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忖著,卻不敢待太久,銀牙輕咬,蹲下查探了腳下土壤,入手皆是紅色細密的沙土。
月輪懸空,明輝閃耀。寂靜的大山彷彿巨獸臥睡於旁,而一陣狂風刮過,也似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恐懼,怕是下一刻就要有只野狼跳出。
心彷彿跳到了嗓子眼,林若惜覺著這是自己此生最大的一次冒險,背著門主,用盡心機。
手底發力,一股暗勁直透石丘,她只願快些將這裡面暗藏的東西尋出。
恰於此時,一條通體透明的蛇受了驚擾,從地底鑽出,直直的朝著她的手咬去。
待她反應之時,那蛇牙眼瞧著就要劃破皮膚,幸好她及時收回,另一掌快速切下,卻被負隅頑抗的蛇尾抽中。
生怕動靜太大會引起蕭子涼注意,她連退幾步,迅速上掠,在光潔如鏡的山壁上死死卡住。
呼吸急促,髮絲凌亂,林若惜不由的心生悔恨。此番出行非但什麼沒找到,反而弄的自己灰頭土臉有些狼狽。
那透明的蛇在地上遊走半晌,吐著蛇信齜牙咧嘴,見其忽然消失,無人再行驚擾,甩甩尾巴又鑽回了土丘之中。
眼瞧著時間有些久了,她不得不先行放棄,好歹已經找到這裡,待日後有機緣再說。
深喘了口氣,她頗為失望的飛下了土丘,急急的朝著來路走去。
近了。卻為何會有種恐懼的感覺?
林若惜眼皮微跳,抬起頭,就看洞前立著一高大的身影,若來自地獄的修羅,陰森可怕。
「你在做什麼?」
「方纔去內急了……委實怕弄髒了泉水,所以走的有些遠。」將想好的理由拋了出來,心裡已是若擂鼓響,緊張到極致。
「這樣。」
蕭子涼也未說其他,而是淡淡的睨了她一眼。返身回了洞內。
此刻的山洞被夜明珠照耀的明亮如初,而林若惜垂首不語。忽然只感覺到面部勁風襲來,下意識的輕搖柳腰,若回風流雪般,便自躲開對面的掌風,卻在下一刻呆愣原處,被蕭子涼一把按在了牆上。
「我是從來沒想到,我的侍女居然如此心機,藏了整整十年?」
「不是,門主你聽我說……」
「怕是五年前的愛睡在樹上,也是個騙局?」
林若惜拚命的搖頭。明明可以再掙扎一二,但是面對蕭子涼她卻半分武藝都使不出來。轉眼她便被狠狠扔出,跪在地上,撫著自己的脖子重重咳著。
怎麼辦……被發現了麼……
蕭子涼的話響在頭頂,冷到極致。「為什麼不反抗了?你的武功應該學的也不錯?我倒是沒想過,自己的身邊居然藏了隻狼,狼子野心。」
林若惜的心徹底涼了。
「何門何派派你來的?」見其不言不語,蕭子涼的聲音愈冷,「你還記得曹新是怎麼死的麼?」
曹新!門主竟然將自己當做曹新那般的人!那是來自名門正派的細作,而她自然也知道他是怎麼死的。
是被蕭子涼活活逼死,死無全屍!
瞳眸陡圓,她不怕死,但她怕被誤會。
「門主……林若惜原名元惜。」
面露哀戚,林若惜終於還是銀牙咬碎,索性將自己的身世和盤托出,眼淚止也止不住的流著,返回到十年前那令她痛不欲生的夜晚。
十年……北海!
十年前正是大元孝武帝隕落之年,他一艘船整整燒燬在北海上。
十年前也是洛景寒將這林若惜從北海岸旁帶回山上的時間。
那一年發生了很多很多事情,改朝換代,江山易主。她的榮華生活自那日起,翻天覆地,從那以後,她只能屈尊雙膝,從一個被人服侍的長公主變作了服侍他人的奴婢。
舊夢不再,從此單花飄零……
果然……蕭子涼的目中閃過一絲蹊蹺,若是如此,這林若惜當真是那大元孝武帝的血脈?這次究竟能不能信她?
「林若惜此生並無其他想法。能好好侍奉門主便好,更無二心,門主您若不信,拿走林若惜的項上人頭便是,我絕不反抗。」
大元孝武帝的血脈啊……
「如何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