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喬,我可以相信你嗎?」秦譽突然說道。
蘇喬正沉墜在回憶裡,聽得秦譽這忽來的一句話,端著茶杯的手不由的晃了幾晃,她側頭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秦譽。
秦譽微微笑了起來,那原本漠然的俊臉上突然生起光華,像是春風拂動著綠柳,讓人忍不住心蕩神怡,他微笑著注目著她,道,「也許應該反過來說,蘇喬,你願意讓我相信你嗎?」
不是本宮,不是皇妃,而是蘇喬,是我和你,蘇喬默默看著他,不免愣了幾愣。
過了半響,蘇喬緩過神來,含笑道,「殿下的賭注未免下得太大了。」
秦譽搖搖頭,端了茶水,盈盈站起身,依然微笑注目著她,「只有這樣的賭注才與你相配。」
蘇喬心中一動,但見他神色認真,言語懇切,不免少生了些感動,世間能有人這樣認同與肯定自己,生平怕是第一回遇到。
她想起自己曾在北疆征戰五年,北疆紅鷹的名號得了眾人肯定,可那終究是帶了面具。她也想起自己與九陌之間的你謀我略,終究是兩兩算計,浮生夢一場。
如今,她可以以蘇喬的真實面目去呼風喚雨,心內不免陣陣悸動,像是一身文武終於有了用武之地一般,終究,她身上流淌著不安分的血液。
「那麼,合作愉快。」蘇喬抬起手掌伸向秦譽,秦譽燦然一笑,與她三擊掌,自此以後,兩人就是共犯的關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你笑起來挺好看,以後別冰著一張臉了。」兩人並肩走入寢殿,蘇喬突然說道。
秦譽揚了揚眉角,道,「我本來就長得好看。」
蘇喬哈哈大笑,哪有男人這般自戀,簡直都能追上向南樓的程度。
秦譽見她笑的這麼開心,也跟著笑了。現在他突然有點明白了華玉的話,一個人只有跟別人在一起時才能體現出他自身的價值來。
他自小不喜歡結交,又加上皇子的身份,身邊自是有不少阿諛奉承的人,所以他便擺出一副冷漠的態度拒人於千里之外。
這一路走來二十一年,也唯有華玉能看穿他的偽裝,與他成為朋友的同時又是他的得力助手,只可惜,華玉有太多的俗事纏心,不能一心一意助他有所作為。但是,他並不強求,他希望他這唯一的一個朋友,能夠過他隨心所欲的日子。
他心裡甚至有一些明白,蘇喬能夠來到他的身邊,這其中華玉必是動了些手腳,也許他一早就看穿了她的偽裝與價值,也明白了他至今或缺的東西吧。
「殿下。」蘇喬睡不著,她想起了柳潘的事情。
「叫我子清。」秦譽在雕花屏風的另一旁答道。
蘇喬也不反對,道,「我想去看一看柳潘。」
秦譽將柳太師貪贓枉法的罪證呈了上去,無非是一些借權斂財抑或是借權奪色,他很巧妙的避開了其他會威脅到他的東西,因為即使柳太師再怎麼兩邊倒,總歸在名義上是支持他秦譽的。
慶陵皇判削去柳太師官職,舉家流放西寧關外,永世不得踏入中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