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卡捷琳娜
與老頭分開以後，我回到了小旅館。妹子在我回來的時候已經睡著了，我盡量小心的不要發出聲響以免吵醒她。我輕輕的走到沙發前躺下，回想這一天發生的種種。球賽，賭場，工作，老頭，像電影一樣在我腦子裡不停的閃過。我此時，贏錢的喜悅早就被剛才發生的事情一掃而光。而我最擔心的就是老頭，他心裡一定有什麼難處沒有跟我說。
他會去哪裡？見什麼人？看他的樣子不像是好事情，但願不要有麻煩。不過話說回來，老頭那麼精明的人，一定不會吃虧的，我操心也是白搭。算了，還是想想我自己吧，星期一就要上班了，趁這幾天好好輕鬆一下，還有妹子，估計垃圾現在都快找瘋了，我得找個安全的地方好好安置她，不然萬一被找回去，少不了又是一頓打。
我就這麼一邊想著，慢慢的睡著了。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見老頭在跟我招手，我想走過去，可是無論我怎麼努力，都追不上他，我一直跑呀跑，突然掉到一個坑裡，這個坑就好像是個無底洞，我在不停地往下墜，永遠也摔不到底。我的身體在快速的往下沉，心臟的劇烈跳動讓我難以承受。我想抓住什麼東西，但是四周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就在這時，我彷彿聽見了一聲呻吟，我渾身一激靈，醒了。
（我在這裡先提醒大家一下，從醫學的角度上講，凡是在做夢時有一種下墜的感覺，還心跳不止的話，通常都是有心臟病的前兆。我也是後來去醫院檢查的時候才瞭解，本人的心臟就有一點不好，可能是長期的賭徒生活所導致，跟精神壓力也有一定的關係，通常這種症狀在高齡人群中很容易睡覺猝死，如果有上述類似情況的朋友們，請早點到醫院做下體檢，防患於未然。）
我睜開眼，發現妹子正坐在我身旁，用清澈的眼神望著我，嘴角含春，讓我感覺很舒服。我衝她笑了笑，說了句：morning~~（你早），她搖搖頭，表示不明白，而後又摸摸自己的肚子，我想，該不會是餓了吧，昨晚回來的晚，沒有吃飯，我起來一看表，暈，都快中午了，我馬上用手勢告訴她，在家等著，我弄點吃的回來，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衝我點點頭。
我伸了個懶腰，轉身就出了門，看看哪裡有快餐店，先對付一頓再說，現在手頭比較松，晚上領妹子出去吃頓好的。我一摸兜，突然想起一個問題，老頭昨天跟我說，幫我去銀行換支票，現在轉眼又說要出遠門，昨天走得急，忘了問，現在可怎麼弄？
我尋思著，要不我自己去銀行問吧，這種事將來早晚都要知道的，學會了怎麼弄，總好過事事問別人。打定主意，我找了附近一家銀行，費了半天勁，才搞明白怎麼回事，等一切都弄好了，一看表，快兩點了。心想，妹子在家等急了吧，趕緊買點外賣，一路跑著回了小旅館。
回去以後，妹子正在看電視，一見我進屋，高興的跳了起來，也不知道是盼著我還是盼著吃的。她趕緊接過我手裡的袋子，衝我調皮的眨眨眼，看她那可愛的樣子，我忽然冒出了一個想法，逗他玩玩。於是我趁她不注意，一把搶過袋子，故意舉得高高的，讓她夠不著，一邊用戲謔的眼神告訴她，想吃麼？搶到了就給你。
她見我搶過袋子，故意撅起了小嘴，伸手就要過來搶，我馬上拿著袋子一轉身，她撲了個空，然後，我又再次舉起袋子，等她來搶。她有點急了，小臉漲得通紅，一邊嘴裡嘟囔著什麼，（反正我也聽不懂），又撲過來，於是我們在這間屋子裡，你來我往，像小孩子似的又瘋又鬧，時不時參雜著笑聲。
當我又一次將袋子舉過頭頂，經過幾回合的交手，她似乎看穿了我的把戲，直接用手抓住我的胳膊，踩著我的腳就朝袋子抓過來。我冷不防她來這一手，腳被踩得生疼，一下子身體失去重心，摔在了地板上，而她的身體也隨著我的胳膊壓在我胸口。
就在那一瞬間，我感到一縷青絲掠過我的鼻樑，帶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也可能是洗髮水的味道），胸口被兩團肉壓住了，讓我窒息，卻又很舒服，而她的膝蓋，正好頂在我的大腿邊上，我忽然起了生理反應，手本能的鬆開了袋子。在我一愣神的功夫，她迅速的搶過袋子，馬上從我的身上爬起來，跑到一個相對安全的位置，對著我又笑又跳，好像一個勝利的冠軍，那表情就像在對我說：怎麼樣？被我搶到了吧？
我尷尬的從地上爬起來，身上還殘留著她的味道，頭有點暈，（可能是因為血液都流到下面去了），心想，真失敗，本來想玩她，怎麼到最後反被她玩了。我衝她勉強的笑了笑，（應該笑得很難看），卻不敢與她對視。可她就好像沒事兒人似的，繼續炫耀著手裡的「戰利品」，可能西方女性大都性格豪放，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斤斤計較，是我思想太骯髒了。
我見她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就放心了，用手勢告訴她，別鬧了，趕緊吃吧。她衝我吐了下舌頭，乖乖的坐下來吃飯。看著她那無憂無慮的表情，真的很羨慕她，在經歷過那麼多苦難之後，還能如此開朗，看來真是應了那句話，做女人挺好~~
她一邊吃，一邊看電視，看的很認真，也許她不懂是什麼意思，不過看久了，自然也能多少明白一點，想當初我剛來這裡的時候，也是這麼過來的。
不一會，她就把袋子裡的東西全部吃完，然後開始收拾。我沒有動，靜靜的看著她，似乎已經成為一種習慣。收拾完畢，她大大方方的坐在我旁邊，經過剛才的瘋鬧，我下意識的與她保持一段距離。這時，她捏著鼻子，指指我。我不明白，你想說什麼？
她伸手拉過我的頭髮，用手指輕輕的捏著，一邊搖搖頭。我摸了摸腦袋，滿頭都是油。我這才明白，可能是這幾天比較忙，沒時間洗澡，身上有味道了。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指指衛生間，告訴她，一會就去洗。她點點頭，用手指指自己，又搓搓我的頭髮，我又不明白了，一攤手，表示不理解。她又用手指著我們倆，然後指著衛生間，我一愣，難道她的意思是一起洗？
她見我疑惑的樣子，跑去衛生間，拉下馬桶裡面的蓋子，示意我坐在上面，我躊躇了一下，坐了上去，她一邊拿著洗澡的噴頭，一邊嘴裡嘟囔著，用手摸著我的頭髮，我這才明白她的意思，原來她是要幫我洗頭，我心裡頓時樂開了花，自我懂事以來，從來沒有人幫我洗過頭，現在要她幫我洗，不知道是什麼感覺？此時我的心情很是複雜，我的潛意識裡還是很希望她能這麼做的，不過要不要她客氣一下呢？如果就這麼答應，會不會顯得我太猥瑣了？
不過最終，我還是抵擋不住對她的感覺，點頭答應。她像個孩子一樣對我笑，笑得我心癢癢。於是我很用力的低下頭，把脖子往前伸，身體坐在馬桶上，以免一會被蓬頭淋濕了褲子。她先抓住我的衣角，把衣服脫下來，有點涼颼颼的感覺，不過這種感覺一會就消失了。
她拿著洗澡的噴頭，用手摸了摸我光滑的脊背，她手心冰涼，我不由的打了個冷顫，可是感覺很舒服。不一會我感覺熱水落到我的頭上，有點燙，我還是忍住了，心想，過一會就習慣了。
等我的頭髮濕透了以後，她拿起洗髮水，倒了一點在手心，慢慢的搓著，然後均勻的抹在我的頭髮上，輕輕地揉，時不時還用手指抓一下，她的指尖劃過我的頭皮，混合著洗髮水的味道，有種清涼的感覺。我感到渾身酥麻，不停的打著冷顫，胳膊上也起了雞皮疙瘩，不是因為冷，而是那種刺激，實在是很難用語言來表達。
在那一刻，我全身心的放鬆，慢慢的閉上眼睛，享受著一切，連日來的各種壓力和煩惱，瞬間煙消雲散。那種感覺，就好像躺在一望無際的大草坪，柔和的陽光，悅耳的清風，整個人都飄了起來。
就在她用手輕柔著我的頭髮，想起這幾天頭皮很癢，我做了個撓的手勢，她一下子就明白了，於是她改用指甲幫我抓，讓我的毛囊一下子全部舒展開來，全身就好像被細小的電流通過，我爽的不行。她一邊幫我洗，一邊嘴裡哼著歌，很開心的樣子，我不懂她哼的什麼，好像是俄羅斯民謠（我猜的）。
她那纖細的小手，就好像一把小梳子，所到之處，刺激著我每一根神經。我忽然感覺前面被什麼東西擋住了，忍不住睜開眼，正好看到她的胸口對著我，透過很淺的領口，隱約見到兩團鼓起的肉球和深紅的內衣，我趕緊把眼睛閉上，生怕被她發現。
我承認，在那一刻，我邪惡了，雖然想盡量讓自己純潔一些，但卻忍不住大腦思維縱橫馳騁。不過，也不完全是那種想法，可能參雜著些許感情在裡面，難道我對她有感覺了嗎？
洗的時間長了，我腿有點麻，想換個姿勢，卻不敢動，生怕破壞了這和諧的氣氛。不過，最終還是洗完了，我只聽到耳邊嘩嘩的流水聲，順著腦門子流下來，她的小手再次撫摸過我的頭頂，脖子，還有後背。這時，一條毛巾蓋在我的頭上，輕輕的擦乾了水漬，我再次睜開眼，低著頭不敢看她，心裡回味著剛才的情景，久久不能忘懷。
等我頭髮干的差不多了，她指指外面的沙發，示意我坐在上面。我心想：你又要幹嘛？我坐上去以後，她也上了沙發，跪在我旁邊，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另一隻手在揀一些殘留的脫髮，（托賭博的福，我一直有掉頭髮的毛病，直到現在還有），胸口緊貼著我的後背，很柔軟。她撿的很仔細，我甚至能聽到她那輕微的鼻息聲在我耳邊迴響。
此時的我因為過多的身體接觸，早就緊張的不行，心也在撲通撲通亂跳，渾身的肌肉繃得緊緊的，我心中暗想，接下來該怎麼辦呢？如果就這麼下去，早晚非出事不可。
好在，時間不久，她揀完了，我終於鬆了一口氣，緊繃的肌肉也鬆弛了下來，但心裡卻有種失落感。她望著我乾淨的頭髮，衝我笑了笑，豎起了大拇指。我一照鏡子，嘿嘿，洗完頭就是不一樣，容光煥發，精神也好了許多。我隨口來了一句：以後你天天給我洗吧。她睜大了了眼睛，表示不明白。我話一出口，覺得不太好，怎麼能天天讓她洗呢，臉皮夠厚的，幸好她聽不懂我說什麼。於是我趕緊擺擺手，表示聽不懂就算了。
我摸了摸洗完的頭髮，一看表，還不到4點，於是我用手勢問妹子，要不要出去逛逛？她瞭解我的意思之後，想了一下，就點點頭，表示願意。於是我馬上找了件衣服穿上，拉著她一起出了門。
出門以後，她一步不離的跟著我，眼睛四處張望。我心想，她可能還在擔心垃圾的事情，我得看好她才行。這時，我們經過了一個小公園，地上停著一群鴿子。妹子看到以後，整個人馬上活躍了起來，快步走到跟前，看來大部分女人還是挺喜歡小動物的，她也不例外。
不一會，她看完了鴿子，心情似乎好了許多，不像剛出門時那麼緊張。我們離開了小公園，沿著馬路繼續走，我們走的很慢，也沒有計劃要去哪裡，只是單純的散步。她一邊走路，一邊踢著小石子，偶爾會看到些奇怪的東西讓我一起看。看她的樣子，自從來到這裡以後就很少出門，對當地的情況也不是很瞭解，有時候一件很普通的東西也能引起她的興趣，就跟我剛來的時候一個樣。只不過時間長了以後，就見怪不怪了。
走著走著，看到前面有一個購物中心，就拉著她一起進去看看。等進去以後，她就好像進了大觀園，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剛進城的小姑娘，眼睛都不夠使，任何一樣東西她都能看好半天。看她那興奮的程度，好像完全忘記了垃圾的事情。我原本只是想順便看一眼就走，沒想到她卻來了精神，一逛就逛個沒完。我只好由著她，這裡走走，那裡轉轉，不一會走的我腿都酸了。
就這麼走著，我心想這可不是個辦法，看這購物中心面積也不小，就她這麼個看法，沒等她看完，我就虛脫了。於是我想了個辦法，拉她進了一間服裝店，正好裡面有休息的沙發，我一屁股坐上去，先歇一歇再說。這間服裝店挺大的，分上下兩層，夠她逛一陣子的。我用手勢告訴她，就在這附近，不要亂跑，逛完了就來這裡找我。
她明白了我的意思後，就歡天喜地的走開了。我雖然人在這裡休息，眼睛卻一直沒有離開過妹子，我怕她遇上垃圾，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不過就怕萬一。我看著她從樓下逛到樓上，臉上充滿著渴望的神情。這也難怪，漂亮衣服都是女人的最愛，不管你是哪個國家的。眼看著她走到一件藍色外套前面，停住了，手摸著那件外套，看了好幾遍，看樣子是喜歡的不行，不過最終還是咬著嘴唇離開了。
不一會，她走到我眼前，打手勢告訴我，走吧，去別的地方。我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就站了起來，出門之前，我順手把她剛才看了很久的藍色外套一併拿到櫃檯，告訴櫃員：結賬。
她看到這一情景，急忙衝我擺擺手，意思是，不要。我不由她分說，拿過外套直接塞到她手裡，然後拉著她就出了服裝店。她用一種驚喜的表情望著我，好像在問：這是真的嗎？我點點頭，她高興地笑了出來，笑得很開心，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看著她的樣子，我感到很幸福。
說實在的，這件衣服並不貴，才20幾塊。一件小小的衣服就能讓她如此開心，看來她很容易知足。我這幾年的漂泊生活，養成了我隨時警惕的習慣，不管對任何事情都抱有一種不信任的態度，我也從來不相信任何人，除了老頭。在經歷過風風雨雨之後，我總結出一個道理，凡是貪心的人都靠不住，他們說的話也不可信。而所謂那些貪心的人，往往都是賭徒，不管男女，都是一個樣子。妹子的出現，多少改變了我以前那種偏激的思想，或許，這個世界上，並不是人人都像我想的那麼糟糕吧。
妹子開心的拿著衣服，很生硬的對我說了句：thank you ~~（謝謝），然後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我事先沒有心理準備，被她這麼一抱，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呆呆的站在那裡，任由她摟著我的腰，手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不一會，她鬆開了，衝我吐了下舌頭，然後迅速跑開了。我還是像根木頭一樣定在那裡，心裡那個悔呀，為什麼剛才不抱回去呢，其實我也挺想抱抱妹子的呀，現在可好了，再想抱也沒機會了……
這時，我突然回過神來了，哎，我想的太複雜了。在西方人的眼中，擁抱是一種很平常的社交禮儀，一般他們父子，母子，在家庭中都會有擁抱的習慣，並不是像中國人那樣，只要抱了就一定要那什麼。就因為剛才我那種狹隘的傳統主義思想，白白浪費了這麼一個大好機會，看來封建禮教實在是害人不淺啊。
傍晚時分，我和妹子出了購物中心，我摸摸肚子，問她餓不餓？她也摸著自己的肚子，點點頭。於是我就在購物中心的旁邊找到一家高級餐館，領著她就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