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天,都很湊巧的沒有與秦譽打上照面,蘇喬樂得輕鬆愜意,至於菊花的事,倒是一夜之間被人給移走了,幼藍說是種在了其他較肥沃的院子裡。
今天,當是要進宮去拜見皇上與皇后,以及秦譽的母后德妃娘娘,幼藍一早就按照規矩將她梳妝打扮,這身華服的重量絲毫不亞於大婚那天的禮服,好在頭上的配飾少了,臉上也不必濃妝,看起來倒也清麗,只是,蘇喬少不得萬分無奈的雙手提著裙擺,只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自個踩著自己,然後摔個五體投地,那裙擺,實在是太長了。
即使她在女子中算是較高挑的,即使她也曾穿過一段時間女裝,即使她武藝再怎麼高強,有些事情也是無能為力的,好比是別人生孩子,她就只能袖手旁觀。
秦譽已經等在了宮輦旁,他一身玄色錦袍,襟口衣袖處,繡的均是同色的蟒龍紋。他的目光冷淡深沉,彷彿斂去了不少寒意,卻並沒有為自己這位傾國傾城的妻子而有所驚艷,雖然她的姿色放在後宮裡遠遠勝過三千佳麗,可惜,他秦譽並非好色之徒。
「臣妾見過殿下。」蘇喬雙手提著裙擺款款走來,只是似有似無瞟著他,並不曾與他對視,她站到他面前微微福了福身子,聲音冷清,平穩,毫無波瀾。
秦譽道,「起來吧。」隨之轉身上了輦車,餘光卻瞅到她那雙雪白纖細的手指正緊緊向上提著裙擺,好像那衣服有千斤重似的。
蘇喬先將身子爬上輦車,再一把將裙擺提了上來,額頭上已經沁出了細密的汗珠,但是她真的沒有攜帶手帕的習慣,待坐穩後,便直接抬起袖子往額頭上拭去,看得秦譽不禁目光一動,心道這世上還有這等粗蠻的千金小姐?不過轉眼一念,她一直都是女扮男裝來著,也就沒有再深一步的進行鄙夷。
輦車咕嚕咕嚕輾過西宮與皇宮之間的長廊,那條她曾送木槿回宮的道路,在她以後的人生中,怕是不可或缺了。
入得皇宮,先要拜見皇上,其次是皇后,最後是德妃娘娘,然後,便是與兄弟姐妹一起吃一頓團圓飯,屆時,秦安,以及另外六位公主都要出席,其中兩位已嫁了人,另外四位還待字閨中。
慶陵皇今日的公務甚是繁忙,兩人便只行禮斟茶後就直接前往後宮,皇后娘娘住得是千秋宮,她深居簡出,深愛佛理之道,所以後宮裡掌權的實際上是秦譽的母后德妃娘娘和秦安的母后良妃娘娘,畢竟,母以子貴。
皇后娘娘是慶陵皇的第一個女人,兩人也是青梅竹馬,慶陵皇對她尤為敬重,所以即使宮裡頭的女人鬥得風起雲湧,皇后的這個千秋宮卻如世外桃源一般安然無恙。
去到千秋宮時,皇后娘娘正在佛堂裡念佛,她滿頭花白,衣著簡便,面態從容,嘴角掛著溫和的笑意,手裡是一串長長的佛珠,她慈靄的接過兩人斟上的茶水,又非常善心的回身在菩薩面前為他們祈禱,希望他們白頭偕老,希望他們兒孫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