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高飛卻不相信姬小丹會冷酷無情到這種地步,往事的種種不可能一筆抹去。岳高飛撲通一聲,雙膝跪地,雙手抱著姬小丹的腿,他將臉埋在姬小丹的腿上,淚水將姬小丹的一塊絲襪洇濕。
姬小丹緊攥雙拳,無所適從。手鬆開,又合緊。她雙眼直視著門外,寂寞的街道,寂靜的夜色,突突亂跳的心,岳高飛的聲淚俱下,記憶重疊成傷,這個男人帶給她的無邊無際的痛苦襲心而至。
姬小丹的雙腿被岳高飛抱緊,無法抽身。曾幾何時,她多希望這個男子的回心轉意,但是他總像一個喜怒無常的君主,將對一個女人的好當作他的一時意興使然。
「放開。」淚水在姬小丹的眼裡滾動著,她微仰著臉,冷聲說。可是,面對這個她癡情相愛的初戀男子,她猶豫不絕地想給自己回到從前時光的一個理由。但是,回得去嗎?
岳高飛仰著面,感覺還差一點點,他就可以將這個女人說服,「小丹,回來吧。我需要你,我錯了。」岳高飛的手慢慢沿著姬小丹的腿往上推去。
岳高飛背叛,成為林蓉心裡隱隱的傷。她能夠給岳高飛的她都補給他了,為什麼她總是不能猜透岳高飛的心意呢?林蓉後悔自己的仁慈,不再給岳高飛好臉色看,甚至比以前的冷酷變本加厲。
岳高飛時時地想著走出林家,還自己清靜之身。但是這一步險棋令他下不了決心。而關鍵點有兩個,一是林蓉發誓不會離婚,二是王琮這個女人太精於算計,讓岳高飛卻步不前。今天晚上與林蓉爭執之後,岳高飛甩門而去,他能去的地方只有王琮那裡,王琮老生常談,再提結婚一事。
岳高飛提著一瓶酒與一袋花生米回到辦公室。酒過三旬,強樂還無味。岳高飛打開電腦,在學生資料中調出姬小丹,打算對著姬小丹的照片作一番懷古。這是他第一次在學生資料中找姬小丹。看著姬小丹的資料,岳高飛手捏的酒瓶要裂開縫隙。姬小丹是豪門千金,獨生女。岳高飛面色發青,嘴唇顫抖,為什麼,他到現在才知道這些呢?如果早知道,或許他可以做出別樣的選擇,而他也不會落到狼狽的境地,不死不活。
最後,岳高飛的目光停留在姬小丹的照片上,醉裡含嫣的盈水眼眸如遙遠的星子閃著奇異的光,和婉如秋月的面容世間獨有。擁有她,擁有財富,他還會這樣低聲下氣地活著嗎?哎呀呀呀,岳高飛心裡不住地叫屈,改變一切的命運竟與他失之交臂。他極有可以棄文從商,成為姬氏家業的總裁。岳高飛一口氣喝盡瓶中半瓶子白酒,呼哧呼哧地咳著喘著,錯錯錯。
即使是凌晨,岳高飛也覺得刻不容緩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去找姬小丹。
「這是誰呀,大半夜的在這裡又是哭又是嚎的。」鵝頭大半夜的聽到65號內的動靜,他穿著大褲衩子閃在門口。
岳高飛扭脖子一看,光線下那張臉奇異而古怪。給姬小丹下跪實在不便有人觀瞻,於是挺身站起,岳高飛瞪著血紅的眼睛,冷冷地問,「你什麼人?」
「哎喲,岳教授,我們見過面的,你怎麼就把我給忘記了呢?不過上次的那通打我可是親眼看著的,怎麼,皮子又癢癢了。你可知,調戲別人的老婆,是很不道德的一件事。你不怕田大勇那廝殺來找你拚命嗎?」鵝頭陰陽怪氣地說完,嘿嘿地笑了一串。
「管你屁。」岳高飛剛欲出粗口,忙收住,瞅一眼姬小丹,「你懂什麼,休要管閒事。我與姬小丹有著魚雁相望的深情,豈是你們這些庸俗之人所能知曉。」
岳高飛上前拉門,欲將鵝頭拒之門外。鵝頭伸手推住門,「哎,岳高飛,同志——,嘿嘿。」鵝頭擠身進來,岳高飛抵擋不住鵝頭的力道,兩個人面面相對,「我說岳高飛,強人所難也是你所謂的狗屁深情嗎?我看不出來。」
「你當然看不出來,你就一個俗人。」岳高飛鄙視地的一仰臉,嘴角往下弧著。
「對,我是一個俗人,可是總比你假裝斯文要強吧。至少我很坦誠直白。」鵝頭覺得回答的不錯,用餘光掃一眼一旁靜靜站著的姬小丹。當鵝頭看到姬小丹眼角的淚痕,他突然像暴怒似的,抓住岳高飛的衣領,這個舉動很突然,岳高飛有失防範,被鵝頭推到牆上,「我告訴,岳高飛,你要是再打姬小丹的主意,不用我鵝頭動手,有人就會斷了你的手足。你他媽的最好給我放明白一點。」
岳高飛很快冷靜下來,他哈哈大笑,弄得鵝頭一愣一愣的,只得問,「你笑什麼?」
「我笑,我笑姬小丹居然淪落到這種地步,跟你們這些混混搞到一起。悲涼,真是悲涼的很。所以,我需要對她進行拯救,否則這麼一個好端端的女子就會被你們這一身的臭俗氣給污染了。放開我。」岳高飛扭住鵝頭的手,兩個人較起了手力。
姬小丹藉機奔出屋子,憔瘦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一路哭泣而去。
姬小丹沒有坐車,一路跑到醫院,坐在醫院院內的花壇邊,抱膝痛哭。往事歷歷,不復當初。岳高飛帶給她的傷遠比田大勇要深要大。
哭了很久很久,哭到渾身無力,真的像一個溜進夜色中放肆哭泣的水妖。收拾盡眼淚,姬小丹才去病房。清源住的是特種新房,獨立的一幢小樓上的一間。隨時可以進去探視。這是江振宇給安排的。
晨光透過紗簾,姬小丹立在簾前,一夜未睡。
申小曼醒來,睜著迷糊的眼睛,「姐,你什麼時候來的。」
「哦,」姬小丹應了一聲,「才來一會。」轉過臉來,「小曼,讓你受累了。」
「姐,你是我姐呀,怎麼能這麼說呢。」申小丹翻身下床,「清源可乖了。你說,你的那個老闆真的能給能幫忙嗎?要不,我還是將這裡的情況告訴你爸媽吧。你何必一個人硬扛著呢?」
「小曼。我已經傷透了爸媽的心,他們也只當沒我這個女兒了。這樣很好。我相信江振宇有這個能力救好清源。」姬小丹有些茫然地看著指尖,她真的能相信江振宇嗎?一個有錢的男人真的會為了她而不惜代價地付出真心?可是,不信他又能怎樣?
早晨,江振宇站在別墅的大廳裡,指揮著家政服務員打掃每個角落的衛生,他再一處處細細地檢查。將家政人員打發走,江振宇站在收拾整齊的桌子弄亂。瓶子倒下,杯碗凌亂地放著。又將沙發上的靠墊扔到地上。回到房間,將疊好的被子團成一團,床單揉成無數褶子。
第194章 危險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