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公公怎麼也想不到,君流觴會來這麼一招,他是低估了君念熙對君流觴的重要性,否則也不會出現這種低級錯誤。
君流觴的武藝早已經練得爐火純青,每一招都是致命,沒幾下,桂公公身上已經出現了好幾個驚悚的血口,還流著血。
君流觴原本應該越戰越勇,卻就在那一劍到刺向桂公公心臟的時候,身子一浮,手腕一酸,手中的劍便掉到了地上。
桂公公大喜,握住匕首就像送到君流觴的胸口,一陣嘯聲傳來,武藝雖高超的黑衣人有幾個已經開始狂亂。
桂公公趕緊平息靜息,可還是抵不住心口那一陣陣翻滾,轉身低吼,「撤……」
帶著那些理智尚存快速的離去。
璃莫笑從屋頂上飛身而下,接住快要到倒地的君流觴,見君流觴眼神渙散,趕緊說道,「君流觴,你可要撐住,無瑕姐姐還等你回家吃飯呢!」
君流觴只覺得渾身都輕飄飄的,似乎要飛了起來,身子一陣熱,一陣冷,讓他恨不得就錯失去。
直到璃莫笑那一聲,無瑕姐姐還等他回家吃飯。
無瑕,家。他要回家。
君流觴伸出手,緊緊的拽住璃莫笑的衣裳,用盡全身的力氣小聲說道,「回家,見無瑕!」
說完,君流觴微微一笑,暈了過去。
璃莫笑抱著君流觴,君念熙和鬼魅快速的奔了過來,君念熙跪在地上,抱住君流觴,痛哭,「皇叔,你醒醒,你醒醒!你不要丟下念熙,不要丟下念熙!」
璃莫笑把君流觴扶起來,露出後背那已經漆黑一片的腐肉,璃莫笑抽出匕首,準備割去君流觴背上的腐肉。
君念熙伸出手抓住璃莫笑的手腕,怒喝,「你想做什麼?」
「割去腐肉,不然性命難保!」璃莫笑說完,匕首已經落下,硬生生的割去君流觴後背上的腐肉。
一刀一刀,只聽得刀起刀落,君念熙早已經哭成了淚人。
抬起手摸向自己的脖子,不解的問,「為什麼我沒事?」
璃莫笑看看君念熙只有幾道傷口的脖子,說道,「因為這些人是沖君流觴來的!」
這些人知道,東之國此時此刻的主宰是君流觴,只要君流觴死了,東之國便是囊中之物,隨時可取。
至於君念熙,雖然是個皇帝,可他畢竟還小,成不了氣候。
「朕一定要抓到這些賊子,把他們碎屍萬段!」君念熙站起身,咬牙切齒的說道,第一次,他在君流觴面前流出皇者霸氣。
那是他極力隱忍的。
因為他希望他的懦弱的,那樣皇叔就可以多疼愛他一些,可是就是因為他的裝模作樣,害的皇叔身受重傷,他應該長大了。
璃莫笑看看君念熙,什麼話都沒有說,專心的割著君流觴後背的腐肉,直到那些腐肉全部割完,已經露出白森森的骨頭。
倒上特製的藥粉,只聽得君流觴一陣痛哼,意識早已經模糊。
「無瑕,無瑕,無瑕……」嘴中一直念著玉無瑕的名字。
璃莫笑鼻子一酸,和鬼魅一起把君流觴抱到馬車上,「璃公子,我們去皇宮還是?」
「回王府!」璃莫笑肯定的說,他想君流觴就是死,他勢必也要死在玉無瑕懷中,不然他會死不瞑目的。
「可是?」鬼魅猶豫了。
王妃見到身受重傷的王爺,會不會……
「沒有可是,鬼魅,你小看了你家王妃,走吧!」璃莫笑脫下衣裳蓋在君流觴身上,低聲對他說,「君流觴,一定要撐下去,無瑕姐姐還在家等你,你可知道,她這些年很苦,很苦,如今剛剛見到光明,得到幸福,你真忍心丟下她嗎?」
璃莫笑想起玉無瑕對他說得話,一個人只要有活下去的勇氣,那麼什麼困難都不是困難。
他相信君流觴最割捨不下的就是玉無瑕。
為了她,他一定會熬過來的。
所以一遍一遍的跟君流觴說著,玉無瑕的事情,雖然這些事情都是他杜撰的。
「無瑕,無瑕,無瑕……」昏迷中的君流觴緊緊的抓住璃莫笑的手,一直呢喃著玉無瑕的名字。
每喊一次,他的呼吸就減弱半分。
「君流觴,你撐住,我們就快到王府了,撐住,你的無瑕就在王府等你,千萬撐住!」璃莫笑握住君流觴的手,一次次把內力灌輸到他體內,維持住,不讓他昏死過去。
他害怕,他會像穆依依一樣,昏死過去了,就再也醒不來。
君念熙看著璃莫笑懷中的君流觴,坐在馬車上,不哭,不鬧,也不言不語,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身子隨著馬車而左右搖擺。
彷彿君流觴的生死和他無關。
只是那緊緊握住的雙手洩露了他的情緒,那一滴滴血滴落在明黃色的衣袍上,暈開,他卻不知道疼。
鬼魅時不時的掀開馬車簾子,在聽見君流觴的囈語後稍微鬆了口氣。然後放下馬車簾子,專心的趕著馬車。
七王爺府
君辰羽躺在椅子上,身邊的丫鬟送上新鮮水果,他一邊吃著,一邊看著棋盤上的棋子,猶豫著應該把這可棋子放到何處,才能一子不輸,甚至是滿盤皆贏
王府門房帶著君流觴的侍衛進來,那侍衛渾身是血。
君辰羽一見,咻地站起身,臉上淡笑瞬間隱去,換上沉寂的殺氣,「六哥發生什麼事了?」
「回七王爺,攝政王在護送皇上回宮的路上遭到刺殺,身受重傷,昏迷不醒!」侍衛說完,咚的一聲到底不起。
誰又會想到,早已經有刺客等候在他們來七王府的路上,所幸鬼魅當時多派了幾個侍衛,可是那幾個人為了給他殺出一條血路,早已經去了……
君辰羽一腳踹掉棋盤,「帶下去好生照顧著!備馬,本王要去攝政王府!」
君辰羽滑落,一抹黑影從暗處飄出,「王爺,此時此刻,萬萬不可去攝政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