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府
燈火通明
君流觴坐在大椅子上,忍受著心底那一波又一波的痛楚,撕心裂肺。汗水從額頭滑落,濕透了衣裳。
雙手青筋直冒,緊緊的抓住椅子的扶手。俊美絕世的容顏此刻已經被痛苦扭曲。
「王爺!」龍博站在一邊,眼眸中擔憂不已。
君流觴忍住那蝕心的痛楚,沉聲問道「解藥怎麼樣了?」
「龍心正在研製,王爺放心,這次的解藥一定能解了王爺的毒!」龍博說完,拿起手巾把君流觴額頭上的冷汗擦去。
等到君流觴額頭上的汗水被擦乾,龍博手中的布巾已經被凍住。
「但願吧!」君流觴說著,那本來光潔的額頭上再次冒出了汗水。
這寒毒已經在他的身體裡十幾年,這樣的痛苦他一年就要忍受上兩次,十幾年了,都習慣了,不是嗎?
只要熬熬,忍忍,等到那刺入骨髓的寒冷過去,他和正常人還是沒有任何分別的。
「王爺?」龍戰從外間進來,身上一股藥味清新。「在忍忍,龍心的解藥就快好了!」
「讓龍心別急,慢慢來!」君流觴說著,大口大口喘氣。「熬了這麼多次,這次也能熬過去的!」
半個時辰後
君流觴身上的痛楚慢慢消去,人也無力的癱軟在椅子上,昏迷不醒。
龍博起身,抱起他,走進裡面的溫泉池。
池子裡,霧氣圍繞。
龍戰伸出手試了試池子裡的溫度,點點頭。「溫度剛好!」
龍博大手一揮,撕去君流觴身上的衣裳,抱著赤果果的君流觴走入浴池中。只留一個腦袋在外面。
「大哥,你說龍心的解藥什麼時候能研製好?」龍戰熱的額頭上直冒汗,伸出手胡亂的抹去。「哎,以前天天想到王爺這浴池中沐浴一番,結果偷偷來洗了一次,差點燙掉我一沉皮,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這池子的水還是這麼燙!」
「好好守著,現在是王爺最虛弱的時候,我不允許出一絲意外!」龍博雖然渾身被燙的起泡,可是他仍舊緊緊的抱住君流觴。
「知道了!」
一個時辰後。
君流觴慢慢的轉醒,起身,有太監恭恭敬敬的給他穿上衣裳。
「王爺,二位龍首領在外間候著呢!」德公公把最後一件衣裳給君流觴穿上後,退至一邊,端起一碗藥。「王爺,把這碗藥喝了吧,心姑娘特意吩咐的!」
君流觴接過藥碗,一口氣喝盡。
苦澀瀰漫在口中,他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前廳
君流觴走出,看了一眼坐沒坐相站沒站相的龍戰,不帶衣裳表情,轉向龍博,眸子中閃過關心,「身上的燙傷好些了麼?」
「嗯!」龍博點點頭,不在多言。
他本身就不是什麼話多的人。
「謝謝!」君流觴說完,走到主位上坐下。略微思索了一會,淡淡的開口。「雪蓮是帶回來了,為什麼有人受傷?」
四十二人去尋天山雪蓮,卻有十人身受重傷。
「我們到的時候,已經有四人守在雪蓮邊,等候雪蓮開花,最後我們只能硬搶!」龍博說完,心中卻佩服起那四人來。
尤其是那身穿黑衣的女子。
「四個人,傷了我們十人,只為這雪蓮?」君流觴陷入沉思。
難道這世間還有人,也想用這雪蓮解毒嗎?
「是,她們似乎對這雪蓮勢在必得,甚至不惜性命,如果我們一對一,只怕不是她們的對手!」
「龍博,你對這事怎麼看?」君流觴斂眉,端起茶杯,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捏起杯蓋,把茶放到鼻下輕聞。
「她們應該是拿來解毒,看她們那拚死的模樣,這雪蓮對他們似乎極其重要!」比性命還重要的在乎。
不然不會身受重傷,還一路追到京城來。
如果不是龍心去城外接他們,此刻的攝政王府怕是不得安生了。
「哦,,,」君流觴拖長了尾音,似乎在對龍博的話進行考量,「他們追到京城了?」
「是!」
君流觴沉聲道,「看來倒是有本事的人,」他這人沒什麼愛好,就愛收集有本事的人為他效命。
「何止叫有本事,本事大著呢!」龍戰終於忍不住了,跳了起來,他吃了暗虧,心中不服氣極了。
「那龍戰倒是說說,如何有本事了?」君流觴抿嘴,一抹淡淡的笑掛在嘴邊。
宛若謫仙,不食人間煙火。
「她,她,她,」龍戰結舌,他怎麼能說,那女子可惡,專挑他下盤攻擊吧!
丟臉哎,哪有女子專門使這下三濫的攻擊手法的。
「看來的確是個有本事的,起碼能把龍戰氣到結巴,光是這點本事,本王也是看好的!」君流觴說完,臉上笑容更大。
就連龍博也抿嘴輕笑。
龍戰漲紅了臉。「哼,下次我見到她,一定要她好看!」
龍心走進來,淡淡的看了龍戰一眼,走到君流觴身邊,奇怪的問。「要誰好看?」
君流觴只是但笑不語。
龍博倒是忍不住走了過來。「解藥好了?」
龍心從衣袖中拿出一個白玉瓷瓶,放到桌子上。「嗯,只是,解藥只有一顆!」
她原以為一株天山雪蓮可以多制幾顆的,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最後出爐卻只有一顆。
「如果是解藥,一顆便足矣!」君流觴說完,拿過玉瓶,打開蓋子,一股香氣瞬間瀰漫在屋子裡。
香氣四溢。
「好香!」所有人幾乎情不自禁的驚呼。
用力吸取這沁人心脾的香氣。
「王爺,趕緊吃了吧!」龍心清麗的臉上掛著急切。
君流觴拿著玉瓶,倒出解藥,看著它在手心翻滾,用手指捏住它,慢慢的送入嘴邊。
忽然之間,似乎聽見遠方對他的呼喚,叫他不要吃下這顆解藥。
心口一疼,解藥落下。
龍心一急,手一伸,一握,解藥穩穩的落在手中,不解,傷心,甚至帶著臉難堪「王爺?」
為什麼不吃,為什麼?
難道以為她會害他麼?
君流觴左手緊緊的按住心口處,「龍心,不關你的事,」閉上眼睛沉澱了好一會,那股疼痛才慢慢消去。
「龍博,把這解藥先收起來,放入藏寶閣三樓!」
「王爺?」龍博不解。
「此事本王主意已經,你去辦吧!」君流觴擺擺手,示意龍博下去。
「是!」龍博從龍心手中接過解藥,裝進白玉瓷瓶裡,深深的看了君流觴一眼,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龍心,你說,本王這毒,會不會傳給下一代?」君流觴看似無心,實則有意的問。
下一代,那一夜,會有孩子留下嗎?
如果有,為什麼她們這麼多年都不來找他。
是害怕了嗎?
害怕,他到不覺得,那膽大的女人會害怕他。
「會!」龍心肯定的說,「王爺這毒會通過合歡傳給女子,如果這女子懷孕,會傳給孩子!」
「那這孩子也會像本王一樣忍受毒發時的痛苦嗎?」君流觴說著,心口那已經沉澱下去的痛瞬間揪起。
「是!」
龍心話落,君流觴暴怒,大手一揮,掃掉了他面前的所有奏折,一抬那桌子被掀起,似乎還不夠解氣。
君流觴拿起身邊觸手可及的東西狠狠的砸到地上。
直到滿屋子狼藉,君流觴癱坐在地上。
「你們都下去吧,本王想要一個人靜一靜!」手一擺,閉上眼眸。
在龍心和龍戰退出去以後,
君流觴直直的倒在那碎瓷片上。
孩子,是不是你此刻也在疼著,所以在解藥送到嘴邊的那一瞬間,我們心有靈犀,爹爹才知道,其實你也需要這顆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