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的馬車到達城裡時,默正在那裡等著她們。他已經將蘇羽送去了最近的醫館,只是因為托的時間有些長,所以情況有些不妙。
君伊寧到達醫館時醫館的學童正在餵著蘇羽湯藥,君伊寧接過醫童手中的藥碗,坐在矮榻前,一勺一勺地餵著蘇羽喝藥。
這時一位年過半百的老大夫走過來,又為蘇羽把了把脈,搖著頭道:「他中的毒本來是可以解的,可是因為時間拖的有些長,所以……」大夫捋了捋花白的鬍鬚,「若是明早他能夠醒來,就是他自己的造化了,若是醒不來……」
君伊寧的眸子凝了凝,閃過一絲痛楚,「我可以做些什麼?」
老大夫看了看他們幾人的樣子,搖了搖頭道:「他的毒已經擴散,滲入心脈。我見你們像是會武之人,可是就算會武也沒有用。我已經在他吃的藥中加大了劑量,所以結果怎麼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君伊寧淡淡垂下眸子,掩住眸中的悲傷與恐懼。
「我這裡還有幾間客房,你先讓孩子歇歇吧,我看孩子也累了。等會兒我再讓徒弟給你們做些飯菜。」老大夫很是細心周到,也很心善。
君伊寧謝過,可是臉上卻難掩擔憂。
老大夫歎了一口氣後走了,片刻後那名藥童便進來領著解語去了另外一間客房。
默一直在一旁陪著君伊寧,雖然臉上仍然沒有表情但是他的眸子裡也帶著擔憂。
突然他似是想起了什麼,猛然站起身,拍了拍君伊寧的肩,點點頭。
君伊寧不解,卻還是站起身。
默拔出腰間的劍,毫不猶豫地便在自己的左腕上劃了一道口子。他將自己的左腕放在蘇羽的唇上,讓自己的血流進蘇羽的口中。
一開始君伊寧有些吃驚,想要攔住默,可是後來她便明白了。
默也吃了一顆藥丸的,現在那些藥應該融在了他的血中,所以他的血應該也有解毒的能力。
眼睛裡閃爍著喜悅的光,君伊寧的心也安穩了一些。
蘇羽不會有事的,絕不會。
君伊寧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的篤定,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般篤定。
她只知道,看見蘇羽這樣躺在這裡,她的心會痛,很痛。更何況想到他會離她而去?
她不敢想。
她不知道,此時另一份感情已經悄悄在她的心裡發了芽,而且正在慢慢的生長。那生長的籐蔓正在一點點將她的心纏繞,影響著她的心情,牽絆著她的情緒。
第二天早上喚醒她的是一隻調皮的手,它一會兒摸她的眼睛,一會兒又摸她的嘴,讓她不得不醒來。
她抬起頭,對上一雙溫潤的眸子。
而那雙眸子的主人正含著淺笑,盈盈看著她。
她的臉一紅,只覺得心突然砰砰地跳,快要跳出胸膛。
拿掉那只仍然放在自己臉上的手,君伊寧起身,「醒了怎麼也不說一聲,知不知道我們很擔心。而且自己中了毒也不說,你以為自己是鐵打的嗎?」
蘇羽仍然淡淡笑著,又同以前一樣慵懶愜意,「能讓你擔心,我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