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旭堯的眉頭有些不耐煩地蹙起,「你就乖乖在這裡待著,你欠她的,我會替她要回來的。」厭惡地轉身,葉旭堯大步出了牢房。
待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君伊寧才無力地倚在了牆壁上。
原來那誓言,他不是忘了,而只是不屑而已。
那麼她又何必苦苦相守,一心強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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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那一方小小的窗戶,她看著天上的繁星,這已經是她在這裡的第五個夜晚了。
抱緊手臂,她笑了笑。
其實這裡也不是那麼不好的,雖然吃的是發霉的米飯,喝的是濁水,晚上還要忍凍,但是這幾天,她的心卻分外的輕鬆。
她從來就不是強求之人,不會強求自己,更不會強求別人。
所以,她覺得釋懷。
而這一方寂靜的牢房,正好給了她默默舔舐傷口的機會。
這樣,也好。
「星星,你告訴我,哪一顆是皇叔,哪一顆又是皇嬸……」她遙遙望著,嘴角掛著幾分淡淡的笑意,「那兩顆最亮的,一定就是。」
轉眼在牢中又待了幾日,她該感謝葉旭堯沒有對她用刑的。
這一天,她被從牢中放了出來,葉旭堯只說她是失手,幾日牢獄之災算是懲戒,現在重新回到菁華殿,她還是贖妃娘娘。
解語見她出來,激動地抱著她痛哭,而宋慕只是看著她瘦削蒼白的臉,眼中帶著幾分心疼。
君伊寧笑了笑,她剛要說些什麼,卻是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她病了,整整昏迷了兩日,若不是身邊有一個懂得醫術的宋慕,她怕是再也醒不過來了。
解語坐在榻邊,眼睛裡閃著淚花,一臉的委屈,好像坐牢的是她。她抽了抽鼻子,帶著哭音道:「小姐,我聽說了一件事,說皇上找回來的那個女人受了很重的傷,臉上也受了傷,而且好像受了什麼刺激一樣,什麼人都不見,就連太醫也要隔著帷幔為她診脈,而她身上的傷也都是皇上親自為她上藥,小姐,你說皇上她會不會是因為她才那樣對待小姐你的。」
君伊寧不語,她當然想到了這個可能,只是她還是不明白,她到底做過什麼,傷害過誰?
宋慕端著一碗蓮子羹走了進來,他沒有將碗交給解語,而是趕走瞭解語自己親手喂君伊寧。
「你的身體很差,要好好補補,多多歇息。」宋慕專心喂君伊寧吃著蓮子羹,他嘴角微微翹起,似笑非笑,那是他一貫的表情。
君伊寧點了點頭。
「解語,你去看看藥好了沒有。」他頭也不回地吩咐解語,低頭吹了吹勺子裡的蓮子羹。
君伊寧看著他認真的樣子,突然覺得他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因為他真的給她十分溫暖的感覺,就好像那幾夜在牢房中,她睡夢中感覺到的溫暖。
「你可以相信我,我不是誰的細作,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太監,卻是可以信任的小太監。」宋慕將湯勺送到君伊寧的嘴邊,難得嚴肅地道。
君伊寧怔住,她沒有想到她的疑慮他竟然都知道,而且就這樣大大方方說了出來。
宋慕白皙修長的手就停在她的面前,在天藍色瓷勺的映襯下,竟是那樣的好看。
他們對視了片刻,君伊寧展顏一笑,低頭喝了勺中香甜的蓮子羹。
「你是可以信任的朋友。」她的笑容灼灼,賽過窗外盛開的百花,是那樣的絕艷。
宋慕一怔,隨即也是開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