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長得這麼漂亮，心腸卻這麼狠毒，平日裡一定是作惡不少，要不然，也不會被人趁亂打成這個樣子。」
曾謙在一旁感慨頗豐，而莫旖除了苦笑也不知道應該作何反應，這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結果，但……也算罪有應得了。
賀氰聽著原本淒厲的求救聲漸漸變成微弱的呻吟，好似不經意的瞥了賈嘉一眼，見對方身體一震，「你還跪著做什麼？祈……公子的話沒有聽到麼？還不起來？」
「是，多謝公子。多謝大王。」
「把她們丟進牢裡吧，牡丹就照著祈公子說的，終身關押在王宮的地牢裡，至於老鴇，判她個十幾二十年就好。」
「大王英明。」
眾人跪下高呼，一下子莫旖三人在人群中顯得格外突兀，賀氰還得意的衝著莫旖炸了眨眼。
額……這個賀氰還真是腹黑，藉著祈燁的便宜把兩人處置了，她甚至懷疑一開始，賀氰就是這麼打算的，只是擔心自己會埋怨，百姓會不滿，這會兒有仇的報仇，有冤的抱怨，一切都差不多了他才出來收尾，好人都讓他當了去。
舒祈夜雖說積了一肚子的火氣，卻只能吃啞巴虧，神色陰沉的站在一邊。
「祈夜，謝啦。」
賀氰大喇喇的拍了拍舒祈夜的肩膀，一臉笑嘻嘻的，舒祈夜最後只是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麼。
莫旖奇怪的看著舒祈夜和賀氰之間的互動，「他們，認識？」
「怎麼會？！」曾謙條件反射的進行反駁，但因為聲音一下子拔高，反而顯得很不自然，莫旖疑惑的看過去，他有些不好應付的別過頭去。
「莫旖，你，到底是誰？」
古念鳳的一個問題化解了曾謙的尷尬，卻讓莫旖啞口無言，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而舒祈夜也一步一步的朝她走了過去。
她現在只覺得一陣頭暈眼花，這個世界在自己眼裡像是隔著一層玻璃，明明可以感受到，卻觸摸不到……
「莫旖？！」
她覺得呼吸有些困難，鼻子塞住了，只好拚命張大嘴巴，她拚命仰著頭，不一會兒就覺得嘴裡被灌進了什麼苦澀的液體，她想要伸出手去推開，卻怎麼也抬不起雙手，只覺得身體重的要命，自己是發燒了麼？
「她看起來好像很難受……」
「之前受了重傷並沒有完全調養好，之後又在大半夜被丟進護城河，身體受了寒淤積在身體裡面，又在那麼荒郊野嶺的地方呆到深更半夜，唉，要不是因為她意志力堅強，怕是早就已經倒下了……」
這個聲音……好像是醫館的大夫？
「有希望根治麼？」
「幸好她年紀輕，多休養一陣子應該就會沒事的，只是之後務必要小心些，她的體質已經變弱了不少，萬一再惹上風寒，就不容易治癒了。」
「多謝大夫。」
「老朽不敢，大王，您這是折煞我啊。」
「怎麼會呢？我記得小時候也是大夫替我醫治的，我相信，莫旖一定也會沒事的。」
莫旖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還聽到忙忙碌碌的腳步聲，嘴巴苦苦的，為什麼給自己喝了藥卻不給點甜頭呢，讓自己這麼難受。
她在心裡默默抱怨，下一刻嘴巴又被撬開，好像是灌進了大量的水，她嗆了幾聲，勉強睜開眼睛，看著頭頂的古念鳳，他對著自己笑了一下，回過頭好像對誰說了什麼，可她還是覺得好睏，好困……
賀氰聽了古念鳳的話，剛走到床邊就見莫旖又閉上了眼睛昏睡過去，不由伸手撥了撥她的頭髮，舒祈夜坐在桌邊，手指無意識的在桌上輕敲著。
「大王，可否借一步說話？」
賀氰回頭看了看舒祈夜，點頭應允。
「祈夜，你怎麼會在這裡？」
「莫旖究竟是什麼身份？」
賀氰跟在舒祈夜身後到了屋外，兩人不約而同的同時發問，賀氰微微一挑眉，只是笑了笑，「你母親昨天剛走，要是你早一些出現，還能見一面呢。」
「多謝大王關心。」
「聽你母親說，你這次是下了決心離家出走，怎麼樣，在外面呆的，還習慣麼？」
舒祈夜對於賀氰這種長輩的口吻不怎麼喜歡，不由皺起了眉頭，「還行。」
「你怎麼會認識莫旖的？」
「路上撿來的。」
「哦？」賀氰見舒祈夜不怎麼耐煩的態度，不怒反笑，弄得對方莫名其妙，「她還真是容易被別人撿到啊。」
「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賀氰擦了擦眼角，「莫旖的身份我也不是很清楚，知道她的時候，她已經是賀王府郡主的貼身侍女了，也是被郡主撿回去的。」
舒祈夜一愣，就聽賀氰接著說道，「再之前……你也知道了，她好像是被怡紅院的老鴇在街邊發現的，然後，被撿回去了。」
怪不得，怪不得賀氰會那麼說，看樣子，自己想要弄清莫旖的身份，還需要她自己開口了。
「不過據說她在被怡紅院老鴇撿回去之前被人惡意毆打，傷了頭，以前的事情，都不怎麼記得了。」
「……」
賀氰見舒祈夜一副無語至極的樣子又笑了笑，舒祈夜卻覺得很不舒服，好像自己被賀氰看穿了一般，別過了頭。
「哈哈哈，看樣子你也很在意莫旖啊。」
「也？」
「難道你真的以為賈嘉有那個膽子擅自做主？」
舒祈夜驚訝的抬頭正視賀氰，這麼多年以來，他好像從來沒有看清過這個男人，所有人都謠傳他單戀自己的母親，但母親心裡只容得下父王一個人，可他還是始終一個人，每年都會到北齊來「騷擾」一陣子。
他曾經很佩服他的專情，但，只是曾經了。
「你好像很失望？」
「為什麼？」
「嗯？」
「呵，」賀氰苦笑了一下，「那只能說，你還不夠瞭解你母親，或者，莫旖。」
舒祈夜詫異的抬起頭，他是第一次看到賀氰臉上，如此落寞的神情。
「不過，你母親選擇了你父親，而莫旖，我覺得她應該有更好的人生，我沒有拒絕賈嘉帶她入宮，其實是有另一番打算。」
看著舒祈夜臉上費解的神情，賀氰輕輕地說著什麼，讓舒祈夜不由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