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無瑕不知道為什麼,覺得這樣子慕容白特別讓她討厭,甚至厭惡,似乎印象中的他不是這樣子的,她到底忘記了什麼東西。
到底把什麼給忘記了。
越想頭越疼,玉無瑕只覺得腦海裡像是被針刺一樣,眼睛一花,身子朝一邊倒去,差一點撞在書桌的角上
慕容白大手一揮,攬住玉無瑕的腰,眸子中寫滿了擔憂,未干的淚水順著臉龐落下。
玉無瑕回過神,似乎心口有些疼,伸出手,拭去慕容白的淚水,「阿白,放開我吧,我們不可能的!」
慕容白一聽,興奮的抓住玉無瑕的手,大叫,「無瑕,你是不是想起我了?」
無瑕一定是想起他了,才會叫他阿白,一定是的。
玉無瑕搖搖頭,對慕容白說道,「你先放開我,我根本想不起任何事情!」掙扎著想要起身,可頭疼的 越發厲害。
「無瑕,你不記得我了!」慕容白呵呵的笑起來,最後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鬆開玉無瑕,一步一步的朝外面走去。
曾經他想過,玉無瑕在有了君流觴以後還會不會記得他,聽說她要和君流觴成親了,他在慕容世家等了好久,也沒見她的請帖,原來她終歸是忘記他了,他不甘,誓言一定要把她奪回來。
可是如今人奪回來了,可她的心,卻離他越來越遠,越來越遠,最後,似乎再無交集。
玉無瑕看了一眼離去的慕容白,又看了看赤果果捲縮在角落的小河,站起身,甩甩頭,去了最先住的院子,四處找那根木釵。
終於在一個小盒子裡找到了那根木釵,隨便找了一見衣裳套上,又梳了一個簡單的髮髻,然後轉身離開山莊。
小河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站在了門口,髮絲凌亂,身上穿了平時的衣裳,站在門口,見玉無瑕出來,撲通一聲跪在玉無瑕面前。
「小姐,小河錯了,小姐,求求你原諒我,求求你!」
玉無瑕朝小河笑,笑的如花如霧。
小河抬頭,直直的看著玉無瑕,第一次見玉無瑕笑的沒有一絲絲柔情,沒有一點點暖意。
在她身邊伺候了半個月,她一直知道這個小姐心機深沉,她也費了好一番功夫,才讓小姐對她另眼相看,卻原來,她在騙,她也在騙。
只是她騙人的技術在於表面,而小姐騙人的技術在於心。
玉無瑕就這麼看著小河笑,然後走到小河身邊,蹲下身,「小河,你要我原諒你,那你告訴我,我是誰,從哪裡來,和慕容白到底什麼關係,而慕容白他的身份又是什麼?」
小河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玉無瑕。
「很難回答嗎?」玉無瑕問。
小河看著玉無瑕,眼淚嘩啦啦的掉。
玉無瑕冷冷一哼,「你看看,這麼簡單的問題你都回答不了了,你叫我怎麼原諒你呢!」
小河擦乾眼淚,眼眶泛紅的看著玉無瑕,「小姐,你 是什麼時候懷疑我的!」
「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只是你自己把你自己給賣了,小河,我一直希望你是一個好姑娘,而不是一個背叛我的人!」
玉無瑕說完,站起身朝外面走去。
山莊建立在一個山坳裡,玉無瑕走出大門,只見群山圍繞,鬱鬱蒼蒼的樹林,怪不得她覺得這山莊格外安靜。
玉無瑕順著那石板路一直往外走,走著走著,眉頭一皺。
「出來吧!」
慕容白從大樹後走出來,臉色有些不自在,「你要去哪裡?」
玉無瑕早知是慕容白,也沒有多大驚訝,抬頭看看天色,淡淡的說道,「離開!」
「你是我的未婚妻,離開你能去哪裡?」慕容白驚呼。
玉無瑕直直看著慕容白,「你確定我是你的未婚妻嗎?」
見慕容白蒼白了臉,玉無瑕搖搖頭,「我剛剛想了許多,我怎麼會是你的未婚妻呢,你看看你幹的那些事,那是人做的嗎?不管你以前在我面前是什麼樣子,單單是你現在這副德性,我玉無瑕是決計看不上你的!別說是未婚夫,就是朋友,我玉無瑕也是不屑的!」
慕容白緊緊的握住手,手背上青筋都冒了出來,轉身慢慢的朝山竹走去,邊走便說,「無瑕,究竟是你變了,還是我變了,變得那麼陌生,以前,你從來不會這樣子說我的,你終歸還是忘記我了,回京城去吧,君流觴和墨涵還在等你,我就不送了!」
玉無瑕站在原地,久久回不了神,直到慕容白的身影消失,她還站在原地,任由清風吹起,亂了那一池沉寂的湖水。
君流觴是誰,墨涵又是誰。
玉無瑕多想去問問慕容白,可是,山莊的大門在慕容白進去以後,就關上了。
慕容白靠在門上,想著和玉無瑕的認識經過……
那一年,他二十一,慕容世家的家主還不是他,他雖是嫡子,處處得寵,下面也有四個庶弟,對這慕容世家家主之位虎視眈眈。
他一邊要防著他們,一邊要鞏固自己的勢力,第一眼見她,不是被她的美折服,而是那一身的不屈不饒。
大冬天,她穿著單薄,赤著腳。
懷中抱著小小的玉墨涵,在洛城的各個醫館來回奔走,他好奇,她最後會怎麼做,悄悄的跟在她身後。
直至天明。
當她走遍所有醫館的後,也沒有人願意願意看看玉墨涵的病,她抱住玉墨涵來到河邊,跪在那裡,大哭,「老天爺,你不公平,他還那麼小,為什麼要這樣子折磨他,」然後抱著孩子一步步朝河邊走去,。
他問她,真的活不下去了嗎?
她說,不是活不下去了,是生不如死!可她又捨不得孩子一個人去,所以她要陪著他。
當時他也不知道是被什麼迷了心竅,居然願意幫她,還拿出慕容世家僅存不多的靈藥給墨涵吃下。
或許,那就是緣分。
可他們卻有緣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