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不敢!微臣這就去辦。」李易趕緊下跪道。
「下去吧!」司徒彥沖李易一揮手。
「微臣告退!」隨後,李易便爬起來,低首退了出去。
李易走後,水榭中只剩下了司徒彥一個人。深秋的風兒從水池中吹來,格外的清冷,也格外的讓人感到孤獨。他的心在這一刻有一股莫名的傷感湧現。
望著水榭外的殘荷,司徒彥的眼眸危險的瞇起。嘴裡喃喃的道:「水青心,朕一定會讓你回來跪在地上求朕的!」
這時候,周旺已經拿著披風走了進來。
「皇上,這裡風大,不如移駕回宮吧?」周旺把手裡的披風披在了司徒彥的肩膀上。
司徒彥沒有做聲,只是轉身便移動腳步,快步的走出了水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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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彥走後,青心以為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因為她太瞭解他的性格了。他絕對不會放手他想要的東西。但是,這次,好像青心的判斷錯了!十幾天了,再也沒有人來打擾過她。她的日子跟司徒彥沒來之前一樣的平靜。據落齊風對她說,司徒彥和無情應該是早已經離開了。
有時候,青心的心也會有些不忍。他千里迢迢的來找自己,她卻給他當頭一棒。可是,她沒有辦法。因為她感覺她和他的距離好像越來越遠了!
一晃半個月,青心感覺自己的身子是一天比一天沉重了。已經有七個月了,再過兩個多月就快生了。她每日都在憧憬:她會生個男孩還是女孩?長得會像她,還是會像他?待產的日子是幸福的。有肚子裡的孩子的陪伴,她並不覺得有多麼的孤獨。每天晚間,她都會撫著肚子而腹中的胎兒說話。
這日晚間,青心看了一天的病人,已經很累了,她靠在床邊,手撫著自己隆起的肚子,又在和孩子說話。「孩子,你真是越來越重了。娘好像都要帶不動你了。呵呵……不過,娘還是要多吃,你長得胖胖的才健康……」
咚咚……咚咚……
正在這個時候,外面突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聽到敲門聲,青心扶著肚子站起來,一邊朝門的方向走去一邊喊道:「誰啊?」
「是我,青兒!」外面立刻傳來了一聲回答。
這是落師兄的聲音,青心再熟悉不過了。上次的事情後,青心以為他怎麼也會跟自己疏遠不少,甚至會極少再踏她的家門。可是,沒想到落齊風還像以前一樣的照顧她,呵護她。一兩天便來一趟看看她,會給她帶來不少的好吃的。而對於感情的事情卻是再也不提。落齊風的做法讓青心極度動容,卻也只能把這一份感恩之情深深的埋在心間!
吱呀!
打開房門後,青心笑著望上了落齊風的臉龐。道:「落師兄,這麼晚了怎麼還過來?」
「哦……過來看看你!」落齊風的回答似乎有些支吾。
「進來坐吧!」青心轉身往裡走。
一刻後,青心倒了一杯茶放在已經坐在桌子前的落齊風的面前。「喝杯熱茶吧!」
「哦。好!」落齊風喝了一口茶後,便用一雙凝重的眼神望向了煤油燈前的青心。
看到落師兄那不同以往的凝重神色,青心微微一愣。然後疑惑的問:「落師兄,是不是有什麼事?」
落齊風是個性格極度直爽的人,加上又跟他相識多年。青心當然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心裡有事。
「我……」落齊峰好像有些不好開口。
「落師兄,如果沒什麼事你不會深夜前來。有話就說吧!」青心正色的望著落齊峰。
深深的望了青心一眼,然後落齊峰一邊低頭從懷裡掏出了一封信一邊對青心道:「剛剛收到明慧師叔的一封信,是給你的!」
「師父?」聽到落齊峰的話,青心有些意外。
師父是個出家認,很少理會世事。就算是跟她這個最為親近的徒兒也是很少聯繫。今日師父如果寫信給她,那麼就一定是有大事發生了。
青心心裡不免有些緊張的伸手去接落齊峰遞過來的信。誰知,落齊峰卻是緊緊的握住了那信封,沒有讓青心拿走。青心抬頭望向了落齊峰那張看起來有些凝重的臉。
「青兒,看信之前希望你先有個思想準備,一定不要著急。你現在身懷六甲,不易激動!」落齊峰不放心的囑咐道。
「嗯!」聽到落齊峰的話,青心心裡更是有些忐忑。
不過,她還是點了點頭。然後接過那沉甸甸的信封,深呼吸了一口氣,才低頭打開了那信封,並看了起來……
匆匆掃了兩眼那信上寫的字,青心的眉宇緊緊的擰了起來。她那雙清澈的眼睛現在不可置信信上寫的內容。
青心的反應大概早已經在落齊峰的意料之內,他也皺起了眉宇。心內充滿了青心的關心。希望她不要太激動才好!
「青兒,你不要太著急,咱們可以慢慢想辦法!」一刻後,落齊峰勸慰的道。
「怎麼會這樣?我父兄怎麼會謀反呢?這肯定是有人栽贓陷害!」下一刻,青心已經急得站了起來。
明慧師太的信上說了現在水家的情況,水老爺和水夫人都已經被關入了大牢,而青心的哥哥也在邊關被罷職,正在押往回京的路上。水家上百口人現在有的被關,有的逃走了。總之,水家是被抄家了!
「青兒,你不要激動!我相信水老爺和令兄的為人是絕對不會叛國謀反的。」落齊峰也站了起來。
「你相信有什麼用?現在我爹娘已經被關入大牢了。水家上百口人現在都處在水深火熱……」青心可能太激動了,她的肚子莫名的一疼。隨即,她便痛苦的扶住了肚子。
「青兒,你怎麼樣?」見她如此,落齊峰趕緊上前扶著她。
「沒事!」青心擰著眉回答了一句。然後便掙扎著往外走道:「不行,我現在就得回京。要不然水家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聽到青心的話,落齊峰馬上拉住了她。制止道:「你在胡說什麼?你現在這樣的身子,現在又三更半夜的你怎麼回去?不如明日我找一輛馬車送你回去。」
「不行,我等不了明日了。我現在就得回去!這裡離京城有上千里的路,萬一我要是去晚了……」說到這裡,心急如焚的青心已經掉下淚來。
「你……別著急!我現在就去找馬車,咱們馬上就上京好不好?」一看到青心流眼淚,落齊峰的心便糾結了起來。
「嗯!」青心立刻點了點頭。
「那你等一會兒,我這就去找馬車去!」見青心終於點頭了,落齊峰轉身就走。
「落師兄!」下一刻,青心又叫住了他。
聽到她的呼喚,落齊峰轉頭疑惑的望著青心。
「落師兄,你幫我雇一輛馬車就好,我可以給雙倍的車馬費。只是千里迢迢,你就不必相陪了!」青心實在是不想讓他再為自己付出這麼多。
「你在胡說些什麼?你現在這麼笨重的身子,讓你一個人千里迢迢的回去,我怎麼放心?就算師父和師叔知道了,也會責怪我的!你等著我,我一盞茶的功夫就回來。」說完,落齊峰便轉身離去了。
落齊峰走後,青心扶著桌子緩緩的坐了下來。心裡亂極了!心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的父兄一向謹慎穩重,怎麼會突然被扣上叛國謀反的罪名?細想想,爹和哥哥絕對不會這麼做的!肯定是有人栽贓陷害。那這栽贓陷害的人又是誰?
就在胡思亂想中,不多時,落齊峰就找來了一輛藍布馬車。落齊峰駕著馬車連夜帶著青心一路朝京城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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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兩夜的持續顛簸後,馬車終於是到達了京城。
「青兒,前面就進城了。咱們先去哪裡?」車簾被掀開,落齊峰轉頭問著車篷裡的青心。
聽到落齊峰的話,青心掀開窗簾,朝外一看,只見前面那高高的城牆上面寫著京城兩個大黑字。而路上的行人也絡繹不絕了起來,騎馬的,行走的,推車的。一時間好不熱鬧。
望著眼前的情景,青心擰了下眉頭。然後散下窗簾對前面的人道:「先到水家看看吧!」
「好!」落齊峰馬上應了一聲,便散下了車簾,馬車朝京城的大門一路奔去。
大約又顛簸了有半個時辰後,馬車緩緩的停了下來。
「青兒,到了!」車簾又被掀開,落齊峰探頭進來。
早已經疲憊不堪的青心在落齊峰的攙扶下,下了馬車。由於現在水家可是朝廷欽犯,所以落齊峰只是遠遠的停在了水家附近,不敢靠近水家門口,以免惹來什麼麻煩!
腳一落地,青心的眼睛便迫不及待的朝水家的大門望去。只見,此刻,昔日永遠都敞開的大門現在卻是被封條封著。上面還蓋著大理寺的大印。估計現在裡面已經沒有人住了。由於無人打掃,大門口堆積了許多枯黃的樹葉。讓人忍不住的辛酸!
「青兒,不要太難過了。咱們先找個落腳的地方,慢慢的想辦法!」落齊峰攙扶著傷感的青心道。
「嗯。」青心點了點頭。
此刻,她也沒有別的辦法。
兩個人轉身要走,不想背後卻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女音。
「二小姐!」
聽到背後的聲音,青心猛地一轉頭。卻發現是綠竹站在自己的面前。
「真的是你?二小姐。」一身布衣,頭上繫了塊青色頭巾的綠竹看清楚了是青心便提著手裡的籃子驚喜的跑了過來。
「綠竹!」打量了此刻的綠竹一眼,青心明白她現在的境況應該不是很好。
「二小姐,您可回來了!水家出了大事了……嗚嗚……」說了兩句,綠竹便哭泣了起來。
「綠竹……」青心剛要問水家的具體情況。
落齊峰便望了下四周,然後打斷她們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先走吧!」
聽到落齊峰的話,青心覺得有理,便拉著綠竹先行上了馬車……
在馬車上,青心已經破不接待的拉住了綠竹的手,急切的問:「綠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老爺和夫人現在都怎麼樣?」
接著,綠竹便回答了青心的話。「十幾天前,家裡突然來了許多士兵把咱們水府團團圍住,然後就說大公子在邊關通敵叛國,說是老爺也逃不了干係,所以老爺和夫人都被……抓了起來。水家的九族也都被抓走了。連丫頭和看門的小廝……也不放過。正好那日奴婢出去買東西,不在府裡……才逃脫了一劫!這些日子,我沒事都會來這裡轉轉,希望能夠看到二小姐回來。沒想到今日這麼巧,真的碰到二小姐了……」說著,綠竹的眼眶裡不斷的湧出淚水。
「那你知不知道現在老爺和夫人到底怎麼樣了?」青心焦急的問。
「不知道!」綠竹搖了搖頭。
聽到綠竹的話,青心的眉宇皺緊了!
接下來,綠竹把落齊峰和青心帶到了自己臨時落腳的地方。在城郊,綠竹有一個遠方親戚。家裡只有一個孤老婆子,綠竹以前常常帶些東西過來看她。所以相處很好。那老婆婆知道綠竹落了難,所以便很樂意的收留了她。
坐在一處農家的茅草屋裡,青心坐在桌子前發呆……
「二小姐,吃點東西吧?」綠竹把一雙筷子放在二小姐的面前。
望了望桌子上的飯菜,青心搖了搖頭。「你們吃吧,我沒有胃口!」
她現在怎麼能吃得下呢?眼下爹和娘都被關在大牢裡。水家上下一百多口都在受苦,她真是一口也吃不下!
「二小姐,您現在不是一個人。為了肚子裡的孩子,您也得吃幾口啊?」綠竹勸著。
看到二小姐突然大了肚子回來,綠竹也不敢多問。看著落齊峰和她在一起,綠竹也不禁懷疑這孩子到底是誰的!
「是呀,你可以不吃,孩子總不能不吃吧?」落齊峰也皺眉勸著。
聽到他們的話,不得以青心拿起了筷子,但是卻是一直在低頭撥弄著碗裡的米飯,並沒有幾粒米被她吃掉!
看到青心如此,落齊峰知道再勸也沒有用。好不如問問她現在有什麼想法。
「青兒,你想下一部怎麼做?要不要我去劫獄把水老爺和水夫人救出來?」落齊峰是沒有更好的辦法的。
「不要!」聽到落齊峰的話,青心驚慌的抬頭否定了他的想法。
「落師兄,你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不能走那一步。現在我的身子這樣,根本就不能用功。僅憑你一個人勝算實在是太小了!再說,如果越獄的話,那麼爹和大哥以後就永遠都是朝廷的逃犯,他們想洗脫罪名就不可能了!他們總不能一輩子都逃亡吧?再說,除了他們,水家上下還有上百口人,我們總不能把他們都一個一個的救出來。」青心望著落齊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好,我聽你的。那咱們總要想些辦法吧?」落齊峰感覺青心說得很有道理。
青心低頭想了一下,然後抬頭道:「明日我想去找一位我爹以前相熟的同僚,也許可以打聽到一點消息!」
「好吧,我陪你去!」落齊峰馬上道。
「嗯!」青心點了點頭。心想:幸虧這個時候還有他在,要不然她現在這個樣子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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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的前晌,天氣漸漸的便冷了起來,眼看就要到初冬了。
焦急的等待在一座高達的府邸門口的落齊峰,一轉頭,就看到進去不一刻的青心便扶著腰和肚子走了出來。眉宇緊蹙著,好像並沒有什麼進展。
「青兒,怎麼樣?」落齊峰衝上前去急切的問。
抬頭望了落齊峰一眼,青心輕輕的歎了口氣。
看到青心的表情,落齊峰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所以,他趕緊笑著勸慰道:「這家打聽不到沒關係,咱們可以在去你爹別的同僚那裡試試!」
下一刻,青心由落齊峰扶著走到馬車前,才對他解釋道:「這一家是我爹以前最要好的同僚家,而且他在朝廷裡也算位高權重。他說這事是……皇上一手辦理的。根本就不允許任何的外臣干預。我就算是找到當今的丞相也沒有用。再說,現在水家一門都被關押了,我也是水家的一份子。去找別的不相熟的人,呵呵……恐怕會連我也會關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