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府前,君流觴站在大門外,翹首企盼,偶爾輕輕摸摸自己的胸口。
「王爺,您受傷了,先進屋吧,這裡屬下等,可好?」鬼魅站在君流觴身邊,憂心忡忡的說道,「現在天氣還未轉暖,王爺還是小心身子!」
君流觴瞪了鬼魅一眼,冷冷的說道,「什麼時候起,你也話多起來了?」
「王爺,屬下只是……」鬼魅想說,他只是擔心王爺的身體,可是,顯然他逾矩了。
「本王懂,只是本王受傷之事一定要瞞住無瑕和墨涵,就算要告訴他們,也得在墨涵解毒之後!」君流觴說著,目光之中少了許多冷厲,有的只是淡淡的幸福和期盼。
還有一絲絲甜蜜蔓延在心頭,為他們母子付出,他甘之如飴。
遠遠的,君流觴就看見了玉無瑕的馬車,情不自禁的往前走了幾步,馬車在他身邊停下,福叔跳下馬車,喚了聲,「王爺,久等了!」
君流觴擺擺手,看著福叔從馬車後拿了凳子,放在馬車邊,以便玉無瑕好下馬車。
玉墨涵早已經迫不及待的鑽出了馬車,見君流觴在邊上,一跳跳到君流觴身邊,抱住他的脖子,把頭窩在邊上,小聲說道,「謝謝你!」
玉墨涵小小的身子又長胖了不少,君流觴怕他掉下去摔著,忍住胸口一陣陣的撕疼,緊緊的抱住他,「傻孩子!」
說了聲後把玉墨涵放到地上,伸出手牽玉無瑕下馬車。
玉墨涵本來以為君流觴會抱著他進去呢,見自己被放到地上,有點失望,卻見君流觴去扶娘親,頓時心情又好了起來,賊賊的笑著。
「等了好一會了吧!」玉無瑕下了馬車,,任由君流觴握住她的手,見君流觴臉色有些蒼白,以為是天氣還未轉暖的緣故。
「沒有,剛剛出來,你們就到了,進去吧,我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你和墨涵了!」君流觴一手牽著玉無瑕,一手牽著玉墨涵,朝王府走去。
玉無憂和千香對視一眼,有種被無視的感覺啊!
鬼魅微微的歎了口氣,自家王爺是真的陷進去了,以後他的忠誠怕是要分成兩份了,一份給君流觴,一份自然要給玉無瑕和玉墨涵。
玉無瑕看著君流觴,搖搖頭,嘴硬,明明等了許久,卻硬是不肯承認。
王府裡,以許御醫為首的太醫有十幾個,見玉無瑕和君流觴,都恭恭敬敬的行了禮。
君流觴派人去把天山雪蓮和解藥拿了來,玉墨涵已經去池子裡洗好了身子,渾身光溜溜的包在被子裡。
玉無瑕緊緊的握住他的手,「沒事的,相信娘親!」
「嗯!」玉墨涵用力的點點頭。
他不怕的,真的,剛剛看見君流觴對娘親的在意,就算是這次死去,他也不必擔心娘親一個人在世上孤零零了。
解毒分為三個步驟,第一步,解去其毒。
玉無瑕有些顫抖的從君流觴手中接過解藥,打開,倒出唯一的一顆藥丸,小心翼翼的餵進玉墨涵口中。
「墨涵!」玉無瑕喚了一聲,便哭了。
玉墨涵緊緊的抱住玉無瑕的腰,「娘親,如果墨涵挺不過去,你要好好活著,不要想墨涵,讓墨涵在異世也能安安心心的做一個快樂的孩子。可好?」
玉墨涵說完,只覺得喉嚨一陣腥甜,張開嘴,一口一口的黑血吐出,吐在玉無瑕淡藍的衣裳上。
觸目驚心
君流觴大驚,上前握住玉墨涵的手,喚許御醫趕緊取血。
許御醫顫抖著手,割破了玉墨涵的小手指,讓血滴在碗裡,端到隔壁屋子裡,那屋子裡,早已經有三個孩子,和玉墨涵一般大,衣裳破舊,是窮人家的孩子,由爹娘陪著。
那裡面的人見許御醫進來,立即拿起一個孩子的手,朝手指割下去,讓血滴出,滴在碗裡。
這邊,許御醫已經把銀針放到玉墨涵的 雪中,取出是,銀針已經一片漆黑。
又把銀針放到那滴有孩子血的碗裡,拿出來時,銀針上面乾乾淨淨。
那孩子長得雖然不漂亮,但是一雙眼睛直直的看著,好奇不已,手上的傷對於他來說,似乎不值得一提,許御醫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
這兩眼也決定了一個人的一生。
許御醫趕緊又出去,朝君流觴搖搖頭,表示毒未解。
君流觴大怒。握住玉墨涵手腕的大手慢慢的握緊,朝鬼魅使了個眼色,鬼魅立即下去,朝王府地牢而去。
「墨涵!」玉無瑕早已經泣不成聲,拿著手絹一直給玉墨涵擦拭著他嘴上的血跡,心痛的恨不得替他把這些苦都受了。
「娘親,墨涵沒事!」玉墨涵吃力的說著。
他已經快沒有了力氣 ,身子裡像刀割一樣,一陣陣的疼著。似乎骨頭與肉在被人生生的割著。疼的他咬住嘴唇,直到那嘴皮都被咬破,血一滴滴流出,和口中吐出的血融為一體。
毒發幾次,他每一次都能熬過來,這一次,他似乎知道,他熬不下去。
痛,撕心裂肺。
痛至骨髓,讓他小小的身子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墨涵,不要咬住嘴唇,咬我的手!」君流觴一把捏開玉墨涵的嘴,把手放進去,玉墨涵早已經痛的神志不清,那管得了嘴中是自己的嘴皮,還是君流觴的手。
「墨涵,墨涵,你不要睡,不要睡!」玉無瑕緊緊的握住玉墨涵的手,眼淚早已經決堤。
千香在一邊看著,心疼的蹲在地上,玉無憂蹲下身,緊緊的擁住她,給予她力量。這一擁,無關情愛,只有濃濃的擔憂和關懷。
他知道,天底下最好的東西都在攝政王府,他幫不上什麼大忙。
「觴,給墨涵吃天山雪蓮吧,他快熬不住了!」玉無瑕拉住君流觴的手臂,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