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子風沒有先回濱海,而是去了北京去見父親。
這兩年,他和父親也聚少離多,但是他要和媛媛結婚,怎麼都要跟父親說的。
回到家,關染澈正好在家,他帶著關絲桐回來。
「大哥,你回來了。」關絲桐看到關子風很驚喜,過去挽著他的手,「你都好久沒回來了,怎麼沒有事先打電話呀!」
「玩的好嗎?」關子風對妹妹笑道。
「沒有你,總是差那麼一點點嘛!」關絲桐嘴巴甜的很,「哥,你這次有多久的假。要不我們去旅行,怎麼樣?」
「再說吧,爸呢?」關子風避重就輕,問道。
「不知道,我們也剛回來。」關絲桐有點點不開心的說道。
「那我先上去找爸,再聊。」關子風說著,很自然的抽回了妹妹的手,上樓去了。
關染澈一直在旁邊,看著他。他上樓時,也只是淡淡的看了自己一眼。
他去敲了父親書房的門,推開門時,父親正在寫毛筆字。抬頭看他進來了,又埋頭開始寫。
「爸……」關子風走到了父親的身邊,「爸,你是知道我和媛媛是怎麼走過來的,你會成全我的,對不對。」
「子風,你看我這字怎麼樣?」關凌天寫下了一個忍字。
「爸寶刀未老,這字蒼勁有力。」關子風無心跟父親談他的字。
「子風,有件事爸想告訴你。」關凌天放下了筆,「前段時間,花老爺子給我打了電話,要了你的血型資料。」
「花家,現在的軍委參謀長花海坤的父親?」關子風問道。
「沒錯,你應該知道花老將軍有兩個二兒子,一個兒子死在戰場上。」關凌天說道。
「我知道,當年花老將軍的大兒子已經是華北軍區參謀,後來派到南疆,在一次邊境戰役中犧牲了。死後還被追授為上將,烈士。」關子風回答道。
「沒錯,花參謀當時有一個新婚妻子,是隨行醫療隊的。沒想到到了南疆就被發生懷孕了。她當時堅持留在新疆丈夫的身邊,當時南疆很亂,那個時候通訊也斷了。等花家得到消息時,兒子已經戰死,兒媳下落不明。過了好多年之後,才知道她難產死在新疆,她生下了一個兒子,下落不明。」關凌天接著說道。
關子風看著父親,不明白父親突然要跟他提到花家。
「我認識你母親的時候,她帶著你,從不讓你叫她媽媽,你記得嗎?」關凌天再問兒子。
關子風頓時明白了,他一直以為母親不讓他叫她媽媽,是不想要他這個兒子,所以才會狠心的將他留在軍隊。
「而且她從來沒有跟我說過你是她的兒子,只是我們所有人都認定為你是她的兒子。花家這麼多年一直在長花海洋的遺腹子,終於查到了一點點線索。周萍帶你來軍隊之前的五六年,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後來找到了個曾經跟花家長媳婦同一醫療隊的女人,說當時她和一個外地女人特別投緣,那個女人也懷著孕。只是生產的時候,那個女人難產,孩子生出來時已經是死胎。而花家媳婦兒生了一個兒子,生下來身體耗的太狠,沒幾天就死了。後來那個女人不見了,孩子也不見了。」
「那誰能肯定她就是那個女人呢?」關子風忙問道。
「是沒有人可以肯定,但是他們新找到了一張照片,照片上的每一個人花家都派人查了底細。最後就有人認出,那個女人是在江北實驗中學任過職的周萍。你看這張照片,是花參謀給我看的。」關凌天將照片給他。
關子風看著那張照片,旁邊坐著的一個穿著護士服的女人,的確是周萍沒錯。
「我把你的血型資料給了花家,同樣也拿了你的DNA樣板過去,已經跟花家人驗過了,你的確是花老將軍的孫子,花家的長孫。」關凌天接著說道。
關子風沒有想到,他竟還有這樣的身世。他一直以為自己孤兒,即使父親待他如親子,也擺脫不了是孤兒的那種痛楚。知道他的母親是周萍之後,他心底同樣也藏著一份痛楚。
母親不認他,到死都不認他。他沒有想到的是,她根本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子風,現在花老將軍想要見你,你也知道。花家只有花芷一個孩子,現在你就是花老將軍的孫子,這對花家來說,是一件天大的驚喜。」關凌天說道,「當然,要不要認花家,由你決定。」
關子風陷入了沉默之中,這件事情太突然了,突然到一時之間他不知道要如何應對。他再看了眼父親,說道:「爸,我來是找你商量我和媛媛結婚的事情。」
關凌天看著兒子,然後說道:「你知道嚴家嗎?嚴以琛竊取了國家機密,嚴家為保他,差不多已經退離了權力中心。這還不算,一年前又查出來,嚴家跟國外某機關來往密切,所以一家子現在都在控制中。媛媛跟嚴以琛訂了婚,還在他的公司工作了一年多。很多工作,嚴以琛都把媛媛帶在身邊。當年你執行的那次任務,是你把媛媛帶出了那件案子,但是這些年,她一直也是監視的對象,你明白嗎?」
關子風握緊了拳頭,他也猜到這一點:「媛媛不可能跟國家機密那些扯上關係,爸,你相信我行嗎?」
「這事兒不好辦,老常要是讓你政審過了,就是害了你。所有的長輩都是看著你長大的,你走到今天,我們都很欣慰。」關凌天也知道不能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是多麼的痛苦,可是他也不想害了兒子。「子風,好好想想。」
「我一定要娶她,誰也阻止不了。」關子風堅定的說。
「我瞭解你的性格,你不會在乎那是不是影響了你的前途。可是你想過沒有,對一直那麼用心栽培你的陸長,還有我這個父親,你要怎麼面對。同樣的,你怎麼面對你軍章。」關凌天拍了拍兒子的肩,「再好好想想,為我們也想想。」
關子風心裡極是糾結,可是他也知道,他非娶媛媛不可。
「我跟花老將軍通了電話,一會兒我們去見見人家,要不要認他們,你自己拿主意。」關凌天說道。
他還是沒有說話,發生的事情太多。他想過媛媛的父親還和嚴以琛的事情會對政審產生影響,可是沒有想到,會變得這麼致命。
他和父親一起坐車去見花家,他們約在一家高檔的茶館兒。去的時候,花家一家子都已經到了。
花老將軍身體還算好,一看到他進來,整個的站起來,非常的激動。
花海坤也站了起來,盯著關子風看。關子風跟他大哥還真的是有幾分像的,特別是那眉眼之間。這也是之前花海坤一直很看好關子風的原因,這小子穩重,有原則,軍事素質很高。
「子風,過來,快過來。」花老將軍眼淚都冒出來,手向關子風抬起,含著淚水看著他。
關子風走了過去,他還沒有辦法就叫他爺爺:「花爺爺,您好。」
花老將軍聽著有些失望,不過馬上又笑了:「我就說,上次我看到他怎麼說來著,老二。我說子風看著跟咱們家老家怎麼都有幾分像啊!沒想到你真的是海洋的孩子。子風,你可知道,爺爺這些年一直在找你。我就知道,我們花家的子孫,一定會活下來。」
關子風心裡一時動容,他握住老人家的手:「爺爺。」
「欸!」老將軍激動的不住的拍他的手,對關凌天說道,「老關,你把子風交的真好。你現在已經是大校了是吧!我都聽海坤說過了,你立了很多功,為國家做了很多貢獻。好樣的,不愧是我們花家的子孫。」
「前幾天,我和老常通電話,他還點名誇讚子風。華北軍區的這次軍演非常的成功,這小子,會帶兵,會練兵,軍事素質過的硬,是個好苗子。」花海坤也激動的很,從關子風進來眼睛就沒從他身上離開過。
「是凌天教的好。」老將軍非常的驕傲,他們花家總算有孫子了,還這麼優秀,完全繼承了他父親的素質。
「是子風自己肯努力,我一直以他為榮。」關凌天憂喜參半,子風找到了親人,他當然替他高興。可是認了花家,他就不再是他關凌天的兒子。
「子風,這是你叔叔,這是你嬸嬸,叫人啊!」老將軍指著花海坤和花夫人,說道。
花海坤激動的看著子風,就等著他叫自己一聲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