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晟望著他,淡淡的說道,「一個精神能力者,找人對他來說,再簡單不過。」
「精神能力者?」帕湜揚起一側的眉,鋒利的眸光鎖住他,「特異功能?」
墨晟低低的笑著,搖了搖頭,「怎麼找到你的,其實並不重要,因為,我已經坐在這裡了。我來這兒,是想請你幫一個忙。」看到帕湜生冷的神情,他臉上溫和的笑意加大,「當然,做為回報,我也會幫你一個忙。」
帕湜冷笑,「你找我,無非就是幫你催眠而已。你呢?又能幫得了我什麼?」他充滿譏誚的眸,有種不加以掩飾的狂妄,囂張。
墨晟並不以為意,他知道,像帕湜這樣的男人,的確有這個資格囂張。不誇張的說,依他的本事,絕對有顛覆世界的可能,只是他暫時沒有這個野心而已。同樣是聰明人,他也就沒必要對帕湜藏著掖著讓他反感,索性開門見山的說,「你的朋友因為感染了一種罕見的病毒而暈迷不醒,是不是?」
提及珊卡,帕湜危險的瞇緊眼眸,凜冽的氣勢隨即迸出。
墨晟一笑,安撫的說,「別這麼緊張,我能單槍匹馬來找你,就證明我有十足的誠意。我想說的是,你幫我催眠,我就幫你醫好她!」
帕湜提了提眉峰,「你是醫生?」
墨晟很誠實的搖頭,說,「連全球知名的腦科醫生都束手無策,我一個普通人又怎麼可能呢?」
帕湜不耐煩了,「想說什麼就別繞彎子。最討厭你們這些裝腔作勢的商人了,明明就是有求於人,偏要擺出同等姿態來談判?這樣的伎倆留著去對付別人吧,惹得我不痛快了,我連讓你談條件的機會都沒有!」
墨晟也不氣,他早就將帕湜歸類到了那種有怪癖的江湖異士堆裡了,他缺得是耐心,而自己則有的是。帕湜至少說對了一點,他是商人,用最少的付出換取最大收益,那是他的天性。
而且,他志在必得。
墨晟斂下眼眸,淡定自若的開口,「聽說過上古奇陣嗎?」
帕湜狐疑的看了看他,「你想跟我講傳說?」
墨晟搖頭,一字一句的說,「不是傳說,是真實存在的。」
帕湜皺皺眉,斜睨著他,似乎想要分辨他話中的真實性。
墨晟繼續說道,「那麼,你有聽過女巫赨嗎?」
「赨?!」聽到這個名字,帕湜瞇緊了眼眸,「你知道她?」
帕湜對赨一點都不陌生。當初,火魁和織星被困在了復活節島的那座地下墓穴裡,那時,帕湜的死對頭,另一秘術降頭術的傳人沙漫也在裡面,他想要得到赨的骨灰,來練就他的終極降頭術。想不到,弄巧成拙,他辛苦得到的東西,全部都到了小炎澈的體內,反而讓小澈自體消化了這些可怕的力量,成了當今世上唯一會終極降頭術的人,這件事也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因為降頭術太過邪惡陰毒,織星就曾深受其若,所以,她並不希望兒子使用這個力量,小澈也有意識的選擇了遺忘。因此,直到現在,身邊的人也只知道小澈會預言而已。
說起來,小澈還是帕湜親手接生的,對這小子的一舉一動,他都很關切。有了這麼一段淵源,他也查了很多有關赨的事,小澈會知道那根手杖原來的主人叫赨,就是帕湜告訴他的。
「呵呵,看樣子,你也很瞭解了。那就好辦多了,我下面要說的話,也不需要再花時間去證實了。」墨晟只是挑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都告訴了他,至於說墨伽那邊,他是隻字未提。
帕湜聽著,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他極少會相信人,尤其是面前的墨晟,但是,他說得的確無懈可擊,女巫赨的片斷跟他瞭解到的情況,完全相符,想要串連起毫無疑點的謊言,很難。所以,他有理由相信他說的這一切是真的,只不過,帕湜心裡有數,他是有所保留了而已。
墨晟坐在對面,還是很有耐心的等待著他的反應。
帕湜陰冷的眸光,似塊鐵刃,週身都有種讓人很不舒服的邪氣,「據說,那個奇陣具有扭轉乾坤的威力,你啟動它的目的是什麼?」
「呵呵,當然不會毀滅地球,」墨晟玩笑似的說,隨即,笑容斂下,靜靜的開口,「我要改變一個錯誤。」他將這一刻的複雜掩去,正色看著他,「現在,你知道了,只要幫助我啟動這個陣,就一定可以救你的朋友。而且,這是唯一的機會!」
帕湜盯了他半晌,起身就往外走,「如果,你說的這個陣真的存在。」
墨晟笑了,他知道,他成功了。
「給我你的地址。」
墨晟一愣,「怎麼,你不跟我一起走嗎?」
帕湜站住,側過頭,冷冷的掃過他,「你很招人喜歡嗎?」
墨晟的眉梢抽搐一下,很紳士的起身,「OK,那我就隨時期待您的大駕。」留下來地址之後,他又補充一句,「我的時間不多了。」
帕湜冷哼,毫不客氣的讓開門口,「不送了。」
墨晨離開之後,帕湜想了一下,立即叫來管家,「我要出門,我走以後,你們就搬去那座秘密莊園裡。」
管家對少爺的各種要求早就習以為常,從不會多問,很恭敬的應了一聲,「是。」
這時,妮卡走了過來,「帕湜,你又要出門了?」
帕湜掃她一眼,轉過身來,面朝她,陰冷的目光直逼她,盯得妮卡有些無所措從,勉強的揚起笑臉,「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如果我回來的時候,發現那個蠢女人身上哪怕多出一道抓痕,我都會把你趕出去這裡!」帕湜的聲音冷至無情,「你應該知道,只要你離開我身邊半步,火魁就不會再對你留情面!所以,記好了,那女人就是你的護身符!」
妮卡的臉色一片慘白,「帕湜,你到現在都還不相信我是不是?珊卡是我的親妹妹啊!爺爺去世以後,她就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我疼她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會傷害她呢?」她的情緒變得有些激動,「帕湜,你這麼說,真的太傷我的心了!你不接受我不要緊,但是你不能懷疑我對我妹妹的感情啊!」
「是這樣嗎?」帕湜勾起一側唇角,那一瞬,他微嘲的眼神,好像立即將她看穿了似的,讓妮卡心頭一顫。
他的眼神太陰冷,太可怕,無論是對至親,還是對陌生人,他都難以做到信任。曾經,她是唯一擁有他少數信任的人,卻被她一時的執念給毀掉了,現在的她,只能被劃到了那條不可信的線內。
這是她自己釀成的苦果,她可以和著淚吞。但她就是沒辦法接受他待珊卡有別於她!從她來到這裡時就發現了,雖然表面上,他很漠視珊卡,但是他看她的目光卻變了,變得不再像帕湜!
她恨。
她失去了她一手創立的組織,失去了在黑手黨的大小姐地位,成了火魁的敵人。她不能再失去帕湜!
所以,她會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搶回屬於她的東西。哪怕,代價是親生妹妹,也在所不惜。
做個深呼吸,妮卡冷靜下來,一對無助的眸看向帕湜,「我知道,現在還很難讓你相信,我會努力證明的。但是,絕不會通過珊卡來證明!」她義正言辭的說,「我照顧我妹妹,天經地義,不需要做給別人看。」
帕湜緩緩調開目光,越過她徑直上了樓。
妮卡緊緊咬著唇,背對著他,臉色陰鬱到了極點。
又走進珊卡的房間,她仍睡得酣甜,他走過去,目光落在她微翹的唇瓣上,他的唇竟也不知不覺的跟著勾起。
這個女人就是精力旺盛,從早上睜眼開始,就能將整座大宅折騰得人仰馬翻。但是,不可否認,有她在的地方,就有笑聲。每當那時,他就開始懷疑自己,為什麼要把這麼一個麻煩的女人留在這裡?
而且,一留就是幾年。
像現在這種安靜的樣子,還真的不適合她。
所以,他一定會讓她醒過來!
……
S市,墨家。
墨晟站在門口,微笑的望著從車裡走出來的人,「你終於來了。」
帕湜懶洋洋的抬起眸,「廢話少說,帶我去見那個女人吧。」
「這邊請。」
墨晟將帕湜帶了進去,直奔樓上妍熙嫿的房間。
推開門,妍熙嫿正站在房中,墨晟和帕湜走近,「她是……」
帕湜連看都不看妍熙嫿,從懷裡取出一隻巴掌大的水晶頭骨,很不耐的說,「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