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一章 英語課
小六站在旁邊好奇的問我：「大哥，法克魷（F**k you）是啥意思？」
我和他解釋道：「法克魷（F**k you）就是漢語（操）（你）（XX和諧XX）的意思。」
小六眼睛一亮：「這句話好！！太實用了！！大哥你教教我，怎麼讀的來著？」
我微微一笑說：「小六，我很欣賞你這種好學的態度，來，我教你念：法——克——魷……」
小六有樣學樣的念道：「花——生——油……」
我大怒：「亂講！！什麼花生油，是法克魷（F**k you）！！你耳朵裡有屎麼？」
小六很委屈的回答我：「大哥你好好教麼，我沒有英語基礎，哪能一下子就學會啊？」
我一想，可也是，對新人要求不能太嚴格，於是我耐著性子又教了一遍：「看我的嘴唇，跟我念：法——克——魷……」
小六很認真的在聽，然後，尋思了好半天，生怕自己讀錯了挨批，終於憋出一句：「花——和——油……」
無語……見過笨的，沒見過這麼笨的，倆單詞一共七個字母愣是學不會，真懷疑他上學的時候都幹什麼去了，也罷，「花和油」總好過「花生油」，總得來看，還是有進步的。
小六很緊張的望著我問：「咋樣？大哥我念得還行麼？」
我說：「湊合吧！！這個東西需要慢慢兒練，記住，沒學好，千萬不要出去亂用，另外，你也別和人說我教過你英語……」
小六：「這樣吧，大哥你幫我把這句話寫下來，再注上拼音，我有空就拿出來學學，你覺得怎麼樣？」
我點點頭：「好，果然是不恥下問，有出息！！你等著，我給你拿紙和筆……」
說完，我大步走向車前櫃，準備翻翻找東西，可就在這時，我忽然腦子一轉——不對呀？我們是來幹什麼的？怎麼聊著聊著開始上起英語課了？
我一轉身罵道：「小六，你他媽老打岔，現在是幹這種事兒的時候嗎？你怎麼不知道分輕重呢！！」
小六嘿嘿一樂：「大哥，我看你太緊張，想個辦法調節一下氣氛……嘎嘎嘎……」
我很生氣：「你瞎說什麼！！我哪裡緊張了！！」
小六眼睛一眨：「大哥，我沒別的意思，只是多嘴問你一句，你槍放哪兒去了？」
我回答道：「當然是在衣服裡呀！！」說著說著，我順手往裡面一摸，這一摸可不要緊，當即便嚇出一身冷汗——裡面是空的！！我的槍呢？！！
我瘋了一般的四處亂找，生怕落到大塊頭（卡特）那裡，正當我火急火燎的時候，小六站在一邊衝我喊道：「大哥別找了，在我這裡……」說完，他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一看，真在他手裡，急忙跑過去奪回來，同時大聲教訓他：「你想死啊！！偷我東西！！」
小六一擺手：「大哥你誤會了，我沒偷你東西，是你剛才下車的時候，不小心從衣服裡掉出來，我幫你撿的……」
我很吃驚：「真的嗎？我怎麼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小六歎了口氣說：「我哪有本事從你身上偷東西？真是你自己掉了……」
小六的話讓我感到很慚愧，虧我平常還一直提醒他，做事情要謹慎，而今天，在如此重要的時刻，竟然犯了這種低級錯誤，看來他說得對——我的確是太緊張了。
小六朝四周看了看隨後告訴我：「大哥，現在很安全，一切都沒問題，那個傻大個應該是真睡，要不然這會兒早醒了，該動手了吧？」
我說：「不行，我還得再試試，總感覺哪裡有些不對勁兒……」
小六突然從後邊拉住我的胳膊，神色凝重道：「大哥，你等等，先聽我說兩句……」
我很意外，在這個時候，小六你有什麼話能對我說？
小六猶豫了一下，考慮了很長時間才開口：「大哥，你捫心問問你自己，你真的不相信他（大塊頭卡特）睡著了嗎？」
我不解：「小六，你這話什麼意思？」
小六回答：「大哥，我覺得吧，你老是在騙自己，其實你一直在找借口，因為你根本就不想殺人，我說的對不對？」
我……我不知該怎麼解釋，腦子裡很亂，真是這樣的嗎？
小六看我不言語，於是便接著說：「大哥，我認識你這麼久，也算瞭解你吧，你這個人，心腸太軟，嗯……當然，這不是不好，起碼能照顧到我們這些兄弟，不過……不過，你這樣會耽誤事兒的，你不想想，完不成任務，你的老婆怎麼辦？你自己怎麼辦？難道非要等他睡醒了你再動手？」
小六的一番話使我沉默了，我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有道理，而且句句都是要害，沒錯，我在騙自己，實際上，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大塊頭（卡特）睡著是因為藥力發作，而不是我所擔心的什麼圈套，歸根結底，那不過是個借口，一個逼迫我不殺人的借口，我的本性，在阻止我去幹這件不道德的事情，唉……我真是個沒出息的傢伙……
小六見我遲遲不肯開槍，便在一旁繼續開導我：「大哥，照我看，不就就是死個人嗎？有什麼大不了的？這年頭，中國也好，外國也好，不都是人吃人的社會？你硬，別人就怕你，你軟，誰都敢欺負你，我讀書不多，話說的有點兒糙，可理兒是這麼個理兒，你就別墨跡了，快動手吧！！」
我漠然的望著小六，不甘心的問他：「你說的好容易，殺人能那麼簡單嗎？你就一點兒心理負擔都沒有？」
小六底氣十足的回答我：「我殺過人，那三個蒙古畜生有一個就是我拿石頭敲死的，又怎麼樣呢？還不是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我告訴你，我不僅沒有心理負擔，還一直覺得他們死有餘辜呢！！」
我說：「小六，殺人是有報應的，你信不信？」
小六：「哎……大哥你又來了，什麼報應不報應的，它算個屁！！我問你，在殺人以前，我是什麼樣的人？老老實實，認真幹活兒，從不惹事兒，也從不得罪人，可後來呢？我被人搶東西，我被人打，我媳婦兒被人糟蹋……我這份兒報應又是哪裡來的呢？難道是上輩子？大哥呀……人總有一天會死的，只不過有人活得長，有人活得短，長壽的人不一定活的開心，短命的人不一定就是痛苦，你這也不做，那也不做，每天燒香拜佛，吃齋唸經能活一萬年不？」小六越說越激動，唾沫星子都快噴到我臉上了。
我服了，徹底服了，真是沒想到，一向自以為高素質的我居然被小六教育了一次，雖然，小六說的全是歪理兒，可是，我又找不到合適的語言來反駁他，或許，還是應了那句老話——沒有經歷，就不會瞭解人生，小六的事情，我沒有經歷過，因此，我只能說，好吧……還是你贏啦……
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再裝高尚就沒意思了，想到這裡，我攥緊了手裡的槍，抬起胳膊對準車內的大塊頭（卡特），心裡默念著：再見吧！！你這個塊頭大，愛佔小便宜，性格粗魯，種族歧視的自大狂，不管我這麼做對錯與否，就算是這輩子欠你的，如果有來世，我會加倍償還，另外，希望你投胎的時候不要選某國，省的到時候一出生，剛喝一罐奶粉就嗝屁，那就太不划算咯……（還好我出生在80年代，那會兒的奶粉質量雖不高，至少也沒毒）……
三十秒……差不多半分鐘的時間，我端著槍，手抖得厲害，就是硬不下心扣扳機……氣得我在心裡不停的罵自己：「開呀！！開槍呀！！快開槍！！你這個慫包蛋！！」
結果到最後，「啪啦」一聲，在連我都沒預料到的情況下，手槍滑落在地上，緊接著，我腿一軟，直接就蹲那兒了。
小六趕緊過來扶我問：「大哥，你咋啦？」
我哆嗦著嘴唇，斷斷續續的回答道：「擦……哥……哥……堅持不住……我想拉屎……」
小六：「……」
小六把著我的腰，使勁兒將我攙起來，隨後，他順手撿起地上的槍，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冰冷語氣對我說：「讓我來！！」
我驚訝的一轉頭：「小六你剛剛說啥？」
小六：「交給我吧！！」
我斬釘截鐵的告訴他：「不行！！你少摻和！！」
就在這時，小六突然狠狠地推了我一下，我沒有防備，當即再次跌倒在地，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兒，只聽見：「砰！！——砰！！——砰！！」三聲槍響，與此同時，我感覺自己的一根腦血管，「卡嚓」似的炸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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