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箱被完全打開,旁邊的家丁看見裡面的東西嚇得尖叫了出來,直冒冷汗。歐陽洵和肖庭也湊到跟前一看究竟。
「什麼?」歐陽洵大吃一驚。「怎麼會這樣?」肖庭說道。
木箱裡面居然是五具屍首,他們死得異常難看:一人雙眼向外滲血,一人的喉嚨斷裂,一人失去了雙腿,一人渾身瘀傷,一人心臟從後背穿了出來。
肖庭仔細地辨認一下了五人的面貌,說道「是前幾天派出去的人。」
歐陽洵見此情形,立馬跟下人說道「你們給我聽好了!誰也不許把這事聲張出去!都退下!」
下人們紛紛應聲離開,只剩下肖庭和歐陽洵站在五具屍首前,焦慮不安的樣子。
「他們是衝著我們歐陽家來的。」肖庭說道。
「究竟是什麼人幹的?竟敢在我壽辰之日……」歐陽洵恨得咬牙切齒。
「是他們!」肖庭脫口而出。
「誰?」歐陽洵著急地問道。
肖庭冷靜地說「老爺,先看這五個人的受的傷,這一個人雙眼充血,眼球外鼓,後腦粉碎,像是被人用重錘砸擊後腦而死;這一個人脖子被人掐斷,而且頸部皮肉也被撕開,看樣是被人用鋼爪夾碎喉嚨而死;這一人雙腿被人截去,從截面來看兵器並不鋒利,應該是大力揮動斬馬刀將其砍去的;這一人身上遍處瘀傷,多處關節被人打斷,看樣子是被一用鐵杵的高手亂棒打死的;最後這一人是被人用強烈的掌力打向心臟,心臟都脫離了原位。如果單看他們每一個人的死法,很難看出是誰下的手。但是放在一起就不難看出他們是修羅殿的『幽冥五煞』!」
歐陽洵重複道「幽冥五煞?」
「千斤錘,修羅爪,斬馬刀,伏魔杵,崩裂掌。」肖庭進一步解釋到。
歐陽洵頓悟的樣子,說道「是他們?他們真是太猖狂了。」
「他們就是為了讓我們認出,才每個人都出手殺死一人。他們是擺明了要來搗亂,老爺,壽宴還如期進行麼?」肖庭問道。
歐陽洵踟躕片刻說道「我們宴請了那麼多武林豪傑,若是因為這事兒取消了壽宴,我們歐陽家的顏面往哪兒擱?切勿把這事洩露出去。壽宴之上,群賢畢至,我量他修羅殿也不敢來這兒撒野!」說完一揮袖子,朝屋子裡走去。
臨近正午,林玉堂拿著賀禮跟請柬來到歐陽府,他看見很多人和他一樣拿著請柬往裡面進,而且這些人不少都裝備精良,有身穿皮甲腰佩寶刀的,有身著鐵鎧背劍的,還有人拿著把扇子不斷打開,收回,重複這麼幾個瀟灑的動作。雖然武林之中,什麼樣的奇人異事都有。但是這麼多人匯聚於此,可以想到這次壽宴一定是別開生面。
林玉堂把請柬和禮物交給一下人,那個下人把禮物報了上去,便為他引路,把他帶到了後花園。此時後花園裡已經聚集了許多武林人士。只要有一個人來,他們便會把目光一起投向這人,有素養又比較友好的人會微笑著跟他打招呼,其他的人就冷眼地打量他,然後跟旁邊的人說「這小子是誰啊?哪門哪派?在江湖上有名嗎?」「沒見過啊,這樣的無名小卒怎麼會到這兒來?哎……」
玉堂走到人群中,又聽見另外兩人對話「兄弟,在下趙子鴻,人稱杭州飛雪,曾經數次前往蜀山修真,小有成就後便欲揚名江湖,先在秦川捉毛賊,後到泰山擒大盜,東往崑崙之巔尋寶,西去遼東雪原採藥。」說著有些手舞足蹈。
旁邊那人聽得入了迷,一時忘了讚揚。直到旁邊那人不自然地咳了幾聲才稱讚道「原來閣下就是杭州飛雨啊,久仰久仰!」
只聽得那趙子鴻糾正道「是飛雪,飛雪。」
林玉堂無奈的搖了搖頭,心想「聽那人的綽號蠻有意境,可惜像個畫家的名;聽他的事跡,東走西竄的,像是個行者。這種人,真正的職業應該被稱作『江湖騙子』。」
林玉堂需要在這兒等到晌午,他本來就不願意等待,加上身邊的人那麼讓他不舒服,於是他決定到一旁走走。
順著長廊轉來轉去,終於到了一處沒多少人的地方,「這歐陽家果然是大啊!一個後花園和絕劍門的食堂差不多大,難怪能請這麼多人吃飯。」玉堂在無人處安靜了一會兒便準備回去,只聽見有人叫道「公子?」林玉堂愣了一下,好熟悉的聲音,他回頭一看,竟是歐陽紫菡。他才想起歐陽紫菡是歐陽家的大小姐,在這裡看見她也不奇怪,但是他卻很興奮,很喜悅。「是歐陽小姐?」玉堂稱呼道,心跳有些加快。「嗯,你也是來給我爹賀壽的?」紫菡問道。
「是啊,呵呵。」玉堂答道。「真巧,公子。」兩人臉上不由自主地掛上微笑。
「對了,公子,上次還沒有問公子姓名。」紫菡說。
「在下林……」玉堂剛欲報名,歐陽洵和程謨臣走了過來,歐陽洵喊道「紫菡啊!這位是?」
林玉堂看見歐陽紫菡的父親來了,禮貌地打招呼「歐陽前輩您好!晚輩林玉堂,是絕劍門的弟子。前來為您賀壽。」
「哦,是絕劍門的弟子啊!紫菡,你們認識?」歐陽洵看著紫菡問道。
「是萍水相逢。」紫菡說道。
「昂,快過來,紫菡,陪你程大哥說會兒話,記不記得父親在你小時候帶你去程家,你們以前見過的?」歐陽洵道。
「是啊,伯父這麼說,我倒是想起來了。」程謨臣在一旁欣然附和。
紫菡看了一眼林玉堂,有點無奈,然後走到她父親那邊去。這樣三人就完全把林玉堂晾到一邊,林玉堂第一次有了點家庭出身卑微的失落感,這時程謨臣過來說「原來林公子是莫掌門門下的高徒啊,莫前輩武藝高強,德高望重,算是武林之中北斗級的人物了。」程謨臣這樣一評價莫百溪,似乎無形間貶低了林玉堂,因為畢竟林玉堂不可以在外人面前這樣評價自己的師父。
對於歐陽洵來說,看見自己女兒跟一個江湖小輩在一起當然不會很高興,但這種不高興又不能流露於臉上,於是只能帶著紫菡和程謨臣並叫林玉堂一起去往後花園。
壽宴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