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無心渾身一震,是的,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冷無心,殺人無數的冷無心,現在怎麼變得害怕了?!
白慕風慢慢站了起來,傷口中的血一直沒有停過的一滴滴落在了地上,他移動著僵直的雙腿,回過神來的冷無心忙上前扶住他道:「你要到哪裡去?!」
白慕風看著她,笑得極其坦然:「我昏迷了這麼長時間,出去去發個信號,讓人來接我們!」可是冷無心直覺他口中的信號沒有那麼簡單。
「信號?」他準備用什麼發?一同落進海中的他身上不論有什麼先進儀器也進水,除非他有預知的做了防水處理,「你準備用什麼發射?!」
「雖然我們現在沒有現代的先進設備,但現在是晚上,我們就會有辦法!」
冷無心何其聰明,一下就反映過來:「我知道了,你說的是強光手電,用它來發射信號,對嗎?!」
白慕風勾唇一笑:「呵呵……不愧是冷無心,竟然一點就通!」
冷無心聽完,忙轉身去找白慕風給的背包,裡面有許多野營的用品,但是,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手電筒之類的……
可是,冷無心找了好幾遍,卻都沒看到一隻可以照明的工具,白慕風也失望至極,怎麼這個背包裡就沒有放置手電?!
看到白慕風比自己還要失望的眼神,冷無心勾唇一笑道:「沒事,俗話說天無絕人之路,我們連艾爾斯防密森嚴的古堡都可以逃脫,這裡又算什麼?!」
白慕風好久才點頭道:「嗯……是的,不過,我想請你幫我做件事——」
冷無心的目光轉向他血流不止的胸口,眉頭下意識一皺:「什麼事?!」
白慕風勾唇一笑道:「正如你所想——幫我取子彈!如果不取的話,會很影響行動,而且,血會一直從那個地方流下來!」
冷無心當然知道這點,可是,她向來只會殺人,哪會救人?!
「我從來沒有做過!」
「我相信你!」哪怕死在她手中,他也甘願!!
終於,冷無心接過他遞過來的小刀,對準傷口上方,拿著小刀的手,微微顫抖,現在她終於明白,為什麼有人要說,救人會比殺人難了!
「這樣真的行嗎?!」
白慕風躺在岩石上,閉上了雙眼像沉睡了般,輕緩的道:「是的,可以!而且,不可以也不行!原本我以為自己能行,可太高估自己的承受能力,子彈卡在骨頭上,已經影響了我的神經系統,現在我的視線已經開始模糊,再過一段時間,恐怕我的行動能力也會喪失,因此,只有拜託了!你放心,不管結果如何,我不會怪你!」
「好……我盡力……」
終於,冷無防決定動手。
這裡沒有酒精,也沒有麻醉劑,現在有的只是火與刀,冷無心將刀子放在火上用高溫消毒,等刀子上已經變成紅色時,他將刀尖懸在白慕風的胸前,但怎麼也無法停止手臂的顫抖。
白慕風伸出手,握住了她顫抖不止的手腕:「不要怕,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你只要在這裡劃出十字,把肉扳開,就可以用手指取出肉中的子彈!」
他說的倒是輕鬆,冷無心不自覺的在他的牽引下放鬆了身體,劃破了他的皮膚,紅色血液湧出的剎那冷無心離開壓住了他的傷口:「怎麼辦?現在流了好多的血!」
「不要擔心……快……把我胸前的子彈碎片取出來!」白慕風扭曲的面容斷斷續續的聲音,聽得出他正在忍受非人的痛楚。
在沒有麻醉藥的狀況下,直接用刀子劃開已經結巴的傷口,他的意識是完全清醒的,還要一步步的指教著她如何取出子彈,他的面色蒼白冷汗淋漓,憋著一口氣強迫自己必須挨過去,這是他的考驗。
但冷無心第一次用刀子在白慕風胸前劃的十字太小了,她試探的伸入了一根手指,在柔軟濕滑伴隨著血腥氣的血肉中觸摸尋找子彈的蹤跡,可碰到到硬邦邦的子彈一角,為了要取出它,她不得不又伸入另外一根手指,白慕風的胸前的十字傷口被兩根手指需要的空間距離撐破了,血液飛快了流了出來,白慕風的痛楚的呻……吟聲迫使冷無心離開夾住子彈取了出來。
白慕風給她的背包中有著一部分的急救用品,在他的傷口上倒入一些消毒的藥水,不敢動白慕風的冷無心用紗布折成了厚厚的四方形,用橡皮膏藥貼在了他胸口的傷口處。
鬆了一口氣的白慕風沒有了說話的力氣,他的身體中的子彈還沒有清理乾淨,只是讓冷無心先取出了最大的一顆,接下來的要不要立刻取出看下身體的恢復狀況,但一些細小的碎片恐怕冷無心也是取不出來的,需要先進的醫療設備。
而冷無心為白慕風做好一切工作後,再也忍受不了自己滿手的鮮血,衝到了海邊的岩石上清洗雙手順便呼吸下新鮮空氣,她忘不了手指在白慕風血中的濕濡感覺,噁心得想吐。
但就在這時,望著遠方的冷無心越看越不對勁,怎麼海面上有幾道尖尖的背鰭,似乎她常常在動物世界中看到海洋裡鯊魚出現的情景,魚鰭在她眼前一點點變大,海底的黑影也跟著一一點點放大,冷無心看著幾條游進的生物,連忙逃進了岩石洞穴中。
在白慕風逐漸可以接受支配的時候,聽到了冷無心急促的腳步聲:「怎麼了?」
是有人來了嗎?是抓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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