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章 托兒
這個讓我眼前一亮的人,你說普通,也很普通,四肢健全,大眾臉,塞進人堆裡保證你看一眼就忘了,而不普通的地方,就在於性別——她是個女的。
女人本不是什麼稀罕物件,世界這麼大,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女人,但是在專業的賭博大賽裡,女人的出現倒是不多見,至少我是第一次碰上這種情況。也不知道是哪家大老闆挑出來的選手,就這麼把她扔進了狼群裡,是自願的?還是被迫的?放眼望去,整個賽場裡清一色全是男同胞,所以她的存在,就顯得格外亮眼,我想,身處在滿是雄性動物的圈子裡,她此刻的心理壓力應該是很大了吧。
不是我對女同胞有偏見,賭博這種事情,我向來以為,女人還是少摻和比較好,即便是在女權國家也是如此(英國也算是女權主義國家,英女皇就是象徵)。除去歷史方面的因素不說,單從生理結構上來講,大部分女人的理性思維要明顯弱於男性同胞,尤其像賭博這種需要理性思維支撐的遊戲,感情用事的話,很容易成為別人的炮灰,況且,女人的天性也不像男人那般好賭,君不見,整日混跡於賭場裡的不都是男人居多嗎?
眼前的這位女選手,前面說了,其貌不揚,身高大概只有一米六多一點點,體型略顯豐滿,長頭髮,梳在後面紮成了兩條辮子,穿著一套運動服,跑鞋,不化妝,打扮比較中性,但她的長相,卻跟我一樣,是個亞洲人,黃皮膚,黑眼睛。我一時吃不準她是哪來的,你說她是棒子(韓國)吧,臉又不像大餅子,你說她是鬼子(日本)吧,眼睛又沒那麼小,東南亞的吧,膚色又沒那麼深,難不成是中國人?
正琢磨的時候,忽聽見有人用麥克風喊話,回頭一看,是裁判長,他先用話筒試了下音,確認一切正常,然後對著場內的選手宣佈,抽籤,排座位,我一聽,趕緊把注意力放到裁判長身上,同時我還拍了一下正在聽MP3的太子爺(路弗蘭),告訴他,快開始了。
太子爺(路弗蘭)收起了耳機,跟我一起仔細的聽著分配的情況,不一會兒,結果出來了,我跟太子爺(路弗蘭)分到了不同的桌子,我在中間的那桌,而他則被分到了牆邊的那一桌,之前我們也商量過了,如果是分配在同一桌,那我們就一起聯手,幹掉賭桌上其他的人,雙雙晉級(預賽晉級的名額只有兩個),如果沒有分在一起,那就只能各自為戰,等到進入決賽的時候,我再輸錢,捧他做冠軍。
按照以往的規矩,抽籤結果出來以後,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在比賽還沒有開始之前,為了保險起見,我又和太子爺(路弗蘭)互相對了一下暗號,例如「皺眉大法」,還有一些新發明的托腮幫子,摸下巴,摳耳朵,等等等等,這些都是我跟太子爺(路弗蘭)在長期合作的情況下總結出來的,簡單實用,而且賽後也做過很多次練習,既能讓對方知道相互之間的想法,又必須保證動作不能太明顯,以免被對方發現破綻。
在跟太子爺(路弗蘭)交流的同時,我心裡一直都困擾著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萬一太子爺(路弗蘭)預賽不能晉級該怎麼辦?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們是一個整體,一個團隊,由於總策劃馬克西斯(首席荷官)的保密制度,迫使我們只能瞭解一些非常有限的信息,一旦中間某個環節出現了意外,又沒有什麼後備措施,其結果往往就是安插在其他位置的選手,最終成為了一顆死棋。
不過我轉念又一想,現在還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自己能不能通過預賽還是沒準兒的事,根據我多次的比賽經驗來看,我的任務,就是預賽晉級,然後決賽輸錢,相信大老闆艾瑞克已經在我這上面下了賭注,至於太子爺(路弗蘭)他能不能進決賽,到時候看情況再說,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總不能輸了拿他出氣吧。
過了一會兒,裁判長宣佈比賽正式開始,各位選手請入場,我按照分配的結果,坐到了中間的那桌自己的位置,等待著荷官洗牌發牌,預賽麼,沒什麼說的,玩好自己的就行了,總的來講,比起配合作戰,難度要稍微低一些,但情況依然是很凶險,話說回來,怎麼每次比賽都是我去配合別人,怎麼就沒有別人配合我的時候呢?
關於比賽,還像上次解說的一樣,每桌八位選手,給每個人都編上號,我仍舊是1號,以此類推,往下2,3,4,5,6,7,8,每位選手都有1000鎊籌碼作為資本,由於我在預賽裡的任務是拿到晉級的資格,也就是說,我最少要在這8個人裡面,獲得名次第二的成績,否則我只能面臨被淘汰的命運,那麼決賽裡的配合計劃,就更無從談起了。
既然是單打獨鬥,拼的就是技術還有運氣,當然,在這8名選手當中,可能也有我不知道的搭檔,但是,我沒有收到關於這方面的消息,所以,他怎麼玩就不關我的事,正想著的時候,荷官發牌了,我拿到了兩張底牌,分別是紅桃2和紅桃3。
照規矩,先押底注,然後開始第一輪押注,首先從8號選手開始說話(也就是我的上家),他看了一眼底牌,不假思索的下注50鎊,接下來就輪到我,看著這兩張很小的牌面,我心裡有些猶豫,到底這把要不要玩呢?
單從牌面上來看,被吃掉的可能性很大,不過從花色和組合的前提下分析,有一定的幾率拿到同花和順子,至於其它的牌面,可能性不是沒有,但勝算是微乎其微的,按照我的個人習慣,通常遇到這種情況,只要是上家的注碼沒有超過我預定的底限,玩一把也不是不可以,畢竟後面的三張公牌還沒有出現,結果會是怎樣還真不好說。
8號選手的50鎊注碼,相對於整體的1000鎊來說,還不算過分,我想了一想,還是跟了50鎊,先看看情況再說吧,當我跟牌以後,我的下家,也就是2號選手,選擇棄牌,3號跟注50鎊,4號跟注,5號跟注,6號棄牌,7號,輪到7號選手說話的時候,他想了一下,隨手扔出了100鎊,嘴裡說著:Rise(要加注的意思)。
咦?加注?有意思!看來7號家裡的底牌很硬,要麼就是牌面高,要麼就是拿一對兒,至於詐牌,我想是不會的,只有傻子才會在第一局第一輪拿大注唬人。不過,如果換了是我,起手就拿到高牌或者一對兒,我一般不會貿然加注的,跟我的性格有關係。
要知道,起手拿到高牌或者一對兒,不一定就是件好事兒,很多初學的玩家都會在這上面輸大錢。原因就是,每位玩家的兩張底牌,都要跟隨後發下來的5張牌組合(3張公牌,一張轉牌,一張河牌),才能比較出牌面的大小,也就是說,每位玩家,都有5次機會扭轉局勢,玩過德州撲克的都知道,關鍵的時候,有用的牌,一張就夠了。
假使你一開始就把檯面上的賭注拉的很高,一旦後面的5張跟你的底牌完全組不上,那就沒有可以迴旋的餘地了,就算你能在最後關頭打住收手,你之前所造成的損失也是相當大的。當然,人分三六九等,性格也是千差萬別,每一個人都有他特立獨行的處事方式,賭徒也不例外,人與人的對決,沒有一套特定的理論公式,只能憑經驗,運氣固然很重要,不過卻是人力所不能控制的,想贏錢,就必須要小心謹慎,這就是我的行為準則。
既然7號選手要加注,那麼第一輪除了棄牌的選手,剩下的還得再來一輪,從8號選手開始,8號跟注,然後到我,從我的底牌來看,不值得拿它去冒險,因為100鎊的注碼已經超出了我心底能承受的底限,還是算了吧,這之前丟出去的50鎊,就當是湊個熱鬧,一會兒再從你們手裡贏回來就是了,想到這裡,我果斷的摔牌了。
我扔牌以後,3號選手繼續說話(因為2號已經棄牌了),他選擇再跟,緊接著,4號棄牌,到5號選手的時候,他停了很長一段時間,看樣子心裡有點拿不定主意,不過到最後,還是選擇跟牌了,而就在他押注的一瞬間,我感覺他臉上的表情有點兒勉強。
對於經常查看對手面部表情的我來說,這麼微小的細節我是不會放過的,玩兒就是玩兒,不玩兒就是不玩兒,幹嗎要勉強自己呢?難道說他是某人的托?沒錯,不排除這種可能性,打從我參加這種比賽的那天開始,我就一直是干「托」出身的,同時也積累了很多當「托」的經驗,像這一類人,他們心裡想什麼,我是再清楚不過了。
如果有「托」,那他的搭檔也一定埋藏於其他的選手中間,是誰我還不知道,不過,5號選手當「托」的水平可有點不怎麼樣,因為就在我發現他表情不對的同時,其餘選手也都不約而同的把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面對這種情況,我心想,兄弟,你接下來要有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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