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歸於靜寂,終於可以結束一切的束縛,回歸至純的自然,另一個世界,會是什麼樣的呢?我竟然開始相信它的話了,呵呵,看來我真的變成了魔女。
身體不由自己的倒下,指尖在觸及摯友的衣物前頹然落下,紅帶著一絲落寞,終於合眼而去,還好,上天待我不薄,我能死在你們的眼前,不至於孤身葬於野外。
是什麼時候開始,我的身體彷彿不再是自己,這裡面好像住了一個惡魔,每當它降臨時,我便會失去這一刻的記憶。而當我清醒時,三位師兄便帶著略有所思的,憂傷的眸子看著我,當時我還不懂,天真的我不明白何為被惡魔選中的人。
直到那一天,一群人衝進我們的鏢局,啊,對了,我還沒向大家正式介紹,我是楚國曾轟動一時的志遠鏢局吳天的女兒,而另外三位便是我的師兄,其實我一直都不知道,我的師兄是什麼身份,想打聽,卻總被父親呵斥。
可是,這阻擋不了我的好奇心,都說好奇心害死貓,某天深夜,我忽然從夢中驚醒,彷彿著了魔似的跑向練功的小院,卻聽到父親與師兄的對話。
「師傅,您萬萬不可,若是您有個意外,紅兒怎麼辦?」一向穩重的大師兄抓著父親的手,苦苦哀求他。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何大師兄向父親下跪?
「我意已決,這也是為了紅兒,你們可知,為何我一直未傳授她武功?」
「這……」二師兄也道不出所以然,「其實,徒兒覺得師妹根骨奇佳,若是從小便打下基礎,她的武功可以說甚少能逢對手。」
「確實,紅兒可謂是練武的奇才,」一提起這個,父親便十分驕傲,「可惜啊——」
這下更是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我也想知道,從小父親便不允許我習武,他教我讀書、學醫、練毒,卻獨獨不教我武功,不論我怎麼問,他都不願說出實情。
「師傅,是不是有什麼難言的苦衷?」三師兄憂心忡忡,難道父親真得隱藏了什麼秘密,而這個秘密又是不能讓我知道的?
「她的體內,住著一個惡魔。」
「這怎麼可能?」三師兄神情激動,顯然不信,其他兩位師兄,也以為是父親在瞎扯。
「是真的,那是她小時候的事了……」聽完父親的訴說,我便在小院邊呆坐了一個晚上,直到天際泛白,才被丫鬟喚回思緒,然而這一刻開始,我再也變不回曾經無憂的紅兒了。
那還是十歲那年,從小便淘氣如男孩的我整日裡就知道瘋玩,而父親也沒有多加勸阻,整日裡忙著鏢局的生意。
直到那天,漫天飛雪,一片銀裝的景色呈現在眼前時,我興奮地奔著跑著,和鄰居小孩一起打著雪仗,對著雪人,好不開心。
然而,突然的一聲怪響吸引了我們,當時都是毛孩子,天不怕地不怕,做事欠考慮,毛毛躁躁的,所以也沒多想便跑去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若是當時能夠止步,或者我們中的一人反對一下,或許就沒有了後來的一切悲劇的發生。
「我們跑去,卻見本是白雪覆蓋的地面突然多了一個洞。
「這個洞肯定是剛才的怪響造成的,」和我們一起的小寶是最熟悉這裡的地形,所以,他既然說是怪響造成的我們也沒反駁他,「今天早上我剛來過,都沒有見到這個洞。」
「小寶,你說這個洞下會有什麼呢?」
「一定有個會吃人的妖怪,」小寶想也沒想,便脫口而出,一邊還誇張的比劃著,「它的嘴有這麼大,手有這麼長,應該還有一條長長的尾巴……」
「撲哧」我大笑,「我說小寶,你是不是聽你娘親故事講多了,連這種東西都能想出來。」
或許是我的笑給他帶來了尷尬,他有些惱羞成怒。
「若不然你去看看,到底下面有什麼?」
「是啊是啊,紅兒是我們中膽子最大的,你去看看嘛?」大家起哄,我便下了這個永遠都無法忘記,卻再下一刻塵封在記憶中的洞。
「紅兒,紅兒,你能聽到我們講話嗎?紅兒——」大伙的聲音傳來,我卻後悔剛才的賭氣,幹嘛沒事找事下到這個洞中,現在好了,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到,只好往回走,本來想回應他們的,可是想想剛才他們的表情,寧可自己爬上去,這麼個小洞怎能奈何得了我。
可是,當我回頭時卻看到了一幕永遠都無法從我噩夢中趕走的畫面。洞中沒有吃人的怪物,也沒有什麼驚人的寶藏,那是一個沒有實體的「人」,之所以稱他為人,只是他沒有實體,其他與人無異,但是他的衣著卻極其的古怪,並非我們這四大國穿的衣物,因為我偶爾和爹爹出去跑生意,所以,我也去過四大國,所以,我也順帶瞭解他們的風俗。
「孩子,你來得正好——」他沒有開口,話卻清晰地灌入我耳中,當時,我只是被嚇得坐在地上,就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孩子,你是我在這裡碰到的第一個人,所以,我要借用你的身體,完成我的夙願。」
「你,你,你……你是誰?」我覺得我的牙齒在打架。
「我是惡魔……」他在笑,陰鬱恐怖的笑容將原本猙獰的臉刻畫的更為駭人,原本還有一絲光線的洞內被一片漆黑所染,而他的眼珠發出了一種綠光。
「孩子,把你的身體給我,我會給你無窮的神力,讓你可以酣暢的發揮自己的能力,你不是一直都想學武麼?來擁抱我,我就讓你擁有至高無上的武功,足以睥睨天下的神功——」
「武功?」原來他能看穿我的心思,我被他蠱惑了,慢慢朝他靠近,終於,我的身子被他侵吞,變成了他的傀儡。
「啊——」一時接受不了強行灌入的黑影,我痛苦的大叫,而那一刻,小寶帶著我父親和鏢局一行人趕來,父親將我抱起,卻發現了我的異樣。
「她被惡魔侵吞了身體,若是不除了惡魔,恐怕……」道長的話依稀間在我耳邊閃過,卻抓不住。
「那要怎麼做才能……」
「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