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伽緩緩的離開幻幻的房間,眉頭始終就沒有舒展過。
她消失了一夜,回來後就突然生病……
是巧合嗎?
倏地,腳步定在原地,他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因為過於震驚,他的瞳孔開始加速緊縮。
來不及再想,他猛然回神。
該死,那個笨女人!她做了什麼?!
如果,她真的敢那麼做了,他絕不會原諒她的!!
當他推開房門,看到躺在床上的人時,他的心臟倏然漏跳。
幻幻的頭無力的垂在床沿上,一動也不動。
他艱難的邁動腳步,一步步,離她越來越近,他刻意沉下的聲音,有絲慍怒,有絲顫抖,「蘇幻幻,你敢給我出事試試看!」
他扶起她,看到她嘴角的血跡時,一切,都被印證了。
恍惚中,幻幻好像聽到了他的聲音,她掙扎著睜開眼睛,看到是他時,突然笑了,「又做夢了……」
「該死!昨晚的人,是不是你?!」他壓抑了半天的吼聲,帶著絲惶恐。
幻幻怔怔的看著他,伸出手,撫著他的臉,「你……」
是真的墨伽!
她沒有再做夢!
「我……」幻幻被他的怒吼怔住了,竟不知該怎麼回答。
他突然一拳,狠狠的擊在床上,發出「咚」地一聲,他緊牙,「為什麼,你不躲開?!」
望著他,幻幻慢慢冷靜了下來,她堅定又不失溫柔的說,「我要救你。」
「你救,你拿什麼救?用你的命嗎?」墨伽瞇緊眸光,閃爍著幻幻不懂的情緒,急迫,失望,悲傷,就好像,失去了一件珍寶。
墨伽的心臟被一下下撞擊著,他人生中第一次感覺到了恐懼。
是他,親手毀了她。
幻幻還想說什麼,可是,張開嘴就只覺得喉嚨一甜,扭頭就吐出一口血,染紅了他雪白的襯衫,暈散成一朵妖嬈的地獄之花。
墨伽一咬牙,「我不會讓你有事,我要想辦法救你!」
可他比任何人都要瞭解符文珠,那就是一把雙刃劍,救他的同時,毀掉她就只是眨眼間的事。
要怎麼辦?
怎麼辦??
突然,他想到了那口石棺!
沒錯,它可以先讓這時的她沉睡,為他爭取足夠的時間去尋找救她的方法!
思及此,他抱起她就往外走,邊跑邊望向她慘白的臉,「我命令你,不許給我有事!聽到沒有?」
望進他焦急的眸,幻幻迷惑的看著他。
他那好像就要失去心愛人的悲傷眼神,是為了她嗎?
搖頭,自嘲失笑。
怎麼可能。
墨伽衝進書房,立即開啟了書架上機關,書架移開,現出那道隱蔽的門,他抱著幻幻,小心的走進去。
長髮,飛舞在黑暗之中。
當他打開那扇木門,邁進的腳步卻僵了住。
幻幻一手搭在他的肩上,另一手無力的垂下,始終,她都在盯著他的臉,她怕,怕她突然死去,所以,她不放過任何一秒鐘,想要將他的樣子烙印在靈魂深處。
「怎麼了?」看到他神情一變,她啞著聲音問。
「沒什麼。」墨伽迅速垂下眼眸,抱著她的懷抱愈發緊了,「幻幻,」他出聲,「可以再陪一陪我嗎?」
幻幻以為自己聽錯了,她眨巴下眼睛,受寵若驚的點頭,卻又害羞的紅了臉,「嗯。」
蒼白的臉上,那一抹紅暈,著時惹人憐愛。
那一刻,他知道了,什麼叫心碎。
只是,知曉得太晚,太晚。
抱著她,他轉身,聲音沉穩,且柔和,「我們回去吧。」
在他身後,是一堆已成碎塊的黑曜岩石床。
將幻幻抱回了兩人的新房,他一直守在床邊,不曾離開過半步。凝視著又處於昏迷中的她,一直壓抑在心底的感情,一瞬間掙脫束縛,鋪天蓋地的向他席捲,任他想避,都避不及。
在她的呼吸變得安穩之後,他倏地起身,對著熟睡中的她,低聲說,「等我。」
……
妍熙嫿的房門,突然被人的推開,力道之大,驚醒了床上的人。
「誰?!」
妍熙嫿猛地坐起來,當她看到走進來的墨伽時,拍了拍胸口,嬌嗔一聲,「墨伽,你嚇到我了。」
墨伽的面容,掩在暗色之中,看不清此刻情緒,只知道,他的步伐,帶著一股冷漠和憤怒。
妍熙嫿有絲不安,望著朝自己走近的他,「墨伽……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來到她的跟前,墨伽站定,雙手微微收成拳,那對漆黑的眸子,冷徹心扉。
「我說過,沒人可以再傷害我身邊的人。」
他冰冷陌生的口吻,讓妍熙嫿一震,可很快,她又恢復鎮定,起身披上睡袍,「墨伽,你到底想說什麼呢?有話,我們明天說不可以嗎?人家真的好困呢!」
墨伽臉色一寒,倏地捏住她的手腕,逼近她,「昨晚的人,真的是你嗎?」
妍熙嫿心跳一滯,睜大了美眸,一瞬不瞬的望著他,「墨伽,你……你是不是聽到別人說什麼?不管那個人說了什麼,都只是想要破壞我們,你……」
「閉嘴!」
第一次, 他用這種慍怒,甚至是厭惡的口吻直斥她。
妍熙嫿不敢相信的怔在那。
「熙嫿,我已經給了你一次又一次的機會!我不說,不代表我眼瞎,我裝作聽不到,不代表我耳聾!因為我珍惜那個純真善良的妍熙嫿!可是,你卻觸到了我的底限!」
眼淚,在妍熙嫿的眼中打轉,她知道,昨晚的事,他一定是知道了!索性,也不再隱瞞,而是哭著說,「墨伽,請你聽我解釋,是幻幻求我的,她怕你會愧疚,所以才求我騙你的。」
「哦?是她嗎?」墨伽倏爾冷笑,「那麼地下室的那口石棺呢?也是她自己去砸碎的?」
妍熙嫿臉色一變,「那個……」
「能進去那裡的,除了我,就只有你!」墨伽一字一句的說,視線寒冷似刀,「你想她死是不是?」
妍熙嫿下意識的否認,「不,我沒有!墨伽,你不要聽她中傷我!她明明要死了,為什麼還要回來?就是想要攪得我們不得安寧!你為什麼只會怪我,而不肯好好的想一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