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妹,這條路好像不是回府的方向?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啊?」賀蘭傾陪著賀蘭依四處奔走了一天,早就筋疲力盡,在京兆尹府上,大家都沒怎麼吃糕點,所以她也不敢多吃,現在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現在發現賀蘭依不是要回齊王府,忍不住的發問。
「寧王府,看看寧王死沒死。」賀蘭依拉著賀蘭傾朝寧王府大步走去,寧王有宇文珂這樣的高手保護,應該已經在寧王府等消息。
聽到寧王的名字,賀蘭傾微微有些紅,也有點擔心寧王的安危,說道:「四妹妹,從寧王爺遇刺,好像都沒有暗衛匯報消息,不知怎麼我的心有些亂亂的。」
忍不住將眉頭皺了起來,賀蘭依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她怎麼就沒想到,寧王要是安全回府,手底下的暗衛能不向她匯報嗎?
一路上,兩名王府的暗衛悄然跟在賀蘭依身後,低聲道:「碼頭那邊……京兆尹在府裡昏倒了,所以官府的人還沒去碼頭處理這樁。主子,我們是不是該有所行動?」
聽著這如同深井中冒出來的聲音,賀蘭傾腳脖子一崴,差點沒摔死。心裡不由抱怨起來,四妹妹的暗衛怎麼這麼神出鬼沒的,忽然就出現在身後,差點把她嚇昏過去。
「三姐姐,沒事吧?」賀蘭依順手扶了嚇的面色發青賀蘭傾一把,心裡歎了一口氣,賀蘭傾雖然有點庶女生存的技能,但是見過的世面還是太少。
賀蘭傾搖了搖頭,賀蘭依才一邊往前走,一邊對身後的暗衛說道:「繼續保護京兆尹,如果……如果天魔教派人殺他,就稟報王爺,其他勢力的派來的人,一律殺。至於碼頭那邊,就讓京兆尹的人看著,我們不必插手。」
兩個暗衛領命後,往京兆尹府邸去了。
敲開寧王府的邸宅,宅中只有一個年輕的胖子開門,胖子朝門外看瑟縮的看了一眼,發現是賀蘭依和賀蘭傾兩個人,才把門縫開的大一點,讓兩個人擠進去。
微微蹙眉,這個胖子賀蘭依識得,他是寧王的貼身隨從王福子。
賀蘭傾準備進門,卻被賀蘭依拉到自己身邊。王福子的舉動太古怪了,王府的家奴開門時還需要左顧右盼的確認嗎?況且王福子跟在寧王身邊的時候,本王就是丟三落四之人,絕對不像是個這麼嚴謹認真的人。
由此斷定王府之中定然是出來什麼事,至於是什麼事,要先從王福子身上找答案。
「寧王和公主回府了嗎?」 沒有急著進府,賀蘭依寒眸對著王福子,摁住虛掩的王府大門,觀察著王福子臉上的表情。
「回……回府了……王爺請您進府。」
賀蘭依不緊不慢:「王爺和公主都在府中?」
「在、在……」
抿嘴笑了笑,賀蘭依瞟了一眼門縫內的王府,淡笑著:「你怎麼腆著臉撒謊啊,公主明明回宮了,你為什麼騙我?王福子!」
「奴才……奴才……」
「嗯?心虛了?」
王福子一見賀蘭依對自己的反應有疑問,立刻心虛的變了臉色。而且臉色越來越驚恐,最後支持不住,瑟縮的抖了一下,王福子一下跪在地上,渾身打著寒顫抖的就跟篩糠一樣。
一道寒光映照著火紅的夕陽閃過,一把鋼刀牢牢的架在王福子脖子上,王福子的胖緊緊皺著,臉上的表情比哭還難看。
「沒用的東西,這點事都辦不好,去死吧。」從王福子身後傳來一陣幽冷的聲音。
電光火石之間,賀蘭依抽出插在腰間的匕首,做好了攻擊的準備。
到底是誰?
敢在寧王府撒野,還敢劫持寧王的貼身隨從王福子。
「王妃娘娘……救我……」王福子還沒把話說完,鋼刀往脖子裡一深,人就軟到下來。剛才還在和她們說話的人,就這麼死在她們面前,賀蘭傾已經害怕的大腦一片空白,發冷出著冷汗的涼手緊張的鑽進賀蘭依的衣袖,汲取著賀蘭依身上的溫度。
這是寧王府啊,這些歹徒都不要命了嗎?
正是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妖孽橫行,這還有王法沒有!
倒下的王福子身後赫然站著一個凶神惡煞的彪形大漢,扛著把大刀,沉著臉對著賀蘭依,聲音略微有些嘶啞:「我們寨主請你們上山一趟。」
「大膽!京城天子腳下,王府重地,胡亂草菅人命,你們就不怕山寨被皇上派兵圍剿嗎?你們以為你們山寨那麼一點人,比得過皇上的百萬大軍嗎?」賀蘭傾雖然害怕,但還是壯著膽子出言恐嚇大漢一番。
從來沒有見多這麼大膽的匪類,居然剛屠了寧王府的人,這可是京師重地。
「我們不是經營山寨的,怕什麼圍剿?山寨只是我們暫時的落腳點!怎麼樣,想救你們的公主和王爺,就跟洒家來一趟吧……」大漢咧嘴一笑,淺黃色的黃板牙又大有難看,順腳就把王福子軟綿綿的的屍體踢到一邊。
挽起袖子又要抓賀蘭傾和賀蘭依兩個,賀蘭傾見到漢子逼近的身形,臉色都嚇得發白了。
心中一陣悲哀,肯定是今天查京城碼頭的案子引火燒身了。
那在船身鑿一個口子,流一炷香都流不完的銅板,得有是多少銀子啊!最後十多艘客船查抄下來,全是整船的銅錢,加起來就是好幾千兩的銀子啊。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人家能饒的過擋財路的她們嗎?嗚嗚嗚這次死定了,當賀蘭傾還在悲歎的時候,賀蘭依穩重的握住賀蘭傾的手臂,低言道:「三姐姐別怕,這人武功不如咱們,多半是虛張聲勢……」
「在下武功是不算出眾,對付你們兩個嬌嫩的小娘皮還是綽綽有餘……而且你們要是敢動手,就別怪我們寨主不留情面,一不小心殺了尊重公主和寧王殿下……」
「你……你……要殺了寧王!?」賀蘭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底下還有人敢綁架王爺和公主,又揚言要害他們性命。猛然又想起漢子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殺死了王福子,頓時渾身打顫,希望下一個死的不是自己。
其實輪內力和招式,賀蘭傾都要強過賀蘭依,只是膽量和經驗不足。
賀蘭依瞇著眼睛一言不發的觀察著這位彪形大漢的一言一行,嘴角忽然微微一揚,她大概可以猜出眼前此人的身份了。
在笏國之地,膽敢綁架公主和王爺的山賊?恐怕這樣的人才還沒出生,這人多半是央國之人。
隱約間,眼前這個彪形大漢看著還有點眼熟,仔細回憶一下,賀蘭依忽然想起了一個在深樹巷裡僅僅只有一面之緣的人來。
嘖嘖,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這兩人之間的關聯。
在大漢對他們出手之前,賀蘭依主動上前一步,使用柳夏夜教的輕功之後,動作快如閃電,漢子還沒有反應過來,脖子就被一把涼颼颼的匕首架住。
殺人,她只要用輕功近身,兩手抓住對方的腦袋,一扭就結束了。
用匕首架住他,說明留他一命還有用處,揚了揚眉,賀蘭依佞毒道:「好久不見啊,賣糖葫蘆的大叔。」
大漢掙扎了一下,一雙杏仁大小的眼睛死死的看著賀蘭依,她怎麼知道自己的身份。
賀蘭依手中的匕首在下一秒切入大漢的皮膚,準確切中大漢的神經元和神經末梢,疼的大漢直齜牙。渾身的白毛都豎了起來,冷汗更是如下雨一般。
他還從來沒有那麼疼過,這種疼讓他感覺他的靈魂都要被震出軀殼了。
普通的刀傷,可能並沒有那麼疼,但是經過訓練的一雙手,切到的部位,幾乎都是神經末梢和神經元這樣的死穴部位。賀蘭依在前世練了十年之久,換了一副身體後,稍加訓練,準確度幾乎和從前一模一樣。
倒抽了一口涼氣,大漢額頭的冷汗滑了下來,迷了眼睛,眼中頓時酸酸瑟瑟的。
傷口的疼痛讓他的腦子有些發蒙。卻一點也沒有影響他的判斷,他好奇問賀蘭依:「你怎麼……怎麼知道我在深樹巷喬裝的身份?你是誰?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