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太子宮。
床榻前,一名女子眸色複雜的直視於前,她烏黑如泉的長髮在雪白的指間滑動,一絡絡的盤成髮髻,玉釵鬆鬆簪起,眉不描而黛,膚無需敷粉便白膩如脂,輕紗蒙面,淡紫色的羅裙著身,同色的絲帶腰間一系,頓顯那裊娜的身段,鏡前徘徊,神秘而不失清雅。
我走上前輕撫他久違的臉龐,似乎第一次相遇,他也是如此躺在床上,離別亦是如此。
那麼,這一次呢?是從此分別?還是…如同相遇般…在、一、起?
呵呵,翼,你的抵抗力可真差呢,怎麼老是臥病在床,是老天爺的安排麼,每一次,都是需要由我來救治你……
俯身在他的額頭輕輕印上一吻,這才將手指點在他的脈搏上,眉頭立即緊皺起來。
怎麼回事?他體內那奇怪的因素已經大量擴散,導致了毒侵全身,難道我離開的這兩年內,他還在抵抗心內的蔓籐,試圖憶起我?
本能的抬頭觀察他的面色,除了面部蒼白外,他的嘴唇也只是泛白並無一點中毒之色。
翼…你明明料到這樣會傷及性命,何必還要如此。
當下,我從腰間取出一把小巧的匕首,亦如現代的迷你小刀,下狠心的在手臂上一劃,血激流湧出,趕緊放在凌翼的唇邊讓它流進他的口中。
由於我長期試吃各種毒材解藥,血液早已換化成『百毒液』,可百毒不侵,也可解溶各種奇毒,只是不知,是否對血蠱的毒也能行得通……答案,只能等到明日……-
次日
一整晚我都守在床邊,也不知是何時睡了過去,直到黎明才猛然驚醒,而醒後的第一件事便是給凌翼把脈,奇怪的因素竟消失的一乾二淨,毒也被化解,下意識的抬頭打量他的面部,該有的色彩都恢復正常,我微微鬆了口氣,可很快眸子又暗淡下來,他已經好了……那我,是不是也該離開了……
正在猶豫之時,餘光便瞥見到了凌翼的睫毛在微微的顫抖,看來要醒了。
「你醒了。」見他已經睜開眼眸,我只得強制控制住了激動不已的情緒,盡量讓說出的語氣顯得淡然。
「你是?」他一臉茫然,警惕性的起身坐在床榻上詢問道。這不知道是他第幾次問我了,心突然的難受,果然血蠱已經扎深了,他已經不愛我了,甚至不認識了我。
「你不必知道。」我毅然轉身,預備離開,冷聲扔下一句,只有如此,我才能掩飾內心的感情,或許,這輩子我都要在逃避中了。
「花雪鈴,你究竟想離開我多久?」他撇起眉頭,語氣冰冷的可怕,突然冒出這樣一句,心中暗語:這個女人,腦袋裡都在亂想什麼?還蒙著個面紗,害我一開始沒認出來。
頓時,我的心一顫,愣是立在了原地一動不動的,他……剛剛是在叫花雪鈴麼?是麼?他記起來了?!他想起我了?血蠱已經解開了?!內心無限激動中,那種亢奮說不清道不明,完全忘了下一步該怎樣做,就那樣傻愣在原地。
「玩夠了麼?」他下床直接走到了我面前,凜冽的眸子盯得我渾身不自在。
「啊?」完全沒搞清楚情況又還處於在激動狀態的我傻乎乎的朝凌翼眨巴眨巴幾下兩隻大眼睛,不明所以。
「玩夠了就回來。」見此,他只能自導自演的直接拉住我的手,霸道的往他懷裡一拽:「我說過,你是我的女人。」
心裡湧過的那些暖流,不可否認。
宮瓷淚,謝謝你,我抓住了我的幸福。
花雨鈴,很抱歉,我並沒有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