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白色鏤花自動大鐵門緩緩關上,郝漫漫拚命地向前跑,試圖趁著鐵門還未被關上的當口,可以從縫口跑出去。
可是,等她跑到門邊時,大門已經重重關上,她儼然沒了跑出去的機會。她一下一下地拍著門,可那門就像是突然壞了,沒有要打開的意思。
這個地方,她是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現在又出不去,心中的痛加上此時的無奈,讓她忽然覺得好絕望。
「少奶奶,少爺請你回去。」張叔站在她的身後,恭敬中帶著他慣有的嚴謹。
「不,我不會回去的。」郝漫漫搖著頭,堅定地否決了,「張叔,請把門打開,讓我出去吧。」
「少奶奶,請不要讓我為難。」
看著張叔的樣子,郝漫漫覺得好無力。在這裡,他們怎麼可能聽她的呢?就像現在,她想要他們把門打開,而他們回答她的不過是一句話——請不要讓我為難。
郝漫漫突然輕輕地笑了,笑得苦澀,笑得原本被風乾的眼淚又那樣不聽話的流了出來,「張叔,你們為什麼那麼殘忍。」
張叔並不說話,只是低下了頭,而他的眼神卻那樣的堅定。
郝漫漫滑坐在地上,緊緊地摟著雙腿。
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事是什麼?應該就是寵你上了天,卻突然將你摔下地獄;應該是你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你儂我儂,卻還要冷酷無情地讓你回去,讓你在身邊看著他們的好戲……
這裡,暫時是出不去了。看了看不遠處的張叔,好心的她緩慢開口:「好……我去……」她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平靜有力,可效果永遠是那樣的差強人意。
張叔走在前面,隨時注意與身後的郝漫漫保持一定的距離。而郝漫漫則像個被人賣掉的花季少女,埋著頭苦著一張臉跟在後面。
等到了尹奕炎的房門前,秋瓷還站在那裡,她還裹著那張床單。也許是從沒想過郝漫漫走了又會突然跑回來,她怔了一下,看了一下張叔,忽地便嘲諷地笑了,「呵,我還以為你永遠都不會回來了呢。」
郝漫漫一聽,顫抖了一下,並沒有抬頭看她,秋瓷的聲音讓她覺得無比的寒冷。她就那樣麻木地站在那裡,直想著秋瓷是出來嘲笑她的,便覺得自己好可憐。
張叔敲了敲門,得到應允後,「少奶奶,進去吧。」
此刻的郝漫漫完全就像是一個木偶,別人叫她做什麼,她就照做。張叔讓她進去,她木訥機械地朝房門內走,剛跨進一隻腳,秋瓷便伸手攔住了她,「不准去!」話音強硬,態度堅決。
「秋小姐,請讓開,這是少爺的意思。」張叔不動聲色,但話裡的意思已經足夠明顯。
秋瓷恨恨地盯著張叔,最後將怨恨的目光對向郝漫漫,「她有什麼好?你們這些吃裡扒外的東西,想想我以前是怎麼對你們的?」
「我年齡大了,以前的事,實在是有些記不起來。」張叔淡淡地說著,跨出一步擋在了秋瓷的身前,「少奶奶,進去吧。」
有了張叔的阻擋,郝漫漫徑直走了進去。她的心已經冷如死灰,反正沒有什麼值得她提起精神的了。
「讓開,張叔!我叫你讓開你聽見沒有?」秋瓷不顧形象地對著張叔吼叫、推攘,無奈身前的人還是紋絲不動,甚至還伸手帶上了門。
看著那被關上的門,秋瓷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總有一天,你會知道你今天的做法有多麼的愚蠢!」這話,不知道是對張叔說的,還是對尹奕炎。說完,便提起床單衝回了自己的房間。
郝漫漫站在房裡,房間裡似乎比剛才還亂了些,一向愛整潔的他,難得會見到這樣的場景。尹奕炎似乎是剛衝過涼,頭髮還在滴著水。
當他看到站在門口不動的郝漫漫,壓抑地喚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