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滾!」劉完顏的兩腳使勁的蹬著,被她用兩腿夾住,動彈不得,「你動啊,你怎麼不動了?」顧衾國得意洋洋的說道,「洞房那天雖然被我上了,可是我卻不記得了,今夜,我要玩到天亮,過一會,你就該求我要你了。」
房頂上的顧衾城取來一顆石頭,朝著正親劉完顏的女人扔去,打到睡穴,女人無力的趴在劉完顏的身上,一動不動。
停止掙扎的男人感覺她不動了,隨即一把將她推到了床下,忽感覺有些不對勁,她怎麼說暈就暈了?「她睡著了,是我打到了她的睡穴。」門被打開,顧衾城走了進來。
「你半夜三更的又來這幹什麼?!我不是說過了你不要來了!」劉完顏語氣很沖的說道。
「我當然要來了,我經常不見你,我們的賭約你鐵定贏了。」顧衾城異常在乎的回答。
「就算你天天來,我的心裡也不會有你的。」
「我是打不死的小強,我會對你負責任的,你先睡吧,我走了。」
烏雲漫天聚來,天,似乎要下雨了。
不知爹爹的瘧疾有沒有好轉?思量前後,現在還不算太晚,回後院的腳步轉向去梅花居。
大門沒有關上,花月挑個燈籠站在旁邊等著,「主母和梅夫人已經歇息了,大小姐就明天再過來吧。」
「既然你這麼說,我就先回去了。」拐彎處,她一躍到牆內,看向門邊打燈籠的花月,悄悄走了過去。
快到門口時,花月四周瞅瞅,好像再看有沒有人,只見他手一揮,夜空中出現四個黑衣打扮的蒙面人,「老爺有令,今夜,要你們守在此地,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有需要,她會叫你們的。」
躲在暗處的顧衾城心中一驚,自己的感覺果然沒有錯,剛才走近花月身邊,他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縱使身上熏了麝香,依舊被她聞出來了,在梅花居有血腥味,不得不讓她多一個心眼兒了。
花月打著燈籠出了梅花居,顧衾城想跟著他,無奈自己沒有武功,輕功也是皮毛,這四個黑衣人武功深不可測,自己稍稍馬虎一點,嫣有命在?
走不得,動不得,只得苦守在此了,她怎麼也不甘心自己就這麼處於被動,或許九死一生的辦法能助她得到真相,梅花居到底發生了什麼,爹爹他有沒有事?她一點一點的往梅氏住的門口挪,距離黑衣人也愈來愈近,她的危險也在逐漸增加。
「啊!!!」一聲慘叫自梅氏房內傳出,這是梅氏的聲音,顧衾城雙眼泛紅,手緊握著,支撐著自己不衝出去的勇氣,一柱香的時間,從門裡走出李氏,他的嘴角掛著冷笑,「想跟我鬥?不掂量掂量自己!啊呸!」
顧衾城死死盯著他,眼露嗜光,有股毀滅天地間的衝動。李氏身後跟著個拿著藥箱的大夫,剛下了台階,一黑衣人接到李氏的眼色,一刀捅進了大夫的心窩,大夫手指著李氏,「你………」眼睜的如銅鈴般大,沒說完,身子倒地,沒了氣息。
「把他抬到山裡喂狼,血跡清乾淨,不要留下蛛絲馬跡,我們走!」顧衾城站起來,一股腦衝進房內,面前的情景讓她即心疼又憤怒。
梅氏攤開雙腿,無穿一物,腿中間大片血漬,還有一小塊白肉,空氣裡都是血氣騰騰,他臉色慘白,雙眼瞌合,兩手緊緊抓著兩邊的床單,顧衾城脫下外衣蓋在他身上,抱著他的頭呼喊道:「爹爹,你醒醒,爹爹…………」
梅氏一直沒有睜開眼睛,衾城給他把脈,呼吸微弱,隨將他一裹背出了顧府,來到醫館診治,老大夫看了他的情況後連連搖頭,「他吃了大量的紅花和冰塊,孩子還是被人直接從下體掏出來的,大出血了,誰這麼殘忍啊,老婦實在無能為力了,另請別家吧。」爹爹他懷孕了?孩子沒了,他也快不行了………
醫館幾乎跑了個遍,沒有人能治的了他,街道上,顧衾城抱著梅氏,一步一步走著,地上拉了好長的影子,步履蹣跚,她的心好疼好疼,疼得她快喘不來氣了,前世的爸爸就是被媽媽害死的,這一世似乎仍逃不掉被害的命運,老天啊!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一腳踢開新房的門,陳淺藍起床察看,走進內室,「你下來!」
床上的小如非要和她作對,「這是我爹爹的床,我為什麼要下來!」
「我再說一遍,下來!」梅氏的頭被衣服蓋著,沒穿鞋襪的腳細膩柔潤,陳淺藍以為她抱的是她相好的,脾氣上來,「你帶哪個野男人回來我不管,可為什麼要霸佔我的床,你不是說你睡外塌的麼?」
「你說誰是野男人?!」
「怎麼?還不讓說嗎?你抱這個可不就是野男人………」顧衾城一個巴掌甩在他的臉上,五個鮮紅的手指印赫然出現。
「你打我爹爹,我打死你,打死你!」小如跳下床在她腿上咬了一口,忍著痛將梅氏輕輕放在床上,頭上的衣服拿來,露出他的臉,陳淺藍一看,頓時內疚不已。
「爹爹…你醒來啊……」兩行淚流了出來,有死去的顧衾城的,也有她的。
梅氏嘴唇白的無血色,眼睛悠悠睜開,用盡全力握著她的手,「城兒…莫哭…」
「爹爹,你醒了?」顧衾城喜極而泣。
「城……爹…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爹爹…都是…為了你……你和淺藍不合適……因為…爹爹…從來沒有見你開心的笑過……」
「爹爹,你別說了………」他的喘息聲愈加沉慢,「不,我要說……爹爹…還有…好多話…沒交代…爹爹…不能……走……當年為了嫁給你娘,我…和娘家斷絕了來往……爹爹心裡……很想念……你…外公……外婆……有機會……一定要……去…看…看……去……江南……梅府………」他的手砰然掉在她的手掌心,她的心跳停止了幾秒,一眼不眨的看著死不瞑目的梅氏,手無比顫抖的幫他合上了眼睛。
有淚流出,紅色的血淚,像鳳凰之淚,將她在這世界上唯一對她好的人帶走了。「妻主,爹爹他死了嗎?」陳淺藍緊緊抱著小如,驚恐的問道。
「爹爹死,你怎麼不哭?你這麼害怕幹什麼?」除了兩行血淚,她的表情跟平時沒什麼區別。
「我…沒有怕……爹爹他…怎麼說沒就沒了?怎麼可能?——」
顧衾城走出去,留下他在那裡喃喃自語。
李氏的院子裡燈火通明,門口駐守著大批黑衣人,遠遠望去,顧英順和李氏正在笑談著什麼,顧英順反覆的查看手裡的一塊紅玉,那塊紅玉她經常見梅氏脖子裡掛著,很有靈性,主人不到快死的時候,它永遠不會從主人脖子上摘下來的,這裡面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顧衾城心回百轉,看著她們倆,她很想將他們碎屍萬段,可她知道,自己現在還不夠資格,她曾經說過,她知道忍,便能活的久,誰笑到最後誰才是第一吶!
這筆帳,她會一點一點的向她們討還!天濛濛亮,梅花居的小廝連滾帶爬的從主房跑出,「不好了!不好了!梅夫人死了!」很快,梅花居聚集了很多人,其中,帶頭的就是李氏。
「大清早,喊什麼喊吶?誰死了?」李氏伸伸懶腰,咕噥的問道。
小廝連忙跪下,「主父,梅夫人死了。」
「什麼?!」李氏眼珠轉了幾圈,手捂著嘴,不可思議的說道:「好端端的,怎麼突然死了?怎麼死的?」
「小的今早去打洗臉水送去,見夫人他上吊了。」聽聞小廝的敘述,李氏越來越覺的不對勁,不應該啊,昨天自己有時故意造成偷情的假象,偷情時大出血身亡啊,怎麼可能上吊呢!他進屋一看,確實如此,屋內沒有血腥氣味,床單亦乾乾淨淨,沒有污穢,梅如雪一條白陵高高的掛在房樑上。
李氏心有詫異,難道他沒直接死成,自己起身打掃乾淨後,想不開自己上吊了?
越想越覺得極有可能,他自己倒是有自知之明,起碼死的有尊嚴些,別以為老爺寵幸了幾天,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沒通知大小姐麼?」他斜著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