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金中良的想法,下午就該返回新都市。集團的事務刻不容緩。雖則勝算渺茫,可如果與姬小丹為同一個目標同行,想來也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在茫顧之間偷偷看姬小丹,好似清脆的玻璃瓶裡裝著的純淨,透明而簡單。愛是突然之間,愛是永恆持久。是偶遇,也是偶得,金中良如獲至寶,內心激動。
「是要現在走嗎?」小丹問。
「這——」,金中良猶豫。桃花鎮景色怡人,人物美好。金中良有些想貪看風景。
金中良的手卻被老木抓緊,「走走,去家裡坐坐。」老木盛情邀請,「這是桃花鎮的規矩,來了客人怎麼能不讓家裡坐坐呢?」
桃花粉飾的時光,相遇夢幻般的女子。桃花鎮之行,會很逍遙。金中良難拂其意。
小丹見金中良沒給出答覆,又問,「中良,你覺得呢?」小丹想,看金中良急急而來的情形,必有要事。
使命似一盞明燈,給姬小丹找到好好活著的理由。
「只要能在明天下午三點前趕到新都市,那就不算遲。」金中良向自己作了妥協。
合計應付股東大會也不屑太多時間,畢竟他對於瑞龍集團瞭如指掌。沒有勝算,沒有對策。股東大會就是一個少數服從多數的真理。以一群跳樑小丑組成的股東大會,這次改選的結果明擺著,而回去更像是做做姿態。
金中良萬沒有想到,他對於姬小丹的心動,日後,對他是滅頂之災。
「那就明天早晨走。」姬小丹做出決定。
小小的桃花鎮,姬小丹醒來的消息瞬間傳遍。踴躍來看小丹的人,無論親疏,絡繹不絕。其間也夾雜著若干男子,藉機一睹美女風采。
老木與老伴在門外招呼。小曼叉手擋住門,不讓人進門。
暮色微沉時,大家這才散去。
少數幾個至親才被放進去,與小丹寒暄幾句,被老木勸回。
小丹身子虛弱,回來後便躺上了床。
女兒清源坐在床邊,閃著好奇的眼神,安靜看著媽媽。
清源是姬小丹的私生女,六歲。一個從來沒有嘗過父愛滋味的孩子,甚至她的父親是誰,她也不知。
閉眼的時候,回憶如潮水般湧來蕩去。感覺象浪尖上搖擺的小船,一片藍色海面,天空陰霾,莽雲四聚。江振宇就像遠遠的一片帆,時隱時現,最終成為憂傷的點點點。
金中良無處可去,小曼給他安排的事就是隨處溜躂。金中良坐到車裡。車載音箱裡放著略帶憂傷的外文歌曲。先想一會股東大會,一籌莫展。覺得無趣。轉念即想姬小丹,她是一汪沉靜的月光,照得出自己的美,又令人無法推卻地想去與她接近。可是,當接近她的時候,彷彿又看到自己的不足,望而卻步。
金中良嘴角勾起莫名的笑容。
「中良哥,你真會找地方躲清靜。」一側的車窗,手指敲擊聲打斷金中良的美夢。多美的一個故事,他站在山腰,薰衣草開滿了山岡,花香低飛,蜂蝶若舞。天藍雲白,暖風習習。一襲婚紗的女子提著裙子向他跑來,跑來……
申小曼拉開車門一歪屁股,坐上副駕,「哇塞,寶馬車不錯,很舒服。中良哥看上去很有錢呀,從現在開始,我申小曼開始嚮往富人生活,不再安貧樂道了。」小曼舒服地靠在軟皮墊子上。
「那我恭喜你了,我不是富人。這車是江振宇的,我不過是暫用。富人的生命,就得金錢鋪路,對吧?我好像聽你外公給你指了條明道。」金中良忍住笑,用眼角的餘光提防著小曼的動靜。
小曼向左右尋了半天,沒什麼可拿之物襲擊人的,倒問了一句,「怎麼你這車上沒有板磚嗎?」
「什麼個意思?」金中良不適應小曼跳躍的思維,訥訥地問。
「我要代表月亮殺死你呀。」小曼放肆地將兩條修長的腿架到擋風玻璃前,「中良哥,別那麼緊張。我會請求月亮饒恕你。我外公指那條道呢,我不是沒想過,做窯姐跟討飯有什麼區別。我外公沒見過世面,思路太狹窄。以我這資質,嫁一個有錢的大Boss,一夜暴富。愛情是我愛,金錢亦是我所愛。呵呵,兩者為何不可兼得?」
小曼扯長頸子,咯咯地笑得不成樣子。她心裡打起如意算盤:金中良,我申小曼看上的人,不用神缽,我這五指定能把你收了。
照著這個路數想下去,申小曼更加得意洋洋。張開小爪子,來回活動著。
「什麼邏輯?嗯,你可真是胸懷大志。」金中良聽得頭暈。
小曼瞥一眼金中良,「笑,笑吧。我權且當作你對我的高度敬仰。」
小曼粲然笑起,唇紅齒白。她笑得樣子不邪惡,乾淨得像秋天的陽光。
金中良得機多看一眼古靈精怪的女子,她面目之清秀、頸項之嫩白、顫動的胸部,也是一個可以被賦廣泛遐想的女子。
好像在驗證一個推理,是美人讓男人變壞。金中良耳紅心熱,忙將耽在褻瀆邊緣的目光縮回。看姬小丹與看申小曼得出兩種不同心境。姬小丹有著讓人不敢逼視的靜美,而申小曼則是讓人有所忌憚的慾望。當然,這都是對於君子而言,小人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