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室內,偶爾會傳來幻幻有些壓抑著的痛呼聲,外面一幫人,個個都是臉色凝重。蘇小優坐在爹地旁邊,手裡捧著那塊占卜石,緊張的盯著那扇門,不安的問,「爹地,是不是弟弟太調皮了,媽咪才會很難過啊?」
墨伽攬過女兒,輕輕應了一聲,「嗯,等弟弟出來後,爹地會教訓他的。」
蘇小優很是擔心,「那弟弟什麼時候會出來啊?」
墨伽眉頭擰緊,「很快。」話雖這樣說,可幻幻進去已經過了三個小時了,還不見裡面有動靜。
鍾姐適時的安慰道,「大少爺,別擔心,女人生產就是這樣的。」
鍾坤在旁邊插一句,「姐,既然你這麼瞭解,你就替鍾家生一個好了。」
鍾姐狠狠瞪了弟弟一眼,「一邊去,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拿你姐姐開玩笑?」
木川很認真的點頭,「鍾姐,你是該考慮考慮了,不然年紀大了,很容易生不出來的!」
鍾姐一手掐腰,一手擰住他的耳朵,「臭小子,再說試試看!」
「哎呀呀,疼疼……」
幾人這麼一鬧,倒也將凝重的氣氛緩和幾分。但墨伽的臉色就沒有好看過,手心裡已經攥出一層汗。
就在這時,只聽幻幻一聲尖叫,裡面瞬間又靜了下來。
外面所有人都是一震,墨伽「騰」地起身,快步過去,拉開門就衝進去,蘇小優趕緊追著爹地,也迫不急待的想要去看看媽咪。木川他們也想去看,被鍾姐給攔住了,瞪了他們一眼,「都呆在這兒!」
醫療室裡,充斥著淡淡的血腥氣,墨伽腳步滯了滯,望著裡面那扇門,從毛玻璃望進裡面模樣的身影,竟沒有勇氣朝前邁進。
一隻小手探進了他的大手裡,他低下頭,看著蘇小優天真可愛的小臉,她給了爹地一個大大的鼓勵的笑容,「爹地,我們去看媽咪!」
墨伽抿著薄唇,凝視著女兒,深呼吸,「嗯!」
他伸手推開門,正看到桑榆懷裡抱著一個小嬰兒,秀美的臉頰上溢出一絲欣慰激動的笑。
墨伽連看都沒去看,而是徑直來到床前,望著幻幻虛弱的樣子,心被緊緊揪痛了。伊文抬起頭,摘掉口罩,對老大嘿嘿一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母子平安。」
墨伽的眸光,竟有些濕潤。
他蹲下身,伸手撫上幻幻的俏顏,心疼的問,「是不是很辛苦?」
幻幻睜開眼睛,笑著搖搖頭。
墨伽吻了下她的額頭,「對不起,第一次,我沒有在你身邊。」
剛才短短的幾個小時,好像耗了他幾個世紀那麼久。第一次覺得時間如此難熬,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折磨著他的神經。也直到此刻,他才感受到,幻幻獨自生下女兒時,該是多麼無助。想到這個,他的心就疼得窒息。
「媽咪媽咪,快看弟弟!!」
蘇小優高興的聲音,驚醒了兩人,直到這時,墨伽才記起來兒子。
幻幻也忙問,「兒子呢?抱來給我看看!」
桑榆很溫柔的把孩子身上的血漬都擦乾淨,然後交給伊文,她馬上出去給大家報平安去了。伊文將孩子抱了過來,放到幻幻身旁。
當墨伽和幻幻的目光觸到那個小寶貝身上,那一瞬,幻幻的眼圈紅了,哽咽著說,「墨伽,他好漂亮……」
墨伽的耳畔猶如被敲起了暮鼓晨鐘,親眼看到兒子降臨到了這個世上,那種震撼,絕非三言兩語就能夠表述清楚的!一直以來,他都為錯過了女兒從出生到成長的五年,而遺憾不已,現在,這種缺失完全被這個小子給彌補了!
「弟弟好漂亮啊!」蘇小優發出讚歎。
墨伽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因為激動,雙肩有幾分顫抖。
那是一個十分漂亮的嬰兒,一雙眼睛微微閉著,從他小臉的輪廓不難看出,就是小一號的墨伽。雖然不足月,是個早產兒,但他卻是異常的健康,白白胖胖的,一雙小手兀自伸著,想要抓住什麼。
像似感覺到了爹地媽咪還有姐姐的注視,小傢伙居然慢慢睜開了眼睛……
墨伽和幻幻倏爾怔住了。
蘇小優新奇的驚叫一聲,指著墨痕,「弟弟的眼睛是紅色的!」
只見墨痕眨著一對腥紅的眼眸,望著三人,那對紅眸出奇的亮,彷彿已經認出了面前的這三個是自己最親近的人,小傢伙居然咧開了小嘴,做了個疑似「笑」的動作。
蘇小優很喜歡這個眼睛紅紅的弟弟,就像隻兔子一樣可愛。
伊文站在旁邊,縱然見慣了各種稀奇事,對眼前的畫面也不禁有些驚奇。這小傢伙的健康,已經超出了正常嬰兒幾倍,而且,他的眼神好像已經具備了基本的辨別能力,相當於兩個月大的寶寶!
不過,在沒有胎心的情況下,他還能健康的出生,伊文其實早就做好了胎兒會發生各種變異的心理準備。現在看來也還好,就是眼睛變成了紅色而已!這有什麼啊,他的眼睛還是綠色的呢!誰規定,紅色就是不正常的?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伊文跟狄雲嘯一樣,是個十分護短的人。凡是他接受了的,認同了的,誰也不能說不好!
比起伊文來,幻幻這個做媽咪的,顯然要更鎮定。
她突然笑了,把兒子摟在懷裡,笑得眉眼都彎成了月牙兒形,「墨小痕,你就是媽咪的小殺生丸大人!」
聽到她的話,墨伽的嘴角也扯出一抹釋然的笑。
誰敢說這小子不是他兒子呢?
不大一會,鍾姐和阿銀還有水清清就耐不住的跑了進來,一看到幻幻懷裡的小傢伙,都迫不急待的過去,先是一愣,然後又都圍在兩邊,驚歎連連,「天啊,好漂亮的寶寶啊!」
「真是很像大少爺啊!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哇,你們看你們看,他在笑呢!」
三個女人喜歡的不得了,對寶寶紅色的眼睛都是視為理所當然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