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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小姐,項家那邊已經傳來消息,項家二小姐的遺體已經火煉,近日下葬!這是墓地的地址!」
張嫂顫抖著手將項倩琪的墓地位置交給了霍星瞳,霍星瞳那張早已經蒼白如紙的臉瞬間更無血色。她無力的小手接過那張永久的讓她和倩琪告別的紙,落下淚來。
「霍小姐,請您節哀!人死不能復生,我想項二小姐泉下有知,也不想看到您如此傷心!」
「是啊星瞳,你要節哀!」
一旁的肖子蕭輕拍霍星瞳的肩膀,輕聲的安慰著她。霍星瞳顫抖身體望向張嫂。
「警方那邊有什麼消息沒?」
「警方在昨天夜裡已經停止打撈二少爺的遺體,恐怕被海浪捲走,已經宣佈……死亡!」
「……」
霍星瞳美麗的臉瞬間糾結成一團,上升了難以言表的痛苦。她無力的小手緊緊的握成了雙拳,淚眼婆娑的望向肖子蕭。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倩琪和宇城……啊……」
霍星瞳聲淚俱下的說著,難忍胸口的劇烈疼痛掩住了胸膛。肖子蕭一把拉住她的手,雙目通紅的看著她。
「星瞳,你要堅強!如今年家這個形勢,需要你扛過來,以免被他人有機可乘!」
「子蕭……」
「你別怕!無論如何,我都會陪你度過這個難關!」
霍星瞳緊皺著小巧的眉壓抑著內心無限放大的痛苦,緊緊的閉上了雙眼。肖子蕭在她的痛苦中終於還是抵擋不住內心那澎湃的悲傷,因為不管怎樣這個女人都是他深愛了八年的,他的心似乎已經早已和她的喜怒哀樂緊綁在一起。縱使知道他們早已經不可能再有什麼將來,縱使知道自己還深深的虧欠著盧青青,他都不可能在她的悲傷面前,無動於衷。
「霍小姐,二少爺的事……」
霍星瞳在張嫂紅著雙眼的疑問中緩緩的抬起頭來,眼神中死亡般的氣息幾乎就要將這棟房子中的每一個生命淹沒。她緊咬著下唇遲疑了良久,到底還是痛楚的低下頭去。
「星瞳,聽目擊者說老杜的那槍雖然是從宇城的背後打過去的,但是卻是心臟的方位!如今倩琪的屍體已經打撈上來三天了,宇城卻還沒有著落!不管你如何傷心,你都要承認,年宇城生還的希望……幾乎為零了……」
「我一定要承認這個事實麼?我一定要承認宇城和倩琪真的不會再回來了麼?怎麼會是這樣?怎麼會這樣子蕭?我到底該怎麼辦?怎麼辦……」
「星瞳,你要冷靜!眼下年家就靠你了,你千萬不能自亂陣腳!」
「可是我真的不敢相信,我真的不敢相信他們就這樣走出我的生命,我真的沒有辦法相信他們如此年輕卻這樣再也看不到這個世界子蕭,我不想事情是這個樣子,我想要每個人都快樂的活著,我想要每個人都能得到幸福,我想要這個世界沒有爭奪和傷害,我想……」
「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救能決定的!」
肖子蕭毫不留情的打斷了霍星瞳的話,霍星瞳那嘶聲力竭的哭泣在年家那棟大宅裡發出深重的迴響。她知道自己已經徹底的失去了項倩琪和年宇城,她知道無論怎樣哭泣這一切都將無法挽回。儘管她是那麼珍惜他們的存在,但是他們到底還是徹底的帶走了她在這個世界上最真實的依賴。
她依賴項倩琪的日子已經不復存在,她依賴年宇城的生活也已經不可能再有,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事情都是如此,在你期待著生命中的一些人帶給自己生活的美好時,它會慢慢的讓你看清,這個世界最後剩下的,僅是你一個人。霍星瞳就是在這樣的領悟中清醒了過來,她緩緩的站起身來看向張嫂,張嫂看著霍星瞳隱忍的臉,流下淚來。
「霍小姐……」
「操辦宇城的葬禮!」
「霍小姐……」
「法律上我還是他的妻子,以我的名義,把他的墓,建在倩琪的旁邊!希望天上的他們……可以繼續陪伴彼此……」
「是,霍小姐!」
張嫂抹著臉上的淚水點了點頭,隨後轉過身去走開,霍星瞳抹乾了臉上的淚後,就僅是紅著雙眼,遲遲沒有再講話。遲疑了良久的肖子蕭終於無可奈何的開口,他走上前去轉過霍星瞳清瘦的身體,雙手撫上她的肩膀。
「星瞳,有件事,我們不得不說……」
「我知道!」
霍星瞳看向肖子蕭,默契的點了點頭。那日在碼頭年允城被警方帶走之後,他們就忙於項倩琪的死和年宇城的打撈,決口不再提年允城的事。可是事到如今已經迫在眉睫,無法再逃避。霍星瞳在這幾個夜晚徹夜無眠,她本就虛弱的身體似乎已經快要招架不住。她深思熟慮的翻閱了一遍和年允城的這麼多年,儘管他無數次的像惡魔般霸佔了她,儘管他無數次殘忍的摧殘了她,他更是不擇手段的毀滅了霍家,可是她沒有找到一個回憶的瞬間,能說服她自己,年允城殺害了項倩琪和年宇城。
她甚至無數次在年允城的眼裡,看到過因為兄弟之情變質的疼痛。她不相信,狂傲不羈的他,可以把疼痛掛上雙眼之後,再殘忍的刺瞎自己的雙眼。她真的不相信。
「你相信年允城會主導這一切殺害了項倩琪和年宇城麼?」
「我不相信!」
霍星瞳不加思索的回答。肖子蕭先是一愣,隨後頹然的露出了淺笑。
「我也不相信!」
「……」
霍星瞳有些疑惑的看著肖子蕭,她不相信尚且是在經過了幾個晚上的沉澱後得出的結論,但是肖子蕭的不相信,似乎就出乎了她的預料。他看著霍星瞳疑惑不解的表情,露出了不知所以的尷尬表情。
「其實你知道,我理應與他勢不兩立!但是……竟然很奇怪的,我們的兄弟之情都是決裂的,而本應是仇人的我們,卻發生了一些微妙的情誼!我並不覺得年允城是一個壞人,相反的,我覺得他是一個好人!曾經幾次我的危機都是他幫我解決,儘管當時涉及一些他個人的利益,但是他本能拿下肖家,他本能坐視不理,卻偏偏捲進了我和肖子引的戰爭中!一個連我都能幫的人,怎麼可能會殺害自己的親弟弟?」
「……」
「我相信他是對的!而事實也的確是如此!事情來的太過巧合,在肖子引和年宇城計劃在碼頭和允城交換的當天,就發生了這場浩劫,我想這件事,一定和肖子引脫不了關係!」
肖子蕭的篤定讓霍星瞳彷彿看到了希望般點了點頭,她有些激動的衝上前去拉住了肖子蕭的手。
「子蕭,無論年允城多麼的狂傲霸道,但是這樣的罪名,不能冠給他!」
「你放心吧星瞳!我會盡快找到最有利的證據,為允城洗脫嫌疑!如果實在不行,先把他保釋出來,再議!」
霍星瞳雙眼再度紅了起來,看向了肖子蕭點了點頭。片刻之後想起什麼似的望著他。
「我聽說青青……發生了什麼事啊……」
肖子蕭在霍星瞳的疑問中瞬間紅了眼眶,鬆開她的手轉過身去,良久之後才轉過來望向她。
「是我對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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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二少爺回酒店,明天一早把他送到美國!」
「我不去——放開我——哥——放開我——」
「這次,不會允許你胡鬧!」
「放開我——放開我——放……」
「宇城,祝賀你健康歸來!」
「謝謝你哥,這還要承蒙你的照顧!」
「快進來坐吧!」
「哥,這麼久,你變了!」
「你也變了!」
「宇城,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誰講話?你真的以為我拿你沒有辦法麼?」
「我知道你有一萬種辦法可以對付我,但是哥,我也有一萬種辦法可以反擊!我不會再被你操控和鎮壓,我們之間,是平等的!」
「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的無知和縱容,讓肖子引那個混蛋毀了盧青青那個丫頭!年宇城,你對我的恨,讓你泯滅了良知麼?啊?你怎麼對得起天上死去的父母——你說——」
「別以為你還可以對我為所欲為!我已經說了年允城,我們再不是兄弟,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來插手,我的人生,更不需要你來教誨!而我的天良是否泯滅,更與你沒有任何的關係!」
「年宇城——如果你再做出喪心病狂的事情,我絕不會手軟的!我寧可失去你這個弟弟,也不會讓你天良淪喪!」
「你早就已經失去了……」
年允城靠在牆上,刀削般稜角分明的臉對著清冷的月光,腦海中如回放般播放著和年宇城的種種,他才發現,自從霍星瞳出現以後,他們兄弟之間唯一的交流,就是爭吵。他看著面前那扇隔絕了他和外界的鐵窗,雙手緊握成拳,薄唇緊抿,糾結著眉頭流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