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影又回想起初次見紅楓,他對自己說過的話。
「父親?真是個可笑的稱謂……」
要不要再被命運擺佈,要不要在自欺欺人下去,父親要殺的人真的該殺麼?包括陸羽……
鬼皇說他只是一顆被人撥弄的棋子。
而撥弄他的人恰恰是被他當成信仰的人。
寒影拿起劍走出松坪木屋,水柔也走了出來。
「你有心事?」水柔溫聲細語地問道。
寒影緩緩轉過頭,看著水柔,不語……
寧靜的松坪湖旁,兩人寧靜地對視,如果命運允許,他們甚至願意活在這樣一個侷促的時刻。
寒影什麼也沒說,水柔卻讀得出寒影的傷感,因為他們有著相似的童年和命運。
片刻後,水柔開口道「不論你做什麼?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
松坪湖上那團鉛灰色的雲被一道金色的光芒穿破了胸膛,墨韻一般灰色的畫面終於劃開了深深的溝壑,擠進了多彩的色澤。
不論你做什麼,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寒影的眼神終於堅定起來,不是血腥的殺意,而是一種對過去勇敢地質疑。
「水柔,我要出一趟門,在這裡等我,我很快就會回來。」寒影道。
「哪裡?」水柔問。
也許以前水柔不會這樣問,但現在不同,寒影已經融進了她的生命,一分一秒的作別都會牽動她的思覺。
寒影回答水柔之後,將她輕輕攬進懷裡。
最後水柔的視野中,是寒影慢慢消散的背影。
在她心中一種滿足和失落並存的情感。
兩天後,寒影站在鑄劍山莊門口,望著門上面匾額上蒼勁的四個大字,淚光閃爍。
一個從來不知道眼淚為何物的人,到此刻居然如此感傷,他還模糊地記得八歲時剛進鑄劍山莊時自己好奇地望著門上面的匾額,還頓頓念出「鑄-劍-山-莊」四個字。離開山莊時,他轉過頭,依依不捨地望著門匾,心裡默默說了聲「再見」。如今,又是同樣的一幕……只是人與物俱非了。
三個過場一般的斷點連成線便是寒影這近十年的經歷。
他躊躇片刻,叩響了大門。
出現在寒影面前的歐承德,他看見寒影時瞬間怔住,「你是,寒!影!?」
「我想見師父……」寒影道。
歐承德想起過去,歐俊教他們功夫時,總是不停地誇讚寒影,對他倒是置若罔聞的樣子,或者一副不滿意的樣子。他不清楚自己的爺爺為什麼總會偏袒外人,所以就對寒影妒火中燒。
「好吧!你進來……」歐承德把寒影請進門。
誰知,寒影后腳剛進門,大門便緊緊關上,一幫人衝了出來圍住了他。
「寒影,枉負我爺爺授你武功,你竟然敢在江湖上興風作浪,看我今天替爺爺清理門戶!」
寒影根本無視身邊的人,他對歐承德說道「我不想和你們動手,我今天來就只是想見師父。」
「呵呵!一個修羅殿的殺手有什麼資格見我爺爺!」歐承德道「給我殺了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