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事情比我們想像中的要嚴重。」
舒祈夜從馬車上下來，看著眼前的景象，絡腮鬍的大叔一臉嚴肅的說道。
「確實，這街上的景象實在是太滲人了，連半點彩色都沒有。」
「而且，女性好像也不多。」
「豈止是不多，簡直就是沒有。」
莫旖放眼望去，每個人多穿得極其臃腫，實在是很難一眼判斷出是男是女。眾人也沒在街上做太多停留，畢竟舒祈夜和莫旖本就喜歡白色，平日裡一身素色看上去並不怎麼顯眼，但在這滿是灰色的地方確實極其打眼的。
這種情形一直到坐進酒家為止，仍舊是沒有半點改觀。
酒家的小二對於莫旖一行人一點都不熱情，反倒是一臉驚恐的小心打量著他們四人，舒祈夜和古念鳳倒還算是沉得住氣，而莫旖和曾謙這兩個小孩心性的人多少對於被如此關注有些不滿。
「我們又不是珍奇異獸，幹嘛一個個的都這樣看著我們，而且這什麼服務態度嘛。」
莫旖喝著杯裡的涼茶，有些不滿的抱怨。
「就是啊，實在是和都城差太遠了，總不見得一個採花賊就把他們的膽都嚇破了吧？」
「各位客官有所不知啊……」估計是莫旖和曾謙一搭一唱的抱怨聲在這樣沉默的酒家裡格外的吵，以至於酒家老闆有些抱歉的搓著手走到了他們桌邊，一行人抬頭看過去，犀利的眼神反倒是把老闆嚇了一跳。
「我們實在是被那採花賊嚇怕了。」
「不就是區區一個採花賊麼？怎麼弄得整個西涼都人心惶惶的？」
「唉……公子有所不知，這個採花賊實在是太可惡了，只要是有些姿色的女子，他就不會放過。你想啊，這誰家裡沒個女眷的。」
「不會吧？」他胃口這麼好？！
「下到8歲的女童，上到六十好幾的老媽子，這個殺千刀的是一個都不放過啊。」
莫旖聽到這裡，不知道是應該氣憤還是應該覺得囧，以前武俠小說裡看到的採花賊一向都是頗有「品味」的。惡趣味的是非少女不要，不挑一些的，也總得是看著美女才下手，像這次的採花賊，實在是前所未見，聞所未聞，怪不得，西涼上下都包裹得如此嚴嚴實實，看樣子實在是被嚇怕了。
「這位公子看上去細皮嫩肉的，頗為纖細，夜裡睡覺的時候可要關進窗戶，小心為上啊。」
「啊？」
莫旖原本覺得舒祈夜給自己的這一次易容實在是有夠低調，卻沒想到到了這裡，仍舊是打眼的很，一時之間除了苦笑也沒其他反應。
「這採花賊連男的都不放過？」
「唉……誰知道呢。」酒家老闆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我也只是聽說罷了，說是府衙裡大人的公子前幾日嚷嚷著要為西涼除害，大晚上的集結了府裡和衙門裡的手下去抓人，結果反倒是被……唉……這會兒還在家裡閉門謝客呢。」
莫旖知道古時候有一陣子是盛行男風的，卻沒想到這次的採花賊會重口味到這個地步，一時之間張大了嘴，實實在在的瞠目結舌。
「多謝老闆，我們會小心照顧自己兄弟的。」
「那就最好，那就最好……」老闆搓著手應了幾聲，站在一邊卻沒有半點離開的打算，莫旖疑惑的看過去。
「老闆還有什麼事麼？」
「哎呀，那個……公子不要誤會，你也知道，畢竟現在西涼出了這樣的事情，凡事總是小心一點為好。」
「嗯。」
「我就想問問，各位到這兒來，是要做什麼。」
「自然是為了這採花賊而來。」
「是為了賞銀麼？」
「賞銀？」
莫旖疑惑的看著其餘三人，就見曾謙不好意思的摸著後腦勺傻笑，而舒祈夜和古念鳳頗為認真地點了點頭。
「那實在是太好了！」老闆見是如此不由雙眼發亮，急忙招呼著小二給他們加菜添酒，「各位勇士一定到為我們西涼除害啊，我先在這裡謝過了。」
「老闆不用客氣，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罷了。」
「我怎麼完全沒有聽說什麼賞金的事情啊？」
一進房間莫旖就直接對著舒祈夜一通大吼，自己原本還以為他們是為了社會安寧除暴安良的好市民，即便不是自己國家的事情也不願意看到平民百姓受苦，結果沒想到最後居然是為了錢才這麼做的。這心理落差實在是太大了。
「好了莫旖，」曾謙一見莫旖發火也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之前說要瞞著她的是自己，猜到如果告訴莫旖實情她就會變成這個樣子，卻沒想到反應遠比自己想像的還要激烈。
「沒有告訴你事實是我不好，可是……」
「我們的錢已經不多了，如果不做些什麼的話，估計就要餓死在半路了。」
舒祈夜看著上躥下跳的莫旖冷不防說了一句，居然意外的讓莫旖安靜了下來。
確實，自己這麼一路從來都沒花過一分錢，或者說，是從到了這個時代開始就奇怪的變成了這麼一個狀態，以至於自己都忘了金錢交易這麼一回事。現在想來，一路上都是舒祈夜負擔支出，自己不但沒能拿到秀雲的「嫁妝」，還落得如此狼狽的下場，不由紅了臉。
「而且，古公子也支持我們這麼做。」
見莫旖疑惑的看過來，古念鳳笑著點了點頭，「其實我本來做的就是這種工作，沒想到祈公子也會對這感興趣。」
莫旖看了一眼冷冰冰的舒祈夜乾笑了一聲。
我看不是感興趣，是沒辦法吧。
能讓養尊處優的王子下狠心做這種粗活，看樣子他們的錢是所剩無幾了。
「可是剛才聽老闆那樣說，怕是這錢也不好掙啊。」莫旖冷靜下來之後轉過頭看著曾謙，「有什麼計劃麼？」
曾謙搖了搖頭，莫旖轉而看著古念鳳，見對方也是苦笑著搖頭，原本還想要看看舒祈夜的反應，不過想著對方大概就算有計劃也不會告訴自己，於是生硬的別過頭，自己想自己的。
「既然這樣，不如我們晚上出門看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