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作為你的哥們,剛剛那一幕確實讓我很高興……」
「你高興個什麼勁?」尹奕炎的耐心徹底用完,無語地靠坐在沙發上。
「你能忘記她,和小媳婦好好過日子,我能不高興嗎?」
想當初,在炎失去她之後的那段日子,他每日都將自己關在為她準備的房間,除了喝酒解愁,再就是看著她的照片發神。他們三個人看著他日漸消沉和頹廢,卻什麼都做不了。
一個月後,炎終於自己從房間裡走了出來,雙眼深陷,瘦得不像樣,鬍子拉茬,再沒有陽光少年的影子,出現在他面前的,儼然是一個糟糕透頂的頹廢老頭。
他到現在還記得看到他的第一眼是怎樣的感受,震驚,心痛,以及那無端升起的害怕。對,害怕,害怕他會想不開,害怕平日裡陽光又朝氣蓬勃的他會幹出什麼傻事。
可是,什麼也沒有。
炎自走出那個房間,彷彿變了一個人。他變得冷漠而多情,不斷變換著女人,那些女人無疑都是美麗的,可他對她們好的時候,眼睛裡不會有憐惜和柔情,和她們在一起的時間也最多不過一個月。膩了,就再換。
尹老爺子千方百計讓他結婚,他總以各種借口推脫。現在,總算是結了婚,他在親吻時,彷彿有了當年的影子。也許,這個叫作郝漫漫的女人,可以是成為拯救他的唯一。
說起「她」,尹奕炎的心不受控制地一沉,那種心痛的感覺在瞬間襲擊著他的四肢百骸,讓平日裡強大的他連呼吸都覺得好重。
忘記她?怎麼可能!她是他從記事起的支柱和信仰,她一笑,他就覺得整個世界都是一片晴朗,她輕輕地皺一下眉,他會難過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她,佔據了大半心房。明明沒有刻意去記得或者忘記,可她就是那樣頑固地在他的心裡生了根,如同一株龐大的樹,不將它拔掉,他會永遠都走不出這座牢;拔掉它,他會流血會痛,會比死了還難受。
現在,就是他想拔掉它,都已經沒了那份勇敢和力氣。
許是看出了他的痛苦和掙扎,柳浩宇一改他嬉皮笑臉的模樣,拍了拍尹奕炎的肩膀,「炎,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畢竟,珍惜遠比懷念來得重要且實際。我去睡了。」
明亮如晝的客廳裡,尹奕炎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想起柳浩宇的話,又想起她,他嘲弄地勾起如魅的嘴角,輕聲說道:「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