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旖睡得有些迷糊,想著自己到時候一定要投訴這家旅店,怎麼這床這麼硬,睡起來一點都不舒服。
「師兄,她好像醒了。」
師兄?
莫旖猛地睜開眼睛,看著頭頂的人臉嚇得差點尖叫出來。
「是麼?」莫旖張大了嘴,卻發現自己發不出半點聲音,接著就看著一身黑衣的男子微笑著走到床邊,莫旖下意識的向後躲,卻很快就被對方按在了身後的牆壁上,正巧撞到了後腦勺。
「很疼麼?」看著莫旖疼得直皺眉頭,對方仍舊一臉不變的神情,只是直直的盯著莫旖的眼睛,看得人心驚。「看樣子是醒了?」
【你是誰?】
莫旖詫異的張嘴提問,分明應該是用了相當大的聲音,可卻半點沒有落在耳裡。莫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敲了敲床板,確定能聽見之後,有些憤恨的看著眼前的一男一女。
「你沒聾,也沒啞,某種意義上來說。」
【什麼意思?】
「為了耳根清淨,餵了你點好東西罷了。」同樣是一身黑衣的女子走到莫旖面前,雖說是背著光,但距離如此之近,莫旖還是看清了對方的長相,不由瞪大了眼睛,心裡滿是懊悔。
居然是那個歌女?!
洗掉了臉上似乎是故意化的黑妝,看上去也是個眉清目秀的姑娘,只是眼裡的殺意讓她膽寒。
莫旖抬頭正巧對上那黑衣男子的視線,她怎麼也想不到眼前的這個男子就是之前還顯得病怏怏的白髮老頭。
「我問你,」莫旖的下巴被黑衣男子相當用力的捏著,她都有些難以控制自己的唾液,險些就要流出嘴外,而對方卻沒有半點手軟,反而愈發的用力,「是不是有個男子跟你一起?」
「身長大概四尺八寸左右,身穿一身白衣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別胡說了,我們昨天分明就是跟著他回的客棧,看著他走進那間房間再也沒有出來過,說,你和那個人是什麼關係?」
黑衣女子似乎是有些急了,衝上去就給了莫旖一個耳光。
莫旖只覺得兩耳嗡嗡作響,伸手摸了摸嘴角,已是一手的血,嘴裡充滿著腥甜的味道。
「等等。」莫旖的頭髮被打散,隨意的披在臉上,黑衣男子靈光一閃,拉住還要打下去的女子,似乎是看出了些端倪。
「你會易容?」
莫旖只是保持著跪趴在床上的姿勢,沒有做聲。
「師兄,什麼意思?」
「這丫頭就是那個小子,我們被擺了一道。」
「什麼?!」那女子揪著莫旖的頭髮拉近自己,仔細看了半天,也找不到之前他們看到的男子的影子,畢竟莫旖臉上的胎記太過礙眼,以至於沒有人會去仔細注意她的五官。
「這不可能!」
黑衣女子把莫旖重重的推回到床上,一臉的嫌惡。
「如果我們把這醜丫頭帶上山,童姥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
【你們是天山童姥的人?】
莫旖有些詫異的回頭看著顯得暴躁起來的女子,和站在一旁面無表情的男子,她想起之前舒祈夜和古念鳳說的,武林各門各派都有男弟子突然失蹤的案件,他們原本就是為了調查這件事情才來的南昭。
沒想到方向是對了,可還沒抓到兇手,莫旖就又傻乎乎的去招惹了不好惹的人。
想來自己還真是走到哪兒哪兒都有案件,還真是這個時代的江戶川柯南了。
「既然被你知道了,就不能留你活口了。」
感覺到莫旖的視線,女子有些懊悔的摀住嘴巴,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他們的身份已經暴露,而莫旖又已經是個毫無用處的人,這個時候除了殺人滅口,連莫旖自己都想不到能讓自己活命的理由。
看著步步逼近的匕首,莫旖不停的思考,可腦袋裡除了一片空白之外空無一物,她有些死心的閉上了眼睛。
「師兄?」
莫旖能感覺到噴灑在臉上的呼吸越來越重,卻遲遲等不到對方的殺手,莫旖小心的微微瞇起一條眼縫,看到的卻是黑衣男子的瞠目結舌。
她瞪大了眼睛看著對方臉上難得出現的神情,下一刻就被硬生生推到梳妝鏡前,一頭撞在櫃子角上,痛哼了一聲就被粗暴的揪著頭髮硬是逼迫著抬起了頭。
不出所料的流出血來,流過左眼糊了她的視線,黑衣女子也是一臉的詫異,不明白他掏出香粉要做些什麼。
莫旖見對方熟門熟路的在自己的臉上塗抹,心裡發涼,難不成這傢伙還是個變態?殺人之前有對受害者裝扮一番的惡趣味?
不過也好,總算是給自己爭取了一些時間,只可惜自己有口不能言,即便是躲在鬼門關外徘徊一陣子,也只是多看看生前最後的風景罷了。
只覺得臉上一陣疼痛,對方也不知是急切還是下手本就比較重,莫旖覺得自己臉上的皮都要被對方戳破了,卻連吱一聲的膽量都沒有。
一陣倒騰之後,莫旖咳嗽了幾聲睜開眼睛看著鏡子裡自己的臉,這是自己已經逐漸適應的一張臉,只是,沒有了那個醜陋的紅色胎記。
「童,童,童姥?!」
莫旖看著鏡子裡,突然在自己身後跪倒的黑衣女子,詫異的別過頭看著身邊同樣一臉驚訝的黑衣男子,滿腦子的問好。
童姥?是在說我麼?
難道……自己跟這個大魔頭天山童姥長得很像?
莫旖的這些疑問一時之間都沒辦法得到解答,但她現在唯一能確定的事就是,自己應該不用死了。
莫旖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心裡的緊張感一下子消失了,莫旖不由端詳起鏡子裡這張和童姥相似的臉來,她是明白沒有胎記打扮之後的自己的,能夠讓舒祈夜都為之變色的臉是不會差到哪裡去的。
自己之前都沒有機會見到,現在見到了,卻沒想到會是在這麼戲劇化的情況之下。
「師兄,我們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