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頭昏腦脹,蘇喬從床上坐起,重重撫著額頭,直怪昨日喝酒太多。
「主子,您醒了。」一個身著粉衣的宮女走了進來,她們一早就備好了沐浴用品,只待著皇妃醒來。
蘇喬幽幽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腦袋裡還犯著糊塗,有一種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覺。
「奴婢叫幼藍,以後專門負責主子您的生活起居。」幼藍微微笑了笑,看起來比較斯文,說話也挺穩重,「主子,現在該沐浴更衣了,殿下已經在玉膳殿等候您一起用早膳。」
蘇喬點點頭,由著幼藍上前扶起她,整個西宮沒有一個與她相熟的人,此時當真有一種身於千軍萬馬卻孤軍奮戰的悲涼感。
但是,她是蘇喬。
沐浴完畢後,幼藍替她挑了件素淡一點的淺黃裙子,頭上的青絲也只隨意挽在腦後,僅插了一根白玉釵,看著蘇喬一臉滿意的模樣,她暗幸自己沒有看錯,一個喜歡女扮男裝的女子,想必不會對那些華裝麗服感興趣。
由幼藍帶路來到玉膳殿時,秦譽已經吃完早膳離開了,幼藍安慰說殿下有清早去馬場騎馬的習慣,怕是等不及了。
蘇喬只淡淡聽著,也不太說話。用完膳後,幼藍帶著她在西宮裡漫步了一圈,大概介紹了西宮裡頭的各殿、人事、以及事務等,幼藍的表述非常簡潔明瞭,而且一路的下人都看似很敬畏她,想必不是一般的宮女。
將西宮一圈走下來,幼藍已些微有些累,畢竟不比習武的蘇喬,蘇喬遣她下去歇息,自己則在承歡殿的花園裡喝茶,此時伺候的是另一個叫鶯兒的宮女,鶯兒大約只有十四五歲的模樣,說話都顯得怯生生的,所以她老是遭到府裡其他宮女的欺負,幼藍便將她調了過來。
蘇喬手捧茶杯,微微一垂目,看見一旁伺候著的鶯兒侷促不安,道,「你也下去吧,我只不過是在此喝喝茶,不需要人伺候的。」
鶯兒立馬跪了下來,低了頭,聲音都有些顫抖,「奴婢生來就是伺候主子的,奴婢要是伺候的不好,還請主子責罰。」
蘇喬抿了口茶水,有些冷了,看來秋天是真的到了。
「那你再給換一壺熱茶來吧。」
「是,主子。」鶯兒聽到吩咐,顯得高興起來,忙起了身走出花園。
這承歡殿的花園裡,種滿了黃-菊,絲絲瓣瓣綻放著獨屬於它的芬芳,蘇喬垂手摘了一朵,湊到鼻尖聞了一聞,還是不太喜歡這種濃郁的香味,便無聊的一瓣一瓣將它撕下,隨意灑去。
鶯兒換了壺茶回來,卻在看到滿地菊花瓣的時候嚇得臉色慘白。
蘇喬挑眉望著她,見她欲言又止,便問道,「鶯兒,怎麼了?」
鶯兒額頭冷汗直冒,只顫抖著蹲下身子來撿拾那些花瓣,低聲道,「主子,這是殿下最愛的菊花,要是…要是…」
蘇喬將杯子往桌上一擱,發出清脆的碰撞聲,「說話不要吞吞吐吐,有什麼就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