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這一刻,青心被驚醒了!
她睜開眼眸,腦子裡突然有了雜念,不似剛才那般專注和認真。她想起:他好像又有好幾日沒有這樣了吧?本來她也知道按照規律這一兩天他也該又到時候了。這一刻,她的心突然有些莫名的恐慌!
下一刻,青心只覺得自己的身子突然凌空而起了!
一低頭,卻看到司徒彥已經把自己打橫抱起,並且轉身朝床鋪的方向走去。
「彥。」青心的雙手很自然的摟著司徒彥的脖子叫了一句。
「青兒,我們先去躺一會兒!」司徒彥低頭用灼熱的目光望著青心道。
看到他的目光,青心微微皺了下眉心。雖然有些猶豫,但是還是把嘴巴湊到他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會不會懷孕啊?」
聽到青心的話,剛才還急忙火燎的司徒彥的腳步一僵,低頭望著懷裡那默默注視著自己的人。遲疑了一下,才不自然的笑道:「怎麼突然問這個?」
司徒彥那不自然的目光盡收青心的眼底。她低頭輕聲說了一句。「沒什麼。只是昨夜做了個夢而已!」
「什麼夢?」司徒彥感覺自己的體溫在慢慢的下降。
「哦,沒什麼。只是夢到一個嬰兒而已!所以……就胡思亂想了起來。」青心說得有些支吾。
「呵呵……其實懷孕這種事情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司徒彥乾笑了兩聲。
「是嗎?當初姐姐和你成親還不滿半個月,你就去邊關打仗了。結果你剛走了不久,她就發現自己懷了身孕。我們在一起都有一個多月了。比……你和姐姐在一起的時間還長呢!」青心的目光盯著司徒彥緩緩的說。
聽了青心的話,司徒彥愣了一下。然後便彎腰放下了她。笑道:「呵呵……這個嘛可能因人而異,有的成親一兩年也不見有喜的。你就不要胡思亂想了!」
司徒彥的話多少讓青心有些失望,並且他那不太自然的表情和突然降溫的熱情也讓她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滋味!
「你膝下只有紫荊一女,難道就不想多幾個孩子嗎?」青心的目光中帶著疑惑的望著司徒彥。
聞言,司徒彥握著青心的肩膀道:「青兒,紫荊從小就沒有親娘,所以現在我沒有別的子嗣也可以多多疼愛她!當然,我也希望你也能給王府裡添個小王爺或者是小郡主。不過這種事情要看送子娘娘什麼時候眷顧我們!你不要想太多。孩子的事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你……」青心還想說什麼。
可是,司徒彥卻是改變了話題。他的眼光望著外面笑道:「今日都這個時辰了怎麼還不見傳飯上來?那個我去看看!」
說完,司徒彥便轉頭朝外面走去。
走到門前,掀開厚重的棉簾子,司徒彥朗聲朝外面喊道:「來人!」
「奴婢在!請問王爺有什麼吩咐。
「趕快傳晚飯!」司徒彥吩咐道。
「是。」外面馬上有人跑出去傳飯了。
「小郡主呢?趕快接小郡主過來用晚飯。」司徒彥又吩咐下人們道。
望著司徒彥的背影,青心轉過身子。眼眸中有些哀傷,神情中帶著一絲沉重。
剛才請示琉璃的那個小丫頭一口氣便跑到了廚房。手扶著廚房的大門朝裡面急切的喊道:「趙大娘,王爺吩咐下來馬上傳飯!」
「好!知道了。」裡面立刻傳出趙大娘的話。
那小丫頭卻是撅著嘴在嗓子眼裡嘟囔著。「哎!琉璃姐姐說話可真是沒準。還說最少要等半個時辰呢。這不,才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王爺就傳飯了。幸虧自己沒有跑遠。又不呀非得挨罵不可!」
而油煙繚繞的廚房裡,
油煙直冒得廚房內,趙大娘指揮著十幾個僕婦道:「趕快把做好的菜都放進食盒!你們幾個把食盒送到玲瓏閣去。雨娘,今兒你跟著去!」
「我?趙大娘,我來的日子淺,還不知道王府裡的規矩呢。」水藍心一聽,皺了下眉頭。心想:她進去會不會看到司徒彥和青心?要是被他們認出來怎麼辦?
「沒事。又不是讓你去伺候王爺和王妃。你只是把食盒送進玲瓏閣而已。自有伺候的丫頭們把飯菜拿進去的!你以為像咱們這樣的人還能近的了王爺的身?」趙大娘對雨娘道。
「是。」水藍心趕緊點了頭,便去把飯菜放進食盒裡。
「記著慢著點!」幾個僕婦提著食盒出來前,趙大娘不忘了日復一日的囑咐著。
水藍心提著食盒跟著幾名僕婦很快便到了玲瓏閣裡。把飯菜放進院子裡後,便有幾個丫頭馬上走過來把食盒接了進去。水藍心等幾個僕婦還來不及轉身離去,就只見正屋裡的棉門簾一撩,從裡面走出來了一個身穿絳紫色棉袍子的魁梧身影!
乍一看到那個身影,水藍心明顯的一愣!
藉著廊簷下的燈火,她看到他還如五年前一樣俊朗堅毅。五年的時光,他並沒有改變什麼。只是臉上多了一抹滄桑。可是那抹滄桑卻讓他比以前更加迷人!他的身形好像比當年略略胖了一點點。眉宇之間的那抹尊貴與傲氣還是如同往昔一樣。
下一刻,水藍心便知道這個時候並不是他們見面的最佳時機。所以,她和其他幾位僕婦一樣後退了身子,低首侍立在一旁。唯有一雙眼眸時不時的偷偷瞟他一眼!
而此刻,司徒彥的眼神自然不會去注意一個僕婦。他往院子裡走了一步,朝玲瓏閣大門口的方向望了兩眼。然後問旁邊一個丫頭道:「怎麼小郡主還沒有過來?」
「回王爺的話,剛才派人去請,小郡主身邊的荷花說馬上就到!」那丫頭低首恭恭敬敬的回答。
「你再去催一下!」司徒彥說完,便轉頭朝正屋走去。
走到正屋前,自由丫頭們為他挑起門簾,司徒彥背著手走了進去!
這一刻,水藍心正好抬頭朝那正屋裡望了一眼,通過那掀開的門簾,她看到屋子裡好像擺設很講究,而且正堂內擺了一桌上好的飯菜,有幾個侍女在旁邊伺候著。好像裡面還有一個穿珍珠色棉裙的女子在一旁立著……
這一切讓她想起了五年前來,好像那個時候她就是那個立在飯桌前的女子。等候著丈夫的到來!往事猶在眼前,只是讓人好心酸。
「雨娘,快走了!還要去送別的主子屋子裡的飯菜呢。」正在水藍心遐想之際,一個僕婦拉了拉她的衣襟。
「哦。」轉眼看到幾個僕婦已經先行走了,她也趕緊邁步上前。
剛剛走到要玲瓏閣的大門的時候,卻看到一個大丫頭手裡牽著一個穿著大紅色披風的粉雕玉器的小女孩快步走進來!
「小郡主,您可來了。王爺和王妃都在等著您呢!」在院子裡等候的一個丫頭看到小郡主來了,趕緊上前迎接道。
這時候,要邁出玲瓏閣門檻的水藍心回頭一望,只見那個紅色的身影朝正屋裡走去。這一刻,她的心裡真是不好受。曾經的幸福竟然就這般離去了,曾經的丈夫和女兒現在被親生妹妹接管了。而且自己呢,卻是淪落到了一個在廚房打雜的僕婦的地步!她的心好不甘。
邁著朝廚房走的步伐,水藍心的嘴角一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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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水藍心找了一個空當,便溜進了望月苑裡。
「小郡主!」瞅了瞅四下無人,水藍心來到了紫荊的房間。
「雨娘?你怎麼來了?」正在抱著娃娃玩的紫荊抬頭見是雨娘來了,不禁有些意外。
「哦,我帶了烤紅薯給你!」說著,水藍心把包在花布裡的一塊烤紅薯拿了出來。
「謝謝你,雨娘!」看到烤紅薯,紫荊當然很高興。
「呵呵……只要你愛吃就好了。」水藍心笑道。
拿起烤紅薯,紫荊低頭聞了聞。「真香!不過我剛吃完早飯。留著一會兒再吃。」
「好。那我給你包好放在這裡,一會兒別涼了!」水藍心上前把那塊烤紅薯重新包裹進了花布裡,並放在桌子上。
「雨娘,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啊?」下一刻,紫荊坐在圓桌前托著腮問著水藍心。
她對自己真是太好了!一有機會就來找自己玩,而且還幾乎每天都給自己帶來烤紅薯。好像王府裡沒有哪個下人對她這麼好的。紫荊當然是奇怪極了!
聽到紫荊的話,水藍心一陣沉默。隨後,她便毅然的拉起了紫荊的手,含著淚對她說:「紫荊,其實我就是你的親娘!」
很顯然,水藍心的話把紫荊立刻就說愣了!呆呆的望了她一刻,紫荊便甩開了她的手。有些不高興的說:「我不喜歡別人拿我娘開玩笑!」
雖然紫荊還是個五歲的孩子,但是對於親娘的嚮往卻是從她兩三歲以後就開始了。別人的孩子都有親娘,可是就是她沒有。這個問題她也曾經向父王提過,但是每次提到這個問題父王都會發火。只說她親娘已經死了。所以以後她就不敢提了。也曾經問過二娘幾次,二娘的回答也一樣,說是她很小的時候她娘就去世了!為了這個她還曾經暗自哭過好幾次。
雖然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親娘,但是紫荊對於親娘的嚮往卻從來沒有停止過。娘親在她的心裡是無比神聖的。她也曾經在腦子裡想像過她的親娘一定是很年輕,很漂亮,有一雙軟綿綿的大手,而且會十分的疼愛她。現在眼前的這個僕婦竟然說自己是她的親娘,她當然很不高興了!雖然這個僕婦也不醜,好像也不老,而且對自己也很好。
見紫荊並不相信自己,水藍心馬上又拉住了紫荊的手,急切的解釋道:「紫荊,我真的是你的親娘。我真正的名字叫水藍心。現在你的姨娘就是我的親妹妹!」
「你胡說!」紫荊有些著急了,她不滿的衝著水藍心喊。
紫荊的聲音有些大,水藍心轉眼擔憂的望了一眼門的方向,怕這個時候有人進來。見外面依舊沒有聲音,她才大著膽子繼續道:「紫荊,在你的肚子上有一塊暗紅色的胎記對不對?」
聽到雨娘的話,紫荊伸手摸著自己的肚子,然後用十分疑惑的目光問:「你怎麼知道?」
聽了紫荊的話,水藍心笑了。「我當然知道了!因為自從你一生下來你的肚子上就有一塊胎記。而且那塊胎記是彎月形的。對不對?」
水藍心的話讓紫荊立刻呆了!因為她說得一點錯也沒有。她的肚子上真是有一塊暗紅色的胎記,而且就是彎月形的。她身上有胎記的事情除了貼身的丫頭荷花和奶娘以及二娘以外,是沒有人知道的。她怎麼會知道呢?
看到紫荊疑惑的目光,水藍心微笑道:「紫荊,相信我,我真的是你的親娘!」
說話間,水藍心的眼眸中儘是母愛的光芒。這束光芒立刻讓紫荊有了一種歸屬感。
但是,下一刻,紫荊還是問了一句。「父王他們都說我娘已經死了!這又是怎麼回事?」
「是因為……娘親跟你的父王有了一點誤會。所以你父王就把娘趕出了王府。其實娘親並沒有死。只是你父王對外宣稱娘親死了而已!」水藍心只好這麼解釋。
「那為什麼這麼久你都不來看我?」說到這裡,紫荊幾乎已經相信了水藍心的話了。
「是因為……哎,其實我一直無時無刻不在牽掛著你。這不娘親來了。娘親怕你父王不讓我見你,所以只好混進王府裡做工。其實娘親……真的很想你的!」說著,水藍心便流下了兩行清淚。
「娘親!」看到慈母的眼淚,紫荊哭著撲進了水藍心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