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陽……我……」孟瑜冬猛然想起來,她不曾告訴過程東陽,她有小產過。而剛才,她不小心就衝口而出了。可是東陽為什麼要這麼說,而且用這樣陌生的眼光看著她。
「我這裡有資料,你當年所謂的小產,不過是你妹妹孟小冬拿掉了孩子,用了你的名字。而你,卻用這個來騙我,想要引起我的愧疚。孟瑜冬,你到底對我說了多少次謊言。」程東陽本來不想說的,他最不忍受的就是欺騙。上次已經有過一次了,這次她又來欺騙他,他都不知道要不要來相信她。
孟瑜冬腦子懵了,她不明白啊,不明白為什麼突然又會說起這件事。如果不是他說起,她都已經忘了。最重要的是,她聽到了東陽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個字都紮在她的心頭上,那麼生疼生疼的。
「你根本不信我,東陽。」到這一刻,她心也涼了,「我說我沒有被強暴,你說你信我,其實你根本不信我。原來你存著這麼多懷疑,既然這樣,你為什麼還要跟我結婚呢?」
程東陽臉一寒,他握著方向盤看著遠處,然後緩緩的說:「也許你連自己都騙了,鼕鼕。或許是因為你不願意面對那件事,然後催眠一切沒有發生,鼕鼕,你自己真的那麼有把握嗎?」
聽到這裡,孟瑜冬心都涼透了!她答應東陽的求婚,本來就懷著不安,懷著懼意。她怕呀,真的怕,可是她想東陽那麼好,她又有了寶寶,她不忍心辜負他。她想好好的做他的妻子,照顧他,疼愛他。她想生下這個寶寶,這樣寶寶也不用只有媽媽,可以有一個完整的家庭。
可是這一刻,所有的都破滅了,從頭到尾東陽都不信任她。這一刻,他要求打掉他們的孩子。原來結婚,是在毀掉她所有最珍惜最愛護的,最想要的和最珍惜的東西。如果結果是這樣,她還有必要去結婚嗎?
想到這裡,她笑了,她轉頭看他:「東陽,我想,我們沒有必要去北京了!不用去了……」
「你說什麼?」程東陽看著她的笑臉,只覺得特別的刺眼,莫名的強大的恐懼湧上來,他指尖泛白,「鼕鼕,你什麼意思?」
「我想,我們沒有必要再結婚了!」孟瑜冬淡淡的說,「東陽,我不會打掉這個孩子的。這是我的孩子,就算要了我的命我也不要失去這個孩子。如果要得到你家人的同意,是犧牲我的孩子為代價,那我不結婚。一開始你就應該告訴我,昨天晚上我們就不應該去拿那個證。」
「孟瑜冬,你居然輕而易舉的就說出這樣的話,你應該知道我們走到這一步,有多麼的不容易。」程東陽絕對不接受這樣的結果,他緊緊的握著她的手臂,「我們好不容易結了婚,你居然說不結婚了!」
「東陽,我怕了,真的。」鼕鼕眼眸蓄出了淚水,她看著現在的程東陽,她知道自己無法跟他走下去。「也許你愛我,可是你根本不信任我。你認為我騙了你,我一次又一次的對你撒謊。我想,就算我今天打掉了孩子,和你去北京,和你舉行婚禮,以後還會有同樣的事情發生。你會要我一次又一次的妥協,最後我已經不是我了,直到我完全失去你的愛。」
「那你告訴我,你沒有騙我嗎?」程東陽聽著她說的話,心裡發寒,「那你告訴我,你沒有騙我。你沒有該死的騙我說你流過孩子,你沒有跟你學校那個馬托托暗中來往,甚至去賓館,這一切都沒有發生,你告訴我啊!」
孟瑜冬呵呵的笑了,她想這一刻是可以完全死心了。原來老天爺讓她得到了這麼多甜頭,感受到這麼多美好之後是要告訴她,那些都是假的,都是虛構的。這樣來給她迎著一擊,真的夠狠啊!
她輕幽幽的說:「原來還有這麼多罪名,謝謝你都告訴我,我想不用解釋了。我不會跟你解釋什麼,我也厭倦了跟你解釋什麼。東陽,分手吧!我不想堅持下去了,我也堅持不下去了。我只想告訴你,現在誰想傷害我的寶寶,我會跟他拚命。」
「我們現在已經是夫妻了,是說分手就可以分手的嗎?」程東陽真想摀住她的唇,不讓她說下去。「孟瑜冬,你現在是我的老婆。」
「我不會跟你去北京,你要殺掉我的孩子,就先殺掉我。無論你怎麼想這個孩子,她都是我的寶貝。其他人不歡迎她的到來,我歡迎著,期待著,再辛苦我也生下來。」孟瑜冬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程東陽握的死緊,根本不肯放,他都捏痛了她。
「孟瑜冬,你非要這麼折磨我才安心?」程東陽雙眼通紅,他已經不知道要拿她怎麼辦了。他像是陷進一個迷局裡,怎麼解都是死結,怎麼解都找不到出路。
「東陽,放手吧!我們不能在一起,你的世界不容許我和你在一起。我不想有一天你不愛我,我變得那麼卑微那麼可憐,在我還有點自尊的時候,放手,行嗎?」孟瑜冬幾乎是在哀求他,她的心已經寒了,冷了。當程東陽說出這樣的話,她知道,她不可能跟他走下去。
程東陽緊緊的扣著她的手臂,他還沒反應的過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可是他看到孟瑜冬眼睛一片清冷的時候,他湧出前所未的恐懼和害怕。他死死的盯著她,死死的看著她,就是不肯放手。
「東陽,真的,你捏痛我了,放手吧!」孟瑜冬被他這樣看的怕了,她想拉開他的手。這一刻,她已經沒有力氣和他走下去了。
程東陽微微的鬆開了她,卻緊緊的將她扣在懷裡。他抱她抱的死緊,放手?她說的太輕巧了,如果可以放手,他早就放手了。他明明知道和她在一起要面對什麼,他仍然想要堅持下去,就是因為他做不到放手。
孟瑜冬的眼淚再次湧出來,她緩緩的環上他的腰:「東陽,就當這是一場華麗的美夢,現在美醒了,彼此都回歸彼此的世界,好不好?」
「不!」程東陽咬牙說道,他狠狠的看著她,然後重重的吻上她的唇。這都不是吻了,他重重的吻著她的唇,捲著她的舌頭,只相攫取更多她的味道。「鼕鼕,到現在這一步,你休想我放手。你想要這個孩子是嗎?好,我們要,我們要了這個孩子,可以嗎?」
孟瑜冬被他吻的痛了,聽到他說這樣的話,她絲毫沒有覺得開心。她緩緩的搖頭:「東陽,不要這樣,我已經勇氣沒對你的家人,還有你……東陽……」
「不要再說了!」程東陽大聲的呵斥住她,「不要再說了,鼕鼕,我不許你再說。你必須在我的身邊,你必須是我的妻子。我不會放手的,鼕鼕,你休想我放手。」
孟瑜冬無力的低下了頭,她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如果程東陽不肯放手,她能去哪裡?她又能怎麼樣?
「鼕鼕,不許你存別的心思,你現在是我的妻子,你得呆在我的身邊。我們現在按計劃去北京,不管他們同意不同意,婚禮我們照常舉行。」程東陽說著,已經發動了引擎要開車。
「你不在意我騙了你嗎?東陽?」孟瑜冬不由的問道,「東陽,你在消耗我們的愛情,我們之間沒有信任,我們根本不能在一起。」
「閉嘴。」程東陽眼睛赤紅赤紅的,直直的望著前方開車,「你休想我會放手,事到如今,誰也別想讓我放手。」
孟瑜冬身體一軟,眼睛滑出一滴滴的淚,她靠著窗戶,看著外面一閃而過的景物。她的表情越發的清冷,直至最後一點溫度都沒有。
程東陽心緒紛亂,他不時看看孟瑜冬,從剛才開始,她一眼也沒有看他。她的表情清清冷冷的,再也沒有以前的溫柔情意。他心裡也發涼、發慌,他也不知道要怎麼辦?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她困在自己身邊。
他們到了機場,他牽著她的手去劃位,可是孟瑜冬要吐起來。程東陽看她臉色本來就不好,帶著她去衛生間。她進了女廁,狂吐起來。
程東陽站在外面,心裡著急發慌,恨不得衝進去照顧她。
孟瑜冬吐了很久,卻始終沒有出來,程東陽急了,擔心她在裡面出了什麼事情?他顧不得那麼多,衝了進去。裡面的女都嚇了一跳,個個驚恐的看著他。
他也不管不顧,用力的拍打著每一個隔間的門,大聲道:「鼕鼕,鼕鼕你在哪兒?鼕鼕,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