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一章 動手與克制
望著房門外不斷湧現的人群，我無奈地歎了口氣，話說國人愛湊熱鬧的傳統還真是強悍，只要出現一點兒風吹草動，馬上就能從四面八方雲集過來。當然，發生這種現象是需要有一個前提的，那就是場面要絕對的安全，換言之，假如目前持槍而立的人不是我，而是那三個蒙古鬼子或者大塊頭（卡特），估計這幫人早就大門緊閉縮回去了。
既然他們那麼喜歡看熱鬧，就讓他們看個夠吧！！我心想，反正他們圍在那裡我又沒什麼損失，說不定還能趁著這個機會把他們教育一番，告訴他們如何抬頭挺胸去做人。
三個蒙古鬼子已經並排站好，他們臉上還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其實對於我來說，不管他們是真緊張也好，假緊張也罷，畢竟槍是在我手裡的，做掉他們也就是動動手指頭的事兒，但是，就像我先前計劃過的那樣，我要給小六一個報仇的機會，想到這裡，我轉過頭來對小六說：「你不是恨他們三個嗎？哥今天給你弄個機會，趕緊上去揍他們！！想怎麼打，就怎麼打，他們要是敢亂動，我幫你收拾！！」
可是，此時的小六好像還沒從剛才的狀態中醒悟過來，眼神看上去有些迷離，我生氣的罵道：「小六你磨蹭什麼吶！！給你個機會還不快去！！」
聽到我的話，小六貌似有點兒回過神來，隨後，只見他深吸一口氣，兩眼充血，緊握拳頭，緊咬著腮幫子，一個箭步衝上去，只聽見「啪」的一聲——一記清脆的耳光打在了蒙古鬼子的臉上，打完以後，小六整個人渾身發抖，面孔漲紅，身體激動地猶如虛脫了一般，並且以最快的速度向後退了兩三米遠。
我眼看著小六做完這一連串的動作，當時就傻了眼，我問他：「小六你剛才幹什麼呢？」
小六哆嗦著嘴唇回答我：「揍他們……」
我火了，指著小六的鼻子就開始罵：「你他媽腦子有病是不是？我讓你打他們！！不是讓你給他們撓癢癢！！打！！懂嗎？用拳頭！！用腳踹！！這種事情還需要別人教你麼？你想氣死我呀你！！」
小六見我生氣了，連忙對我擺著手說：「大……大哥……我……我從來沒……沒打過人……」
我靠！！世界上居然還有你這種極品！！聽完了小六的一番說辭，我突然有一種要幹掉他的衝動。說實話，老實人我見得多了，我就沒見過窩囊到這個份兒上的，對他來說，動個手，打個人就那麼難嗎？就算是妹子那樣的女流之輩，也懂得拿起武器保護自己不是嗎？我不明白，他的父母從小都是怎麼教育他的？
怒火攻心的我已經顧不了那麼多，情急之下，我也不管說話是否難聽，直接就用了一種最惡毒的方式來刺激小六，我說：「小六你他媽個廢物！！你媳婦兒讓人白X了是不是！！你覺得你老婆被人X的不夠爽是不是！！你這種人活在世上簡直就是賤種！！你就讓那三個畜生騎在你頭上拉一輩子屎吧你！！」
其實現在回想起來，我當時之所以會這麼說，完全是逼於無奈，小六的性格太軟弱了，如果不讓他受到點兒刺激，他根本就不會燃起保護自己的意識，方法雖然殘忍了一些，但效果還是顯而易見的。
眾目睽睽之下，小六心中積攢的屈辱和怨氣終於爆發出來，他先是口中狂喊一聲：「我X你們這幫畜生！！」然後再次衝向了那三個蒙古鬼子。這一回，他沒有像上次那樣只是象徵性的扇下耳光，而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按倒一個往死裡打，拳頭，膝蓋，胳膊肘，辟里啪啦的，只要是身體上帶有攻擊性的部位，能用的全用上了。
看到小六放開了心裡的束縛，我也暗自鬆了口氣，心想，總算沒辜負我一番苦心，只要他的性格有了改變，以後就不會再有人欺負他了。
小六把一個蒙古鬼子按到地上打了足有兩分鐘，說句難聽的，小六的攻擊力真是不怎麼樣，人長得瘦，力氣又小，由於缺乏經驗，很多時候都是在白費力氣，反倒是那個挨打的蒙古鬼子，雖然手被綁了起來，但是他身體結實，抗擊打能力非常強，再加上經驗豐富，基本上只要是致命的打擊全被他躲過去了。
因此，沒過多長時間，小六的手打破了，鞋子掉了，人也累得氣喘吁吁，差點兒倒在地上沒起得來，可是那個蒙古鬼子，除了身上的衣服變得比較髒以外，根本就看不出哪裡挨了打，如果是外人不知道真相的情況下，乍一看，大都會以為打人的是那個蒙古鬼子，小六才是被打的人。
我很無語，但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其實我本來也沒指望小六能把他們三個怎麼樣，我無非就是想讓他自己出口氣，順便鍛煉一下膽子，現在目的已經達到了，其他又有什麼關係呢？真正能做掉他們三個的，恐怕也只有我了吧！！
想到這裡，我快步走上前去對小六說：「行了，你做的很好了，剩下的交給我吧。」說完，我抬起手腕便把槍對準了其中一個蒙古鬼子的腦袋。
蒙古鬼子見我就要動手，急的拚命掙扎，同時，他的雙眼瞪得滾圓，死盯著我的表情，在那一刻，我的心裡忽然膽怯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我拿槍的手也開始發抖。
可能，這是我第一次，沒錯，有生以來第一次要取人性命，我很緊張，也很躁動，不知道子彈在穿過人肉腦袋的時候，會是一種怎樣的場景？飆血麼？爆開麼？還是僅僅會留下一個很小的窟窿，冒著青煙？
我越是這麼想，心裡就越害怕，我越是害怕，就越緊張，我越是緊張，手就忍不住要抖，我想，要克制住，一定要克制住，否則在這麼多人面前出糗，我以後還怎麼混？
就在我全部神經都快崩裂的時候，老楊突然對著我說道：「老弟，你先等等……」
我一鬆勁兒，好像從精神上卸下了一個很大的包袱，整個人瞬間就出了一身冷汗，我一轉身問老楊：「什麼事兒啊？」
老楊想了一下，然後對我說：「你動手之前，能不能讓我也打兩下？我被他們打過好幾回，心裡一直憋著呢。」
我長舒一口氣，原來是這樣，那好吧，既然你也想找機會出出氣，我就成全你，正好，我也需要一些時間來調整一下自己的心態，省的我總是緊張幹不成事兒，想到這裡，我朝老楊點點頭，算是答應了他的請求。
得到我的同意之後，老楊徑直就朝著那三個蒙古鬼子衝了過去。要說老楊同志到底是蹲過監獄的人，雖然只是普通的經濟犯，但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吧，他打人的方式一看就比小六專業多了，所以，沒幾下的功夫，剛才還自認為很耐打的蒙古鬼子，馬上就開始疼得直叫喚。
可能是鬼子的慘叫聲刺激了老楊心底的慾望，他感覺有些不解恨，乾脆就把皮帶拔了出來，用帶有金屬的皮帶扣，對著鬼子的腦袋就是一陣猛抽，這下，挨打的鬼子再也威風不起來了，從最開始的硬抗，不一會兒就轉變為四處閃躲。
受到老楊同志的啟發，本來已經打算放棄了的小六也重新振作起來，他也跟著老楊有樣兒學樣兒，掄起自己的皮帶專朝鬼子腦袋上抽，直抽的他們三個鮮血淋漓，哇哇亂叫，其中有一個鬼子痛的實在受不了，他也顧不上我手裡的槍，瞅準一個機會站起身來，拔腿就往很遠的地方跑。
我一看情況不妙，剛打算追上去，沒想到那個逃跑的鬼子沒走多遠，馬上就被正在一邊集體看熱鬧的中國人圍上了，大家可以想像一下，三十多個人組成的人牆，哪裡會跑得掉？結果，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小金和另一個戴眼鏡的小伙給聯手推回去了。
見到鬼子逃跑不成功，我也就放心了，這時，小金一臉興奮的跑過來問我：「大哥，動手的事情能算我一個嗎？」
我一聽：「行啊，你早就該這樣了，為什麼非要等到現在呢？如果你之前就肯聽我的話，何至於吃那麼多虧？」
小金不好意思嘿嘿一笑，盯著我的手槍說：「大哥你有這麼厲害的傢伙早說啊，早說我們就不用怕了……」
小金的回答讓我很不理解，這幫人到底什麼心態？是不是只有把敵人綁起來的時候，他們才敢站出來維護自己的權益？
我想，反正他們三個畜生今天是沒活路了，倒不如我今天做個順水人情，爭取讓他們三個在臨死前把欠下的血債一次性還清，於是我趁著場面還沒完全混亂之前，快步走到人群中間大喊一聲：「都聽好了，哥今天給你們做回主！！大家有仇報仇，有冤伸冤，只要是想出氣的，怎麼打都行！！誰要是不動手，到時候別怪我沒給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