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卿衣又取出一個玉牌遞給了李昭語,「去與你老母親交代下,三日後待我們事畢,就啟程前往長天鎮長天坊,找一位叫趙路的老先生,就說我讓你們去長天坊試試。他自然知曉。」
李昭語大喜,連忙接過玉牌,「公子放心!我們一定會保護好你們的安全,不讓任何人打擾你們。」
「嗯。這就去吧。」玉卿衣微微一笑,李昭語與小胖率著其他幾人便迅速離開了永樂洞。
「這麼說,若是不合適,趙先生也不會留他們了?」林若惜好奇那「試試」二字為何,所以湊到玉卿衣身邊問。
玉卿衣轉身坐與石階上頭,轉頭看著洞口處墜下的雨絲,「不是,趙先生是長天坊的二當家,這些人裡若有資質上乘的便可以進入長天坊學藝,再並非永遠碌碌無為的幫工。」
她眨了眨眼,「要知道若是能在長天坊中學藝,最後定是宮中御用上品掌事的熱門人選,亦或者是坊間珍寶鑒定大師,一輩子也不愁吃穿的。」
林若惜忽然笑了,親密的坐在玉卿衣旁邊,「我說你心腸真好。」
玉卿衣剛要說什麼,卻見墨昔塵忽然立於二人中間,一伸手就將林若惜給拉開了半分,自己生生擠到了中間。
林若惜很是不滿,「啊喂師傅!你連我也吃醋這要怎麼辦!你別告訴我,男人女人你都要霸著玉卿衣,也太霸道了。」
玉卿衣毫不為意,拐了下墨昔塵的胳膊,「快給為夫弄些吃的,餓了。」
話一落音,墨昔塵就瞬間消失,自動離開了原處,林若惜無語的看著玉卿衣,她眉眼彎彎,愉快的促狹,「他吃軟不吃硬。」
林若惜張了張嘴,這時看玉卿衣站起,環視四周,尋了處臨洞口的石階,拍了拍上頭說道:「好了,這三天你就在這裡修習清心大法就好。」
「你支使那十個人就是為了我嗎?」林若惜上前,心情有些複雜。原本自己還在後悔逃婚離開地獄門的行徑,然則正是因為自己的這番衝動,倒是有了另一番境遇,也感慨,果然是世事弄人。
玉卿衣回頭,微微皺眉說道:「歲三寒這三位隱士當年接受了皇上的指派,也不知是何原因,畢竟性格上……」
她做了個奇怪的表情,「委實古怪。」
那年她因為知曉歲三寒也是前朝故老,所以藉故遊山玩水,朝著晏雪山去了,卻哪裡知道被給了閉門羹不說,還險些打起來。最後若不是墨昔塵替自己生生擋住一劍,說不定今天的玉卿衣早已是地下亡魂。
但也正因為這番生死相搏的交情,歲三寒對玉卿衣態度倒是好了很多。所以思來想去後,玉卿衣還是決心再上晏雪山,尋找歲三寒。
林若惜還是不明,自己修習三日與歲三寒又有什麼關係。
玉卿衣才吐了口氣,頗為無奈的說:「這三人,有些怪癖,我需要準備準備。否則無全部把握拿下這回。」
猶記得當年她離開晏雪山的時候,歲三寒之一的秦竹就與自己說:「白兄,下回來,我等或許不會用劍相迎,但也不會那般簡單。你志在何處,我等也知曉,但也要白兄有拿走這樣東西的真本事。」
玉卿衣第一回苦惱的撓了撓頭,「這三人,秦竹好茶、蘇子好酒、柴言好吃。若是平日賞玩,玉卿衣倒是毫無畏懼,只這一回,有些頭疼。」
林若惜忽然握住她的手,看向那張英俊無雙的面貌時候依舊是有些動搖,好在自己如今已經習慣了看見後提醒自己一句,頃刻間就回轉了正常,輕聲說:「你是為了我的事情在煩惱,但是三人之眾,卻又為何要自己一人扛著呢?」
玉卿衣微微一愣,大約平時也習慣了自己出馬萬事辦妥,也是第一回被別人當面如此說。
「投其所好的確是對的,但是若你一人全數接下,也顯得我與墨師傅太無能了。」
玉卿衣或者也在思索這句話,面色轉為沉靜,徒有雨滴石台的清脆聲音,連綿不絕。
林若惜說:「不說別的,我的門主好茶,林若惜別的不成,這茶,的確是難不倒我的。」
整個地獄門,對茶一道最為刁鑽的蕭子涼,在此方面都被林若惜養的十分溫順,要說當年為了泡出一杯好茶,她真是沒少付出心血。
玉卿衣眸中一亮,聽著林若惜侃侃而談,「而且我記得你方才說墨師傅,除了耍一把好劍,還下得廚房不是?」
玉卿衣忽然笑了出來,三日時間,只讓自己準備應對蘇子那酒鬼,的確是夠了的。
林若惜明眸彎彎,「瞧,我說的對吧。」
玉卿衣挨近,忽然將她下巴勾起,習慣性的放出那勾魂眸光,「我就說,我的小娘子還是十分聰明的。」
「要說你若是真是個男子多好。」林若惜拍開她的手,不以為忤的歎了口氣,「有時候真覺著老天虧待了你。」
「不不。」玉卿衣張開手,將林若惜抱個滿懷,「你看,什麼時候不能讓人依靠了?」
玉卿衣的懷抱十分溫暖,與她這人的感覺如出一轍。林若惜靠於她的肩頭,輕聲說:「你說,我們能成功麼……」
「那是必然。你若是不信玉卿衣。」玉卿衣頓了頓,「也要信名滿江湖的惜香公子。」
林若惜舒緩了口氣,「我自是信你。自從遇見你後,從來沒有這麼心滿意足過。只是我覺著,若沒有我,你就還是名滿江湖的惜香公子,不會面對不知從何而來的變數,不會與江湖眾生作對,亦不會……捲入如此多的紛爭當中。」
玉卿衣撥開她額上軟發,「你不懂。反倒是遇見你後,讓我不知從何而來的那些變數,變得更加明確了。」
林若惜從她懷中抬起頭,四目相對,忽然輕笑出聲。原來她二人,都懷著不同的傷痛,等著彼此相遇,彼此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