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醫仙看病,一不需要病人陳述,二不需別人指點,他身子往蘇喬旁邊一坐,讓蘇喬扯根頭髮給他,蘇喬在這等眾目睽睽之下,不得不照做,此時她已是全身冰冷,似乎已經預料到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她不安的看了一眼爹爹蘇徹,他早已嚇得滿頭是汗,不停的喝茶。
事已至此,只能看運氣了。
「蘇將軍,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德妃發現了蘇徹的異常,關切的問道。
蘇徹連連搖頭,慌忙道,「多謝娘娘關心,微臣今日想必是穿多了,有點熱而已。」
慶陵皇側頭對德妃道,「德妃啊,蘇卿家怕是被朕剛才的話嚇到了。」
醫仙將蘇喬的一根頭髮在鼻前聞了幾聞,然後讓蘇喬手握髮絲的另一端,他的口中唸唸有詞,卻誰也聽不清,不一會,他似乎診斷完畢,將髮絲還給蘇喬,然後才慢吞吞的開口道,「這位姑娘曾經久經刀光劍影,身上有多處傷痕,其中有兩處傷口差點丟了命,留下些舊疾,一到寒冬時就會病痛,由於此前沒有擅醫,所以要略加調養幾年。」他並沒有像以往一樣計算命數,只道出身體的異常。
姑娘?慶陵皇眉頭一凜,道,「醫仙,這位可是蘇將軍的大公子,莫不是你老糊塗了。」
醫仙摸了摸鬍子,笑道,「皇上,幾年不見,您這剛見面就又想來戲弄老臣了!這般眉目如畫,唇紅齒白的傾國美人,何以會是一個公子家呢!」
他又道,「如若皇上不信,老臣跟您賭一局如何?」
慶陵皇再次看了蘇喬幾眼,只見他面色平穩,眸中不起波瀾,倒是鎮定非常,於是他爽快的答應了,「好,朕就跟你賭一局。」
醫仙笑得哈哈然,臉上的皺紋也似乎感染了這種喜慶,「皇上,如果老臣贏了,老臣想請皇上應承老臣一件事。」
「好。」他是皇帝,天下就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慶陵皇根本就不問那是何事,欣然答應。
慶陵皇還不待吩咐,就見到蘇徹起身跪在地上,惶恐道,「啟稟皇上,微臣有罪。」
蘇喬見狀也跟著跪在了地上,縱然有天大的本事在這種時刻也只能祈禱上天保佑了。
慶陵皇神色一沉,厲聲道,「那朕是輸了?」
蘇徹惶惶恐恐一五一十將蘇喬女扮男裝的事情說了出來。
木槿公主不敢置信的將蘇喬看了又看,最後哭著跑了。德妃雖然驚訝,卻畢竟經歷過風霜,只淡淡看著慶陵皇要如何處理。
慶陵皇聽完後,沉吟片刻,道出了五個字,「確實是有罪!」
他又道,「害得朕的木槿公主芳心錯許啊!當是欺君之罪!」
蘇徹將頭伏在地上,沉痛道,「微臣知罪,任由皇上責罰。」
蘇喬跪步上前,道,「皇上,此事都是因蘇喬生性頑劣所致,與家父實在沒有半點關係,還請皇上大開聖恩,免去爹爹的責罰,蘇喬願意全部承擔。」
但是,自古以來就是一人犯罪,牽連九族,她知道自己這樣說是一點用處也沒有,但是卻又不得不說。
此時,醫仙笑道,「皇上,剛才與老臣打的賭約還算數否?」
慶陵皇凝眉瞥了他一眼,點點頭,只聽得醫仙笑道,「老臣希望皇上能赦免了蘇將軍這欺君之罪。」