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請他進來吧。」
林若惜笑逐顏開,立刻爬起,朝著洞外跑去。
洛景寒就像是她的大哥,往往都能讓人如沐春風,雖只在崖底待了不足三日,但每日與每日之間都有千里之遙的變化。雖然無數次預期了真相揭示那一刻的變化,但她這小心肝還是有些受不得,太過脆弱。
束玉冠,著青衫。面若桃花分外迷人,怎一個風流倜儻的英俊兒郎。
林若惜揣著袖子,只差沒撲進洛景寒懷中,笑意盎然的說:「洛堂主,今日怎麼有空來看袖兒!」
她的話斬釘截鐵,洛景寒也跟著笑出了聲。
他盯著林若惜,只覺似乎感覺哪裡不一樣了。原先那雙微微下垂的眼怎麼瞧都有幾分可憐,而今,喜悅始終蕩漾在眉眼之間,
他微微歎氣,心中說不出的滋味。
「自然,三日不見,很是想念。」他揉了揉林若惜的頭。
「門主讓你隨我進去呢。」林若惜拉了拉洛景寒的袖子,帶著他向裡走去。
蕭子涼浸在水中,目未斜視,問道:「怎麼,是有什麼急事麼?」
洛景寒看了眼林若惜,顯然是不太想說。
「無妨……說吧。」蕭子涼端起岸旁那茶,輕輕啜了口,清香入喉,心情大好。
「呃。」洛景寒斟酌了半晌,終於還是輕聲道:「聖主那邊聽聞,如今袖兒替代了自己的職責有些愧疚,只說那煎熬還不若自己來擔。既然……」
他停頓了下,微微有些遲疑,「既然苦勸你不得,她還是趕回來……」
林若惜的心猛然一沉,緋夕煙要趕回來?
蕭子涼總算有了些反應,挑眉問:「她要回來?」
「是。您看如何回答她?」
洛景寒與蕭子涼都明白,緋夕煙下山之後也明白自己此番是在情急之下,犯了大錯。如今只想找個理由彌補。
而她的一來一回,卻傷害的是另一個人。
洛景寒著緊了返身看林若惜,只見她臉色有些蒼白,卻故作輕鬆的說:「既然聖主子回來了,也好啊。那清心咒我至今背不好,還擔心會拖了後腿呢。」
蕭子涼也沒有馬上回答,只是閉著眼睛靠在水中。
如果他對自己有半絲在乎也好……只是林若惜知曉,鏡花水月,到頭來終是空。
不過這幾日光景,如何敵得過數年的糾葛。
他緩緩的說,若穿心的利劍。
「也罷……回來吧。還來得及。」
洛景寒低身問:「那接下來如何安排?」
「林若惜還留在這裡,這兩日還有些事情要解決。待緋夕煙回來後,讓她自行在這裡解決所需前事,晚了依舊不會等她。」
「是。」洛景寒點了點頭,轉身欲走,卻又有些不忍,「門主,我與袖兒好些日子沒見了,想領她出去說說話。」
蕭子涼回眼,上上下下打量了洛景寒與林若惜,說道:「去吧。一個時辰後讓她回來。」
洛景寒牽著林若惜的手,見她還有些恍惚,幾乎是拉著出了山洞。
洞外一片明亮,陽光也頗有些照人,山谷之間繁花染香,林若惜眼睛觸及了那紅色土丘,不覺眸上微亮,總算是尋回些心神。
「不做此事也挺好,聽聞說在火焰洞中十足難熬,你武功差,身體也不太好,如何能受得住,今日聽聞聖主肯回來,我也是舒了口氣的。」洛景寒與她並肩朝著風景好的去處走著。
林若惜微微苦笑,她哪裡是在乎這些的人,整個地獄門恐怕除卻楊眉兒再沒第二個人知曉自己這肚子裡的小九九。她無所謂能不能替代聖主去做那些事情,而是傷懷蕭子涼的態度。她搖了搖頭,只覺著自己又開始做無謂的幻想了。
「沒事的……前面本就有些勉強,現在自然很輕鬆的。水堂主你多慮了。」她溫和的笑了笑。
溪水潺潺,白魚在其中游弋而過,鱗光閃閃,頗為刺眼。路旁生著不知名的花草,甚至延伸到了崖上。
洛景寒卻忽然亮了眼,興致勃勃的走了過去。
林若惜看他俯身,在草叢中撥了撥,口中喃喃著:「天蛛草,想不到這裡竟然有天蛛草。」
「天蛛草是什麼?」林若惜好奇的問。
「一種解毒的草。」他笑瞇瞇的解釋著,自己卻已經開始朝著崖上跑去。
林若惜沒有跟上,而是在後頭看著。
洛景寒一個非常漂亮的起縱已是攀上了巖上,伸手微微一勾就將株結紅果的草摘了下來,卻在跳下之時將衣裳一角掛在了凸起的岩石之上。
耳聽嘶啦一聲,林若惜捂著眼,心中哀歎,終於知曉洛景寒的衣服為何總是輪換著破,這般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