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熙嫿離開後,宋曉佳就慢慢走了過去,突然一把就將幻幻從木箱裡提了出來,推倒在地,然後從桌上取來鏡子,探到她面前,很嚴肅的問,「蘇小姐,請你看看自己的樣子,你有哪一點配得上墨伽呢?」
幻幻半邊的身子摔疼了,但她咬著唇,哼都沒哼。她緩緩睜開眼睛,鏡子裡清晰映出的,卻是宋曉佳那張嚴謹,卻又有些扭曲了的臉。
沒有聽到幻幻的回答,宋曉佳生氣了,「咚」地一聲,將幻幻的頭按在了地上,臉下壓著鏡子,「說啊,你為什麼不回答呢?你長得這麼普通,又這麼白癡,你哪裡配得上我心中的神啊?」
幻幻被死死壓著,吃力的喘息著,「曉佳,你不應該是這樣的……你怎麼可以跟妍熙嫿混在一起呢?」
「那麼,我該是怎樣的呢?」宋曉佳鬆開了手,站直了身子,冷冷的說,「我就應該生活在貧民區裡,隨時都擔心那個人渣把我賣掉?還是對著一個軟弱的母親,只要老公對她好一點,她就連我這個女兒都不顧了……跟著妍熙嫿有什麼不好的?至少,我可以住在漂亮的房子裡,吃著漂亮的食物。」說完,她一笑,又蹲了下來,伸手揪住了幻幻的長髮,「你知道嗎?這個世界就是不公平的,我拚命的努力,還不一定能得到想的,你卻輕而易舉就得到了……像城堡一樣的家,一個那麼優秀的男人,還有一個活潑可愛的女兒……」
她低下頭,失笑,「就因為像你們這種不要臉的女人太多了,才會讓這個世界變得處處都不公,處處都噁心!」
說完,她狠狠一腳踢到了幻幻的肚子上,那張年輕的臉龐上,儘是冷漠和殘忍,喃喃的,不斷的重複著事實一樣的對白,「只要你消失了,就好了。」她瘋狂的踢向幻幻,似乎要將自己受到的所有不公平待遇,都發洩在她的身上,每一下,都恨不得將地上的女人碾碎。
幻幻在地上翻滾著,胸口被她踢中幾腳,痛得要窒息。間隙,她看到了宋曉佳瘋狂的樣子,漸漸,她失去了意識……
不知在海面上飄蕩了多久,幻幻清醒過後,就看到了面前的宋曉佳,她面無表情的端來一碗飯,冷冷的吐出兩字,「吃飯,」然後,直接捏住她的臉頰,強迫她張開嘴,一大勺飯就送了進去,緊接著,又是一勺,直把幻幻嘴巴塞滿,再也塞不進去了,她一皺眉,想都不想就把剩下碗裡的飯,全都按在了她的臉上。
幻幻閉上眼睛,任滿臉的菜葉飯粒掉下來,良久,她慢慢睜開眼睛,似刀的眸光投向對面一臉無辜的宋曉佳。
「為什麼這樣看我,我只是在餵你吃飯啊!你應該感激我的不是嗎?你自以為是的幫了我,不也是在奢望我的感激嗎?」
幻幻突然將嘴裡的東西,全吐到了她的臉上。
宋曉佳深吸一口氣,拿起紙巾擦乾淨臉,微微一笑,「呵呵,你也會生氣啊?原來,你只是在墨伽面前裝好人而已。」她看上去並未動氣,而是起身拽住了幻幻身上的繩子,將她往衛生間拖,「你看你,吃得那麼髒,要馬上洗澡才是。」
幻幻掙扎著,可手腳被綁,只能被她拖到了有些狹小的衛生間裡。宋曉佳將幻幻推到了浴缸裡,打開冷水,對著她就淋了下去,幻幻兩手吃力的撐著浴缸邊,剛站起來,就被一腳踹了進去,如此反覆,幻幻遍體鱗傷,再也沒力氣站起來。
水已經慢慢沒過了她的身子,她瞪大雙眼,努力的想要坐直身子,可浴缸太滑,她不停的滑到水裡。眼見水已經沒了脖子,沒了臉頰……
幻幻憋了一口氣,用力閉上了眼睛。
在水中,她已經快要憋氣憋到極點,大腦嚴重缺氧,開始不停的出現幻象。
她看到了優優,看到墨伽……
眼淚,順著眼角淌下,晶瑩的一顆顆,很快又被溶解掉。
就在她的意識快要消失掉時,她只覺得頭皮一痛,接著,宋曉佳已經拽著她的頭髮,將她拖出了水面。
幻幻大口的喘息著,鼻腔裡吸進了水,火辣辣的疼,猛然吸進的空氣,更讓胸口痛得快要爆炸了一樣。但她卻仍用一對發出利刃光澤的眸,死死的盯著宋曉佳,這個她曾經幫助過,真心待過的女孩!
直到這一刻,她才領悟,在各種誘惑面前,人性原來是可以為零的。
「在這裡,沒有你的墨伽保護你,也沒有你的神獸,你最好能認清現實,不要再讓我對你這麼殘忍的事了。」宋曉佳輕聲說著,「請你原諒,因為只要看你,我就沒辦法不去憎恨。」
幻幻就被濕漉漉的拖到了衛生間冰冷的地面上,宋曉佳重新端來一碗飯,放到了地上,由衷的說,「在我回來之前,最好看到碗已經空掉,否則,你真的會很難過的。」
轉身,她推開門離開了。
那碗發出一陣陣餿味的飯,就在面前,幻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她咬得雙唇見了血,卻還是一聲都沒吭。
她不可以死掉,她有優優,她有墨伽,她還有那些可愛的神獸朋友們,她不可以死掉……
掙扎著,她抬起了頭,盯著那碗飯,緩緩的,張開了嘴。
她沒有流淚,每吃掉一口,視線就冷峻深沉一分……
當宋曉佳回來時,看到空掉的碗,微微怔了下,似乎沒想到她真的會吃掉。隨即,竟搖頭失笑,「我就說嘛,沒有了他們,你還不是跟我一樣?不,你比我要低賤得多,只要能活下去,連像狗一樣吃飯都沒關係。」
幻幻冷漠的望著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沙啞著開口,「宋曉佳,我其實要感謝你的,因為你給了我一個深刻的教訓。」
這個教訓,她會記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