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耍無賴  第7卷 V329
    「那些演員們,明星!她們都是花瓶,化了妝,戴上面具,迎合觀眾的花瓶。卸了妝她們根本沒有勇氣站在大眾面前,她們早就忘記自己是誰了。」

    「你難道不喜歡美女嗎?」凝宣沒想到,早早入行,天天混在魚龍混雜的圈子裡的他,還能保持得這麼清醒!

    「喜歡!」他回答的很坦誠,「我喜歡給美女化妝,做造型,這樣我會很滿足,非常有成就感!」

    「可是我第一次見你就喜歡上你了,再也不想看其他人一眼。」

    凝宣放空的眼睛閉了一下,對他微笑著說:「小川,坐!」凝宣自己坐在鞦韆上輕輕的蕩。皎月般的面龐與燈光交相輝映,面容微微發亮,身上的衣服罩著一層霧濛濛的水汽,像個偶然墜入塵世的小仙女。

    陸川看她看得發癡,沒聽見她的召喚,站在鞦韆旁機械地一下下慢慢悠她。

    「小川,你知道什麼是愛情嗎?」凝宣沒有看他,目光直視前方,一片白茫茫的霧氣和投射出的幾個路燈的昏黃光暈,像是一幅油畫,顏色雜糅中透著幾點明光,詭異夢幻。讓她說話的聲音也不自覺的慢悠悠輕飄飄的。

    「愛情,不就是見到喜歡的人心動了,說不清楚,反正知道那感覺!」他說完,蹲在凝宣腳下徵詢她的意見。

    凝宣微微一笑,「你說的那只是最初,最開始都一樣,先是心動,然後相愛……」她停了下來,陷入沉思,看著這微微晃動的鞦韆,被兩根鎖鏈拴在冰冷的鐵架上。她茫然失笑,像是不屑,像是唏噓,像是自言自語:「愛情就是坐鞦韆!」

    「啊?什麼?」他沒聽清。

    凝宣自言自語:「真正愛的那個人,就是那頭上鎖鏈勁頭的原點,無論如何兜兜轉轉,歲月蔓延。他永遠會拴住你,永遠!」凝宣看著蔓延開來的銀黃色月光,心裡的思念加劇。「所以我說,愛就是坐鞦韆……」她只把話說了一半,另一半說在了心裡,梁語天你就是我的原點!

    夏川看著她,有些茫然,似懂非懂得又不敢承認自己不懂。

    「小川,回去吧,我想回去了!」凝宣開始發狂的想念梁語天,她想回家,回到那個熟悉的安靜的角落,盡情的發配自己流離失所的心。

    「好吧,回去。」走出幾步遠時,陸川突然問她:「我可以拴住你嗎?」

    凝宣嚇出一身冷汗,看來剛才的一番話,全被他理解了,也全部理解反了。「拴住」!這個詞從陸川嘴裡說出來怎麼那麼可怕!凝宣打量著年少的他,被深夜貫穿身體各處的嗖嗖的涼風吹得直發抖。她不敢都過多的動作表示自己很冷,她不想再跟他有一點照顧與溫馨上的瓜葛。

    凝宣還是禁不住打了個寒顫,開口問他:「你今年多大?」

    陸川迷茫的看看她,又老老實實的回答,「過完生日就二十五了!」

    「你知不知道我今年多大?」

    「三十!」他平靜的口吻,讓凝宣感覺個孩子實在不像是表現出來的那麼天真,應該很有城府,至少沉得住氣。

    「我馬上就三十一了,你知道三十幾歲對女人意味著什麼嗎?」凝宣忘不了,自己剛進「凡微」時,看著行澈三十幾歲還沒結婚時自己心中的感歎,那感歎多少都暗藏嘲笑和不可思意。

    凝宣失笑,看看他說:「別胡鬧,愛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說出口的。愛情後面,是責任,是擔當,是恆久忍耐,是無需理由的付出和體諒!你知道什麼叫做責任嗎?你這麼小,不會懂的!」

    「我可以!我可以做得到這些!你要我做什麼都行,我會用自己的生命來保護你!我發誓!」他突然變得很激動,拍著胸脯肯定的對她保證。

    用生命來保護自己!凝宣聽到這話是,心裡咯登一下,像身體裡被丟下一塊大石頭,砸出了一個難以平復的大坑。從沒有過人對她說過,愛她有如愛自己的命。內心百味雜陳,突然襲上心頭的那股衝動,使凝宣幾乎就要握緊他的手,隨他而去。離開這裡,去哪裡都好,什麼也不想,平平靜靜的一輩子,她認了。就算事後發覺他只是個無理取鬧的孩子,而為此後悔她也認了。至少他是把她當過生命來熱愛的。

    「小……川……」她認了,心不認!叫出他的名字都那麼費力,何況接下來自欺欺人的話。

    凝宣眨著霧濛濛的黑眼睛,長長的眼睫毛一閃一閃,像搖搖欲墜的振翅蝴蝶。她收藏好自己匪夷所思的心思,滿不在乎的數落:「飛蛾撲火都是女孩子的把戲,你怎麼也跟著胡來!越說越混!剛說玩愛是不可以隨便說出口的,這又搭上命了!乖乖回家去,不要胡鬧!明兒姐給你介紹個好的!」凝宣微笑著撲落他肩上的葉子。

    「我知道你放不下他,我會比他做的更好,總有一天你會接受我!」他怒氣沖沖的對她發誓。

    都說女人愛上男人智商自動歸零,怎麼男的也這麼意氣用事講不通道理呢。凝宣氣絕,不耐煩的乾脆回答:「隨你便。」

    已經是凌晨兩點多,戰鬥一樣的一天讓凝宣累得睜不開眼,坐在夏川的車裡凝宣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路,只感覺車子時停時走。不知何時感覺車子好像停了下來,一直沒有動。

    「天哥!」嘴唇被柔軟的輕輕覆蓋,凝宣迎合的直了直身子,她夢見了那次拍MV的前一天,在酒吧親吻梁語天。

    他並沒有出聲,只是更瘋狂的吻她。

    「我好想你……」凝宣喃喃自語。她夢見另外的一個畫面,梁語天向她走來,越走越近。當他的臉清晰的貼在自己的面前時,呼啦一下夢境消失了,眼前一片漆黑,馬路一側的一盞路燈,發出微弱昏黃的燈光。

    凝宣清醒過來瞪大眼睛,赫然醒目的夏川的一張臉正貼著自己,襯衫扣子已被解開一半。

    「你真無恥!」凝宣伸手扇了他一個耳光,抓起自己的包,倉皇而逃。

    一回到家凝宣迅速放熱水去洗澡。凝宣狠狠說,「沒希望了!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她盯著自己打他的那隻手,它還在顫抖。凝宣把自己整個身子都浸泡到浴缸的水裡,突然「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她用濕熱的手覆蓋住自己的臉,不想看見對面牆鏡反射出來的自己。她搖搖頭,在「騰飛」這麼多年,學得最利落的一件事,竟然是扇別人耳光,又響亮又乾脆。

    「凡微」首次投拍電影的合導演,張喜順突然傳來喜訊,安排在這周結婚。算起來,凝宣還是和梁語天第一次拍電影時,他來幫忙才認識的。當時他好像是個劇務。凝宣印象最深的是他的名字,張喜順。那時她總拿他和梁語天天橋底下撿回來的那個小助理開玩笑,喜順喜寶的叫。後來張喜順名氣大了,覺著這名字鄉土氣息太濃。就給自己改了個名叫,張志摩。說是聽著像中國第五代著名導演。而且和徐志摩很像,詩情畫意的。

    「助理呢,那麼忙幹嘛還親自跑一趟。」凝宣看著滿面春風的張導。

    「再過七十二小時我可要結束單身生活走進愛情墳墓了,哪兒還能和美女約會啊,趁著這機會讓哥哥再多瞄幾眼美女。」

    「哎呦,不怕你家夫人聽見啊?」 凝宣和他看玩笑向來口無遮攔,「哎,說正經的,怎麼這麼突然啊,還是早有預謀?地下工作做得真好,一點風聲都沒漏。不會是……奉子成婚?」

    「沒,咱不是那樣的人!我也就看著不像個人,其實心裡特別是人。她小孩兒一個,我看見她就特想保護她!不是佔有,是呵護!」他說完,幸福滿足的滿臉含笑。

    凝宣陪著笑,心裡莫名的羨慕著那個女孩兒。小孩兒,丫頭,唯一這麼稱呼她的那個人,正在口口聲聲嚷嚷,要把她給嫁出去,別再煩他!

    「也沒想到這麼快。哎……這年紀大了吧。」他歎了口氣,「人有時候就特沒出息,就想回家有個人等著,有口熱飯吃就成。也賤!願意聽一女的成天嘮嘮叨叨的管著。」

    「被管著其實心裡特得意吧!」凝宣戲謔的看他。

    「嘿嘿,是,是!」他不住的點頭。

    「婚禮準備的怎麼樣了,需不需要幫什麼忙?」

    「我人生第一次,真緊張!看看老朋友,見見熟人,緩解緩解。到時候準時啊。我都給你安排好了,在私人會所辦,一切記者謝絕觀禮。」

    「一定來!別緊張,多幸福啊!好日子在後頭呢!」

    張導寵愛的看著她說:「我們剛認識那會兒,你才多大啊,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成大明星了。」

    凝宣低頭淺笑。

    「真的,凝宣。也不小了,別老一個人單著,別人看著也怪心疼的。找個好男人嫁了吧,別太死心眼兒。你看看我,不也結婚了嗎?人生就那麼回事兒,沒那麼多明白!有時候換個角度一看,一輩子,一輩子,還不就是過日子嘛。過日子哪有那麼多大道理,是不是……?」

    凝宣低頭把玩著喜帖。上面印著他們的卡通KISS圖案和簽名。

    他看凝宣不語,打起精神說:「對了,凝宣,我新電視劇正籌備呢,江南水鄉,環境好待遇佳,來看看?明兒我把劇本給你。」

    「行啊!你的戲我什麼時候拒絕過!」凝宣抬起頭,爽快答應。

    「就當旅遊,散散心。你要定下來,角色隨你挑。不讓你演太累心的戲。」

    「謝謝……」

    他接著要說什麼,手機突然響了,傳來一個清脆急促的女聲,張導對凝宣頑皮的眨眨眼。

    凝宣拄著下巴歪著頭,笑看張導接電話的搞笑樣子。接到老婆的電話語氣立馬不一樣了,玩世不恭全被溫柔體貼替換。

    凝宣聽得寒毛直豎。

    「寶貝,聽話……」

    「是,是,是……」

    「沒有,老朋友……不是不是,真的……要麼你和她講幾句?」

    「好,馬上馬上……等我!乖啊……我馬上就到,你閉上眼睛數三個數我就出現了。乖,別動煤氣,冰箱裡有蛋糕,等我回去出去吃你愛吃的……」張導聲情並茂還外加各式動作,配合語言。凝宣看著他笑著想,就算你動作的幅度再大,對方也看不見啊。

    「不行,家裡鬧饑荒呢,凝宣我得走了。你一定來啊,回見!」

    凝宣,剛伸出手,「再見」還沒脫口,人家已經摟起外套車鑰匙,一溜煙兒不見了。

    沒看出張導一結了婚居然是個這麼細心的人。無論你多大,戀愛都能讓一個男人朝好的方向努力,都想給她展示成功的積極的那一面。

    凝宣怕去早了和梁語天撞在一起尷尬,去晚了又顯得沒有誠意。思前想後,拖拖拉拉,等她到度假村的時候,一對新人已經伴著婚禮進行曲走紅地毯了。

    凝宣小心的四處看看,並沒有誰注意到她,才長呼出一口氣,自言自語的說:「來的剛剛好。」

    她找到預留的座位坐下,瞇起眼睛打量這對新人,被他們的幸福感染,面帶笑容的欣賞著周圍的一切,此時此刻就算飄落的幾片落葉,爆掉的幾隻氣球也顯得那麼溫暖美好。

    新娘白淨漂亮,皮膚在陽光的照射下近乎透明。頭頂的白色花冠,把她的臉映襯收緊得更加嬌小。

    張導身穿白色襯衫外套米黃色西裝,和新娘的婚紗相得益彰。微微對挽著的新娘淺笑,往日身上的張狂,粗俗,全都遁世不見。

    太美了!成熟男子散發著魅力,把年輕柔弱的新娘襯托得更加嬌小動人。張導拍過那麼多結婚的場面,沒有那一場比這幅畫捲動人。

    張導經過凝宣身邊時,頑皮的對她眨眨眼。左手偷偷做了個勝利的姿勢。凝宣笑著用口型說:「加油哦!」

    為了躲避追隨凝宣的馬蜂一樣的記者隊,張導用心的把原本定在酒店的婚禮該在了偏僻的度假村。來的都是結實多年,交情很深的朋友。更為貼心的是,他還不忘把梁語天和凝宣安排在了一桌。

    梁語天到的更晚,來了也沒在座位,站在一旁和別人敘舊。直到牧師開始為二位新人證婚。他才停止談話,拿著酒杯專注的看著他們。

    牧師問:「你是否願意,無論順境或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你都將毫無保留的愛她,對她忠誠直到永遠?」

    張導側過頭,深情的注視著他的新娘,持久之後,堅定的回答:「我願意!」

    梁語天微笑著看著張導,微微舉起酒杯示意他。

    牧師轉而對新娘說:「你是否願意,無論順境或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你都將毫無保留的愛他,對他忠誠到永遠?」

    新娘眼含熱淚,羞澀又溫柔的對他說:「我願意!」

    凝宣把目光從新娘臉上,不自覺的移到梁語天身上。梁語天居然也在看她,見她望向自己也並未躲閃。凝宣心中像過電似的猛然一震。他的目光很複雜,凝宣讀不懂那是什麼意思。

    觀禮結束,凝宣有意避開了新娘拋花球的環節,一個人起身去客廳裡,寧靜的落地玻璃外,不時傳來人群中爆發出的歡笑。她感覺有些累,閉起眼睛仰著頭靠在沙發背上。

    「凝宣!」她睜開眼,看見了站著的梁語天。

    梁語天低頭問:「怎麼來的?」

    「開車!」凝宣不敢看他。

    「鑰匙給我,我送你!」

    「不用,有什麼話這兒說吧!」

    梁語天明顯愣了一下,他是不知道她一會兒要參加頒獎禮,讓記者看到梁語天送她,又得是一齣戲。

    「告訴我答案,你決定出國了嗎?」他看著門口,低聲說。

    「你不是要我嫁掉,不去煩你嗎?我想,我快要嫁掉了。你要沒什麼事就別到處亂跑,我希望你能以我父親的身份,把我親手交到新郎手中。」說完她又重新閉上眼睛。

    「凝宣,我們談一談。」梁語天俯身去扶她,像帶她走。

    「你走吧,我一會兒還有事。那些記者就像吸血的蚊子,喝光了我的血,還要在我耳邊無休止的嗡嗡直叫。我想靜一靜,一會兒要去餵蚊子了……」

    梁語天賭氣之後沒幾天,「騰飛」出現了千年罕見的一景,用張哲騰的話講,「夏凝宣我這輩子有失Style的事都是因為你!」

    那天一大早她突然接到張哥打來的電話,叫她馬上到公司開會。

    凝宣剛要休息,困得迷迷糊糊的問他:「這麼小的事情怎麼親自打電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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