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好找,你在這兒發什麼呆呢?」鍾彤輕聲輕氣地走到姬小丹身後,一門心思地思前想後的姬小丹竟沒有發覺。其實鍾彤也沒有成心要去嚇小丹,但是猛一說話,把她嚇的神色大驚。
「幹嘛?」姬小丹臉往下一沉,沒好地說。
「求求你,別生氣嘛。我也沒成心呀,倒是你,想什麼呢,想得這麼入神。我都來了好一會,見你一本正經地往前看。找你,我也費了好大功夫呢。我算服了你了,你說天下我服過誰?也只有你敢對我大呼小叫的。」鍾彤擺出好性子對哄面帶怒色的姬小丹。
「你找我幹嘛?你就不能讓我清靜清靜?一天到晚,睜眼閉眼都是你,多倒胃口。我又不是你男朋友,你至於這麼粘著我嗎?阿彌陀佛,哪個男人快點來把這個丫頭給娶了去吧。」姬小丹撫著亂跳的胸口,半嗔半笑著說。確實犯不著跟鍾彤擲氣。
「我快淚奔了我。姬小丹,你真的從來沒有考慮過別人的感受嗎?說話就愛這麼直白?還是你覺得你是豪門千金,而我則是卑賤之身呢?」鍾彤作出欲哭無淚的樣子。
「誰讓你嚇我的?」姬小丹攬過一臉無趣的鍾彤的肩頭,「好啦,我不過被你嚇著了,所以才發了一丁點兒的小火,你大人不計小人過,你看,雲霞多美?我剛才不過是貪看而入了神。」姬小丹指著西天。這樣的黃昏,同在新都市,姬小丹想到她初初見岳高飛時,他站在西窗,面向黃昏中燃旺的霞彩。那個時候,他會想到誰呢?而此時,姬小丹想到的人是他岳高飛。原來黃昏會讓你想到癡心卻相隔的那個人,並且會略帶著一些傷感的味道。月色下會更多一些綿柔,而黃昏給人的是絢爛即逝,我歸何處的迷茫。
趁著鍾彤順著小丹手指的方向看去,小丹快速地用指肚被淚水濡濕的眼角抹抹。天知道,以後還會有多少獨佇流淚的悵然。
「的確,好美。」鍾彤望向那西天火燒連營似的彤色雲霞,但她只是迎合一下小丹,而未目光一劃而過。
「小丹,」鍾彤叫一聲。
「嗯。」小丹答一聲。
鍾彤聽出小丹聲音不對勁,轉面看小丹淚痕依稀,「怎麼搞的,哭了?你呀,為一些虛無縹緲的事,你也會哭得這麼認真。」她知道姬小丹是一個多愁善感的女子,看到她流淚並不覺新鮮。
「誰哭了?」姬小丹假意給她一個笑臉,用手指拭了拭眼角。「我哭了嗎?風吹的吧?」
「我說呢。小丹,說起來,我們倆真的很有緣,你的名字與我的字中都有一個丹字,而丹與彤又都是代表紅色。我覺得我們之間非是一般二般的有緣,我特別珍惜。你放心,姐一定罩你一輩子,不讓哪個男人欺負你,也包括你未來的老公。有苦向姐們訴,姐們沒什麼長項,打抱不平,俠肝義膽,不在話下。」鍾彤娓娓動情地說。
小丹擁著鍾彤的肩,又親切地將下巴擱在鍾彤的肩頭,多想對鍾彤說,彤彤,我現在好累,我好想向你求援,可是我不敢說。
與鍾彤之間無話不談,唯有她對岳高飛的這份暗戀不敢道出。她能想像出鍾彤聽後會作出暴戾的反應,而且畢竟不是一件光明正大的事。
「還說不是,你倆可有同性戀的傾向哦。親暱成啥樣了,我看著牙都倒了。難怪兩個大美人至今不嫁,卻原來已私定終身了。哈哈。」身後突然傳來賀子非調侃的聲音,接著,十來個女研究生們哄而大笑。
鍾彤慢慢將面色調整出一副吃人的樣子,憤然轉身,眼裡噴火。周圍突然鴉雀無聲,眾女子即待奔逃。
「誰要是再往我和姬小丹身上撲這種髒水,別怪我鍾彤翻臉不認人。」鍾彤果真是生氣,不像玩笑。
「好啦,大家都是姐妹一場,幹嘛這麼興師動眾的。子非不過是說著玩的,她的話你也當真。」於美鳳陪笑著說。
賀子非始料不及,青著一張臉。
姬小丹也未想到鍾彤會動這麼大的怒氣,她接著勸說:「彤彤,美鳳說的是,別生氣了。別人說我們是同性戀,我們就是好了。有什麼,至少說明我們的關係不一般,你說是吧。」
「我的小丹,原來你很享受這個過程呀?這太出乎我的意料了。白白讓我站出來裝一會母老虎,得罪一撥人。」鍾彤一時後悔,她對子非說:「小蹄子,你個廢柴,若是下次再敢胡言亂語,小說我撕了你的嘴,撥光你的牙。」
「夠了,別再往下說了,就這兩招,已經是秦王朝的嚴刑峻法了,我吃得消嗎?」子非告饒地擺手,不敢承當。
「知道厲害就好。你們這群人跟這兒來幹嘛?沒事,都起開。」鍾彤用嚴厲的目光掃了一圈。
「幹嘛,有好新聞當然得你們一起分享啦。」賀子非神秘兮兮地趨近了一些。
「又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八卦吧。還美其名曰分享,恐污了聖人的耳朵。不聽不聽,走走走,別耽誤我們小丹看夕陽的心情。」鍾彤驅趕著眾人。
「什麼叫八卦。是我親眼所眼。你問問她們,她們剛才求著我說,我都沒有說。我說一定要等大家聚齊了才說。岳老師與明瀾主播他們——,」子非話未說完,鍾彤的手扣住她的手腕子。
鍾彤拉著握緊賀子非的手,「不就是男女那點子破事嗎?翻來倒去,男上女下,女上男下,女前男後,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不過如此罷了。你也是一個堂堂的研究生,怎麼會對這種下流的事這麼上心,真是丟人丟到家了。走走走。」
「咦——」,鍾彤的話引來一片鄙視的驚歎聲。
子非冒出來的話扯緊姬小丹脆弱的神經,她想,果然他們之間有意了,而我終因怯懦而失掉先機。也許只有這時,我才意識到愛情真的猶豫不得。我要告訴他,我愛你。然後其他的事就是他的了。一旦明瀾插入,這之後,我還有什麼意義再去將「我愛你」三個字說出口。老師與明瀾之間真的發生什麼了嗎?小丹尤顯緊張地問,「他們怎麼了?子非,你快說。」她的語氣不自覺地加重,神色更為憂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