹來的風刮散,獨留一個背影,耐人尋味。
馬車走的是官道,因為怕赫連桀的傷口又裂開,所以走的不快,一路向下,留下淺淺的車轍,以及那滿室的回憶。
「大人,外面有位姓楚的公子求見。」這幾天皇帝宣判了洛離的死刑,只因洛離一人承擔了莫須有的罪名,洛天明整天呆在書房,本就滄桑的臉頰又老了許多,連日來窩在書房,腦中滿是洛離與洛靈吵鬧的景象,兒子要被砍頭,皇帝卻下令親屬一律不准探監,作為父親,他卻不能送兒子最後一路,他的背似乎也佝僂了,這滿心的悲涼該向誰訴說呢?
世上最悲哀的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他的兒子正當年輕氣壯,正是為大秦一展抱負之際,他的孫子還沒出世,還在娘胎中安然睡著,他的妻子還在昏睡中還未醒來,他的女兒還未找到家,他的……
「快請。」他不知道這楚公子是何方人士,但是他知道,他那些所謂的摯交,在得到皇上的旨意後沒一個來看過自己,失了勢,哪怕位高如丞相也不及街邊一平民。
「參見宰相。」
「公子不必多禮,你既已到秦國想必也知,我早已不是什麼宰相,如今官職也早已被削。」這位公子面色俊雅,溫潤平淡,卻也掩飾不了其中透露出的天生的貴氣,只是他的面相好生熟悉,我見過他嗎?
「宰相莫要過謙,只是那皇帝不識眼,竟將明珠驅趕,卻將廢物留著己用。」
「你是誰!」洛天明不是傻子,多年當官的經驗足以辨別形形色色的人,閱人無數的他早知這位公子並非池中之物,卻不知他竟能說出這麼大逆不道的話,除非……「你不是秦國人?」
「哈哈哈,洛宰相好眼力,楚某確實不是秦國人,在下楚晰見過丞相大人。」
「你是楚國二皇子?」難怪,原來他們有過一面之緣,靈兒剛成婚那年,楚國曾派使者為秦國祝賀,他曾在宮中見過一面,只是那時他身邊似乎還帶著一個藍衣侍衛。
「宰相大人好記性,實不相瞞,其實在下與四王妃曾私下結拜為異性兄妹,這次也是受她之托將宰相接到一處小築,等風浪過了就讓靈兒妹妹來接您。」知道丞相不會相信,楚晰早將洛靈囑咐的隨身玉珮與一封信拿出交予丞相手中。
「這……」真得是靈兒,洛天明顫抖的接過女兒的玉珮,這是洛家子女獨有的玉珮,碧綠色雞蛋大的玉珮沒有一絲瑕疵,唯獨中間有一點紅,那是靈兒的血,洛家子女都會在領到玉的同時將自己的血滴入玉珮,玉珮認主,無論與主人相隔多遠都能回到主人身邊。
「還請宰相好好考慮,三天後的現在楚某就來相府接宰相。」說完,楚晰便踏出相府大門。
「公子,只是認的妹妹而已,您為何屈降尊貴為她做這麼多事,她又不知道你對她的好。」楚晰的小侍不平的對他抱怨,自家公子就是老好人,總是對別人的要求有求必應,可是這麼好的公子卻一次次被那個女人所傷。
「她是我妹妹,作為兄長對妹妹關心是天經地義的。」楚晰微笑著拿扇子敲了一下小侍的頭,後者發出不滿的叫聲。
然而當無人時,臉上溫潤的笑容卻悉數被憂傷所替,他沒有野心奪取楚國皇位,可是皇兄卻為了當年的小事執意將皇位讓予自己,殊不知自己想要的生活只是真正的田園般寧靜,所以這份微小的心願也是阻斷了他對洛靈的一片傾心。
「主子,」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灰衣蒙面男子,站在一身白衣的楚晰背後,顯得格外的蕭瑟,「經屬下查實,燕國派來的使者已到達皇宮。」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這齣戲了。」
「只是奇怪的事,屬下並未查到皇帝對燕國使者有任何聯繫,彷彿他並不知燕國使者。」
「那是,他豈會知道,看那燕國使者住的地方便知,這一次恐怕是他要栽在枕邊人的網中了。」
「主子,你是說……」灰衣男子想到剛才那一幕,訝異地看向他主子,果真,料事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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