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顯然牡丹此刻已經被仇恨沖昏了頭腦，臉上的神情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恐怖，牡丹看著馬車行駛的方向越來越荒涼，臉上漸漸露出輕鬆的笑容，但還是不夠！
自己此生絕對不想要再看到這個人第二次，絕不！
一直到馬車行駛到護城河邊上，牡丹才算是略微有些滿意了，看著包裹著莫旖的麻袋從馬車上被卸下，「往袋子裡裝些石頭，越重的越好。」
「是。」
怡紅院裡的打手做慣了這種草菅人命的事，對於牡丹的吩咐並不感到奇怪，只是在心裡暗自疑惑，究竟是誰惹得剛剛奪得花魁的牡丹姑娘如此生氣，居然恨之入骨到要親自看著對方被處決才能安心的地步。
莫旖感覺到眼前有一瞬間的光芒，原以為只不過是自己的幻覺，但聽著耳邊牡丹清晰的笑聲，不由一下子睜大了眼睛。
牡丹看著她驚恐的雙眼甚至滿意，掩著嘴笑了幾聲，伸出手握住她的下巴，眼裡透出瘋狂的神色來，莫旖第一次覺得，自己看不透眼前的人，她不明白究竟是什麼讓一個溫婉美人變成了現在的殺人狂魔。
「覺得很委屈是不是？」
莫旖因為嘴巴被堵住，只能發出低啞的嗚嗚聲，而牡丹似乎很享受對方此刻略微有些慌亂的樣子，越發用力的捏著莫旖的下巴，看到她吃痛的擰起眉頭，她覺得壓在心口的那一個重壓才能輕一些，再輕一些……
「莫旖，」牡丹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拂過對方的臉，感覺到莫旖的顫抖，她忍不住的笑了起來，「早上燕青讓小梅在我的食物裡放巴豆的時候，其實我是知道的。」
看著莫旖一臉難以置信的等大雙眼，牡丹覺得胸口的重壓漸漸消散了，於是說得越發的起勁，「而我，也一早就知道了，你的舞技精湛，我是真的望塵莫及，所以……我想到了讓你，代替我去奪得這個花魁。」
原來如此。
莫旖第一次這麼討厭這四個字，還枉費自己防範了燕青這麼許久，鬧了半天，原來牡丹是有意識的讓對方來陷害自己，好讓自己這個呆頭鵝替她出頭，這樣她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奪得花魁的名頭。
原來，心機最深的，是牡丹。
自己真是長了一雙狗眼。
「只是沒想到，」牡丹原本得意洋洋的臉瞬間扭曲，像是因為想起了什麼，有些咬牙切齒，「你居然背著我找了個靠山，還讓燕青有意識的揭發，原來你這個醜丫頭也妄想成為花魁？癡心妄想，要想去去魅惑主上麼？」
主上？那又是誰？
「別給我裝傻！」牡丹長長的指甲嵌進了肉裡，而莫旖卻發不出一絲聲音來反抗，只好任由這個已然失去了理智的女人對著自己發洩她壓抑多年的憤怒，「如果不是你去魅惑賈大人，他怎麼可能會看上你這麼個醜八怪，他又怎麼會替你贖身？！」
莫旖緩緩閉上了眼睛，她不想在生命的最後還要看到如此猙獰的畫面，她想要死得乾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